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与其说是女人绝望,还不如说女人的样子让尚融觉得绝望。他只想让女人能活下去,这样他就有了赎罪的希望。那边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都觉得莫名其妙。似乎都在问:他是她什么人呢。
张彩霞终于睁开了不准备再睁开的眼睛。因为毕竟在自己的生命中还没有男人为自己这样哭过。
虽然自己并没有死,却觉得承受不起男人的一哭。她伸出带着吊针的手,抚摸了几下床边的那颗脑袋,就像老祖母一般慈祥,更像一个智者在安抚一个哭泣着的蠢货。
尚融抬起头见女人正怜悯地看着自己,心里哭的愿望就更强烈了,只是当他瞥见那边还有几个人的时候,才临时改变了注意。“彩霞,你不是信仰天主教吗?主没有召唤你的时候,你可不能随便抛弃你的职责。”
尚融这时才想起女人是个天主教徒,于是就说了句不伦不类的话。没想到女人叹口气说:“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主的启示了,我是罪人,主已经将我抛弃了。”
尚融急道:“怎么会?主的启示无处不在,只看你如何去体会。主的眼里没有罪人,只有仆人,主永远都不会抛弃他的羔羊,其实,主就在你的心里,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张彩霞听着男人似是而非的话语,却再次微笑了。”尚融,你回去吧,我不会再死了,就像你说的做个生活的旁观者吧。”尚融惊喜道:“彩霞,你说的可是真的?等你出来我给你盖个教堂。”张彩霞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但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回来的路上,因为在红心萝卜面前哭了一场,加上心情阴郁,尚融一直沉默不语。这次是小雅偷偷地瞟了他几次,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说道:“没想到你还会哭呀!”尚融觉得十分没面子,怒道:“你神经病呀!谁不会哭?我见你没几次,你在我面前都哭了八十多次了。”没想到小雅并不生气。
尚融偷看了一眼,见她嘴角翘起似在偷笑。”你还没交待,昨晚跑哪里去了呢?”小雅伸着脖子道:“我为什么给你交待,你是我什么人啊!”尚融强词夺理道:“我虽不是你什么人,可你住在我那里就得对你负责,不然无法向你家长交待。
听你话的意思,你好像是我家长委托的监护人嘛。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别回家,整晚看着我呀!”小雅也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尚融气得说不出话,一脚油门加速朝家里驶去。祁顺东昨晚为了小雨拿来的那块硬盘兴奋地折腾了一个晚上,可等密码解开后,将里面的所有东西看了一遍以后,心里将尚融骂了一百遍。
原来,电脑里唯一有点价值的东西,就是三十多部色情片。白忙活了大半个晚上。早上起来就想着和尚的事情,他总觉得小雨说的那个老和尚透着古怪。
两句话能让尚融呆上几分钟。说明这两句话触动了他的隐秘,最起码是触动了他的心思。老和尚难道会是知情人?这两句话自己已经念了上百遍了,却始终参不出其中奥秘,更没看出与郑刚的赃款有什么联系,最后他就彻底放弃了,但并没有死心。
字参不透不要紧,可那个和尚是一定要见的,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时候,这和尚也就成了线索。祁顺东是共产党员是唯物主义者,所以他不烧香拜佛,只管在庙中晃悠着,寻找那个老和尚。
前面见了两个,可当他把写有那两句话的纸条给他们看过之后,他就知道不是他要找的人。就在祁顺东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一声佛号响起,就见一个老僧走到他面前说:“施主可要开光吗?”
祁顺东看这老和尚僧袍虽旧,却面相不俗。俨然有大师气度,不禁生出几分恭敬。双手递上纸条说:“请大师为这张纸条开个光。”老僧看看纸条上的两行字,哈哈一笑说:“纸上开光需要有些功力,施主请随我来。”说完也不等祁顺东答话就尽自朝一条小道走去。
祁顺东心里稍稍有点警觉,可那个和尚分明是自己要找的人,怎么能轻易放弃?略一停顿还是跟了上去。僧俗两人来到一间小禅房。和尚自顾坐在蒲团上,祁顺东看看四周没什么地方坐,也只得在一个蒲团上坐下。
和尚拿着那张纸说:“施主不是要开光,而是想叫老僧解这几个字吧。”祁顺东说:“不错,请大师指点。”和尚笑道:“老僧不知你这两句话是从哪里得来,老僧只是告诉你不要枉费心机,这两句话只对有用的人有用,与常人无干。
“祁顺东道:”大师怎么知道与我无干?”和尚这次是哈哈笑道:“很简单,因为你看不明白。”祁顺东心想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看明白了还来找你干什么?
“大师的意思是有人能看懂这两句话。自然有人懂。什么人能看懂?”祁顺东显得很急切。“给你这两句话的人就能看懂。”要不是看老和尚一把年纪,祁顺东早骂起来了,这不是分明在耍我吗?”可据我所知这两句话正是出自大师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