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雨点坠下,转瞬即止,这显然是人为而起,三道惊疑不止,蓦感肩头一轻,眼光互望中,各人长剑已失,不禁大惊失色。
忽见树后人影一闪,走出一个身穿黄衣短长老者,又瘦又小,一部稀落落的短须,根根见肉,右眼精光闪闪,左目已眇。老者手中执着三支长剑,笑嘻嘻地道:“寄语蓝星牛鼻子,二十年死约会快到了。”
武当三英猛感一怔,继而想起一人,面色大变,同时大袖一挥向林外奔去。林中腾起一长声摄人心魄的长笑,震回林径雪野,声越霾空,只听笑声越去越远良久渐不可闻。
但见寒风长向枝头掠,雪野迷茫无人行。环碧山庄一片喜气洋溢,干坤手雷啸天良久不见乐扬形影,心中不免起疑,与老山主说起乐扬为何不见。宫天丹哈哈大笑道:“小娃儿还不是贪玩,一定与品儿在一处,他们有他们乐趣,管他则甚。”
雷啸天经此一说也就不放在心上。天色已黑,还不见乐扬与品儿两人,不但雷啸天有点心慌,就是老山主也觉不对,正要派出多人寻找,忽见有人慌慌张张走进大厅。老山主宫天丹喝问何事。此人单足一跪禀道:“大熊谷四道暗卡飞报适才有三个道人形色慌促遁出山外,伤了我们十数余人。”
宫天丹面现惊容,道:“就是三个道人么?另外有没有人?”那人回答道:“未曾见到另外有人,三道人其中有曾来过拜山之武当静明真人。”宫天丹一挥手,那人如飞离去。
只见宫天丹一皱双眉道:“这真是怪事?”随即与雷啸天说出静明真人拜山之事,但不知静明真人来而不见,又闯出山外为了何故。雷啸天微一沉吟,惊呼道:“武当名门正派,何教戳杀劫掠小童”说至此处,忽想起禀报武当三道形色慌促闯出山去,不是作贼心虚,何必如此,霍地起立,传命手下搜山。黎明破晓,一处处回报落空,只有一处报称北山大枫林中,雪地上洒有血迹尚有两棵大树似为掌力震断。
宫天丹等人驰去寻视,大枫林中情形果然有异,血迹附近向发现有三支甩手箭,此为品儿之物,显然乐扬与品儿在此与人拼斗过。傅六官叹息道:“莫不是静明毁尸灭迹,真个如此,他们太心狠手辣了。”
赛华佗魏平洛接着说:“我看品儿与乐扬并非夭折之相,生死由天,岂是他们能戕害得了的。”
干坤手雷啸天忧形于色,一语不发。宫天丹神态激动,大声道:“来的必是武当三英,乐杨与品儿非静明牛鼻子所害是谁,宫某这就离山前去武当,与他们掌教蓝星牛鼻子理论。”
雷啸天忽道:“事不在急,谋定后动,魏兄说品儿乐扬决非夭折之相,雷某相信他两有惊无险,老山主且过三朝再作计议,何况三弟云岳也快要来了。”
宫天丹无言返归山庄,洋溢喜气顿被愁雾笼罩。且说乐扬与品儿被静明真人点上“天聋”“地哑”“人昏”三穴后,就昏昏沉沉不知人事。等他们一醒来时,只见有身在一石洞中,洞中只有一几一榻,为青石琢成,榻中微观凹状。
显然有人在榻上打坐行功。洞后堆有黄精山药,还有两个大红葫芦。两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尤其品儿更甚,他只觉此洞寒风源袭,比环碧山庄更为凛冽,四指均感僵硬不灵,望了乐扬一眼,见他面色冻得发育嘴唇发紫。
他直觉这山洞不是武当,因为武当山没有这么凛冽,品儿虽没有行走江湖,却在环碧山庄耳闻群豪倾谈异人行径。
江湖阅历,名山大泽,无不深深将他们见闻印入脑海之中。引起品儿惊疑的是,此洞既为鼓风之穴,寒气砭骨,洞中主人必是一个非常之人。
他忽见乐扬冻得嘴唇发颤,浑身筛糠般抖着,他挣扎爬起,脚步僵硬走在乐扬面前,问道:“乐兄弟,你怎么了?”只见乐扬嘴唇连连颤动,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我冷”
品儿知道乐扬武功丝毫未入门,不然,行那内家坐功也可会元阳充沛,心想:“这样冷非把他冻死不可。”
心中不由急躁起来,一眼望见洞后黄精,比平常见者大过两倍,皮色金黄,不禁心中一动,忖道:“这黄精必是异种,说不定服下可以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