旁边侍立的中年人遽然动容,抢至宝玉身前,也不说话,戒备之意,呼之欲出。弘历渐渐平静下来,歉然道:
“原来你早知道了,我方才失态,望宝兄弟见谅。吴公公,宝玉乃是二舅的义子,也非外人,其姐便是宫中的元妃,不会有什么歹意的。”
原来眼前这名自称李洪之人便是当年被掉包的陈阁老的亲生儿子弘历!历史上的他似乎后来继承皇位,帝号乾隆,只是当前看来,他身处的深受猜忌的局势,不要说皇位,似乎连地位都有些难以维持。
又因为其母与当年雍王府的王妃本是姐妹之亲,因此他才称陈阁老为舅舅。
待那吴姓近侍在弘历的下令后离去以后,弘历却如换了一个人一般,痛苦,彷徨,颓唐等各种负面情绪都出现在他的身上。在宝玉惊异的目光下,他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连尽三杯,然后长长呼出一口大气,仿佛要将心中的积郁一起倾泻出来一般。
此刻他面上的表情是那般辛酸无奈。这位皇室的长子苦笑道:
“宝兄弟你所说的,我何尝不知?老二好色,老四性情暴戾,老五过分阴沉,老八看来似乎宽仁平和,其实骨子中失于懦弱,十四弟在军中威名赫赫,偏偏竟是个政治白痴!而京师里便是傻子也知道,父皇若有个什么不测,九五至尊便是在他们中产生!”
宝玉静静的听着,为他满上了一杯酒,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现在需要的是发泄而不是劝解。他忽然插口道:
“你的话中似乎还忽略了一个人。”
弘历迷惘的看着他,眼中仿佛是愁郁在酝酿着醉意,而不是醉意的迷蒙将郁愁渐渐掩盖
----借酒消愁
愁更愁!
“那便是你,你既是当今皇后的嫡出,又是皇长子,由来均是先立长后立嫡,照理来说,你的机会要比他们大上许多。”
宝玉的话好似一把锐利的锋刃般攒入了面前这个年轻英俊男子的心上,他面上的肌肉忽然扭曲,也不马上说话,只是急着又往嘴里倒入了数杯酒。
“我?哈哈哈?我不过是一个被阿玛遗忘的人罢了!每年的春祭秋狩,我都被孤立在处于最远的角落上,每日里的问安,他们看我的眼光就好似一块路边的一块石头!赵贵妃所出的十五弟,一生下来便赐贝勒称号,而我一直战战兢兢的努力到前年才得到了这么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衔!”
脸色苍白的弘历的眼中忽然充满了愤怒不甘:
“他们看我的眼光,就仿佛我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宝玉叹息一声,智慧若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劝解。总不能明明白白的对他说:
“那紫禁城中的不是你生身父母,你叫舅舅的才是你的亲爹,你当年不过是扮演了一个加固雍正王位的筹码而已!”
楼外绚丽的光芒在他们脸上铺开一层无由的冷,夜已深浓。两人相对无言,默默的唤了小二来结帐,离去,而那名吴公公也在出门时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
被风一吹,弘历清醒了许多,将心事倾诉出来之后,他觉得整个人都畅快许多。眼见得街上人群已经逐渐散去,他便出口告辞。宝玉却说前面有一处景致动人,于是两人又联袂行去。眼见得已出了城,前方黑暗荒凉,弘历心中诧异,宝玉却转过头来对他诚挚道:
“大哥,其实我看好你。”
弘历苦笑,却不忍逆其好意。只有后面的那名吴公公眼中寒光一闪。前面是一条不宽的小河,流水孱孱,宝玉停住脚步,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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