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洁白的雪花由阴霾的天空飘扬飞舞着落下,南丰城迎来了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而南丰城的夏侯别院,在死气沉沉一周后,也终于热闹起来了。
原因自然是因为在白医女的治疗下,别院的主子十三姨娘终于在两日前,从晕迷中苏醒。而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南方几个城镇的管事以上人员前来别院见她。
因此,便有了方圆几十里的几十个管事,账房,掌柜齐聚一堂的热闹景象。主子迟迟没露面,难得见面的同僚们互相问安之后,便开始小声的揣摩起上意来。
“你们说大掌柜的,这会儿子不好好顾着自个儿身子。召集咱们来到底有何事呢?”刚到的人向先到的询问。大掌柜虽叫得好听,不过话里,眼里的鄙夷却让大家心知肚明,又全都心照不宣传。难道她还嫌不够丢人的吗?他们这些穿着夏侯家衣服的人,都觉得抬不起头来了。那女人竟然还有脸见出来见人?
“这个谁知道啊!”先到的人以同样的语气回道:“我们昨天就到了,也没见着面。”
“我们前天就到了,倒是隔着帘子看了她一眼。大夫说她身体还很虚,不能劳累。所以要等所有人都到齐了,再交待事情。”
“唉!先别管了,再等等吧!要不去问问管家,还有几个没到?”
“别问了,他们是最后一批,都到齐了。”指着刚到的那几人回道。“不过,说起管家,我们这两天都没见着老黄。倒是有个性张的人在张罗着这府里的事。”
“是吗?我还说老黄咋就把咱们一伙子人撂这不理了呢?”
说着,他们嘴里那姓张的人便出现了。
“欢迎各位远到而来的同仁们!”张松权一副此间管家的口吻招呼道。声落,热闹的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他接着说:
“天气太冷,十三姨娘特意吩咐厨房为大家备了些酒菜。请大家先用完午餐,下午到书房义事!”
“这位仁兄看着面生啊?”刚到的那位小掌柜,眯缝着眼,一脸不屑的问道。还各位同仁?这家伙算哪根葱啊?
张松权是第一次带审核组的人进入南方地区,他们自然都不认识。而认识他的那两个早已经被解决了。之前一直是让下人在招呼这伙人。现在,是关键时刻,他不得不出面。眼看其它人也要跟着起哄追问。他立刻将早已经背熟的话说了出来。
“各位,老黄和老赵因为护主不力,被老爷招回去了。张某是新人,刚上手就要处理他们两留下的烂摊子。若有不周全的地方,还请各位见谅。如果有意见,大家尽可以向老爷提出来。只不过,现在,希望诸位能先配合张某的工作。”
一声老爷,没点名,没提姓。却轻易的就化解了这场换人危机。反正季家的人就认为是季老爷,夏侯家的人就认为是夏侯老爷。见他们没出声了,他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大家请吧!”说完,他带头往饭厅走去。
安排好那些管事们,张松权便悄然退出。直奔后院。
“怎么样?人都到齐了吗?”等在后院门口的两人一见他出来,便迎上去问道。
“都到齐了,总共十五家分店,一家店两个管事,一个掌柜,一个账房。总共六十人,一个都不少。”张松权激动的回道。“一切如小姐所料,他们叫嚣着在找黄赵二人。不过,见我拿出老爷说事,他们立刻就安静了。现在已经打销了疑虑,正吃得欢呢!”
“是吗?呆会儿他们就能见到那两人了。”带笑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接下来的事,就有劳江公子了!”张松权抬头望着小姐身后那位巨人道。
话是客套话,语调却是酸溜溜的没有半分诚意。好在无双从来不在意这些。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他。
这样的态度令张松权更是不瞒,不明白小师妹何时收了一个这么冷的小弟?最可恨的是,这家伙的武功跟他的人一样高强,害他这个早入门的还得看他脸色做人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对主子道:
“小姐,您要不要先回女倦院去?虽然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但是,也不能排除王八急了咬人啊!”“你担心王八能咬得了我吗?”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的道。“有那功夫,你还是去确认一下,是不是一切都安排妥当?小心有漏网之鱼!”她精心策划的捕鱼行动,眼看就要收网捞鱼了,她怎么能离开呢!
“是,属下这就去检查一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张松权赶紧领命走人。
“师兄师姐。”无双叫顺口了,一下子改不过来。“你还是先回白家去吧!我保证不会放走一个。”
抬头,半眯着眼望着他,危险的问道:“你也看不起我是吧?”
“不,无双没有!”怕她生气,无双急得冷汗直冒。
“没有吗?”抬手在他正巴上刮了一下“看看,冷汗都出来了,还不是被我说中?”她自己没意识到这动作有多么轻佻,可是无双的脸却刷的一下,憋得通红。
“咦,为什么你的这张面具会变色,给我的这张却总是呆呆扳扳的?”某女祸害了人,还不自知的恶人先告状:“好哇!你丫的敢给师姐我藏私!我看你不想活了吧!”
“我,我”无双结结巴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干脆将头埋进胸前避祸。只是在心里哀叹:“师兄,你还是让我去死吧!”
见他腰都快弯断了,她也不跟他玩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拉着无双道:“走,咱们现在进去,看看这一网,打起来的到底有多少是水鱼,多少是龙虾?”说着,她一马当先,领头走在前面。
唰,所有目光全都落他身上去了。显然,他的否认,在他的兄弟们眼中就成了此地无银!
“老才,合着是你在涮兄弟们啊!快从实招来,你他娘的倒底得了啥脏病?”
“就是说,到底有多严重?还得劳驾咱南丰城里,这唯一的女大夫!”那语气挑明了就是在说这女大夫就是专门治脏病的。接着还有人跟着起哄!
“是啊,是啊!快说是在哪家窑子染上的脏病了?”
“我看八成是城北唉哟”脏话没说完,就变成捂腹哀嚎了。
而且,这嚎声还不单一,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眨眼间整间饭厅里,几十个人,也就只有三个人是直直的站着的了。
“看吧!我刚说什么来着?”某位大夫望着一地哇哇叫的王八,慢悠悠地说道:“我就说大夫是不会走错地方的吧!”
“你,你下毒!”终于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了。接着众人立刻群情激愤,欲与他们做殊死搏斗。可惜,他们现在是有心无力。最多只能用目箭射向敌人。
“毒?你们不是得的脏病吗?怎么说毒了。”某位女大夫依然笑容可掬。声音也与之前一样清脆悦耳,但是,听到同样的人耳中。却成了催命符。“不过,本大夫这里还真有你们说的那种治脏病的药,想来各位也不需要了吧!”说着她转身欲离开。
“不,不行,你不能离,离开。”王八们欲以身体去堵住大夫的去路。“解药,交出解药!”
“哼!不自量力!”张松权早已忍无可忍。一脚便清理掉一只王八。可是另外又有人立刻递补上来。又是一脚,再踢飞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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