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得简直要昏厥过去了,看着姐姐血泪斑斑,几近语无伦次的控诉,好像利刃捅进她的心一样
向所有的人撒了一个谎摔入沟底,其实是被两个混混轮暴。老天!为何不干脆杀了我算了?我再也不能当江磊新婚夜里完美无瑕的妻子,再也不是了
再也受不了折磨,将一切告诉妈吧!妈爱我,她会给我力量的。
上帝是残忍的,在我未做好一切准备时,却宣布我怀了一个不知爸爸是谁的野种!我不要,我没有做错事,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呢?
今年春节,过得了无生趣。昏迷了一个下午,妈说,孽种已远离我的身体,要我重新生活。我能吗?我再也不是那个有自信、有理想的丁舒婷,更不能再接近江磊一步。
利用舅,于心不忍,眼看舅舅让江磊揍得鼻青脸肿,而我也变成他口中的下贱人!啊!一切都过去了,江磊,我真的爱你,真的!真的!
这篇短记后,再也未见只字片语,舒恩难过地掉下眼泪,好心疼,不知能否为她分担心中的苦?
舒恩向录影带店请了假,直接到江家去。按了门铃,是张妈应的门。
“丁小姐里面请!”
“谢谢!大少爷呢?”
“哦!他在整理行李,准备今天回学校。”
“啊?不行,他不能回去!磊哥,快出来啊!”从被窝中爬出来,江恒梳洗整理后下楼。
“小姐,这么想我啊!迫不及待地赶来看我?”
“江恒,事关重大,我们上去找江磊,好吗?”
“看你这么紧张,出了什么事?”江恒已感觉到舒恩的不安。
“上去再说!”
江磊正在收拾行李,舒恩蓦然发现一张照片上她所熟悉的倩影。
“是姐的照片?”
“嗯!”江磊痛苦地点点头。
“磊哥,我希望在我告诉你舒婷的事时,你能镇定。当真相大白时,你务必要好好考虑,我姐和你之间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但千万不要勉强。妈早上将这本日记交给我,她要我转告你,忘了婷婷吧!”舒恩略犹豫些会儿,才将手中那本记载着惊人秘密的日记交给江磊,但愿他承受得住这无情的打击。她和江恒退出了房间。
暂时搁下手边的杂务,江磊随手开了冷气,关上所有的窗门,放了木匠兄妹的迷人旋律,这是他和婷婷共同喜爱的歌声,他要在封闭的空间里,开启尘封已久的往事。
思绪将他牵引至两年前,暑期的升高二补习班,初见面的惊鸿一瞥,天宇、天尧的牵线,让他俩结下不解之缘。江磊欣赏婷婷的落落大方、刻苦向上,而婷婷爱着江磊温柔细心、开朗善良。直到升上高三,功课的压力让婷婷在准备冲刺中,决定必须冷却这段沸腾的感情;而江磊一股脑儿跌入感情的漩涡里,几乎没有精神念书。几次的单独相处,江磊差点失去理智,想占有舒婷,但舒婷总会冷静的提醒江磊,为了他们美好的未来,请江磊尊重她,尊重他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除了不该做的事以外,举凡情人之间的亲密举动,他们都亲昵地共享着,江磊你这个大白痴啊!你怎能轻易放过这个情深义重的女孩?
江磊在房间已待了一个上午了,江恒与舒恩一直在书房等候。
中午,江磊未踏出房间半步;直至晚餐,仍未见他出声,江母开始着急:“老伴啊!你看看,小磊一天没出房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你不上去探个究竟?”
江父倒是非常看得开。“湘如,儿孙自有儿孙福,他那么大了,一切让他自己做定夺,何况是你儿子不明就里,胡乱打了人家两巴掌,却又死心塌地的爱着人家,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夜深了!恩恩,我送你回去,江磊一有了决定,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江恒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示意她该回家了。
“对了,时间不早了,女孩子家还是早点回去,以免妈妈担心。”江母关心地说。
“江爸、江妈,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真的一点也不怪我姐害磊哥如此心痛,如此颓废?”
“傻孩子,你是好女孩,婷婷也是好女孩,不好的是我江华管教无方,我应该向你母亲致万分歉意。”
多么深明大义的一对父母,舒恩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你们,我走了。”
天还蒙蒙亮,舒恩已失眠了一整夜,心想,呼吸点新鲜空气,聆听虫鸣鸟叫的声音,或许心情会开朗些。
走出大门,赫然发现一夜未眠,双眼布满红色血丝、一脸胡碴的江磊。他整个人正趴睡在机车上。没想到一夜之间,一个生龙活虎、俊俏万分的美男子,竟因“失意”而一脸灰白!
“舒恩,我”江磊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我好恨老天爷,我好恨我自己!我间接害了她,是我害了她,那一天如果我不放她一人独行,悲剧根本不会发生!我我是扼杀舒婷幸福的刽子手,都是我!天啊!”江磊踉跄地倒在地上,还好,江恒骑着机车及时赶来。
“我就知道他会来这里!”他俩把江磊从地上扶起。
舒恩说:“这样吧!先进屋休息一下。”
“那伯母?”江恒有些担心,因为他还没见过丁母,但已耳闻丁妈妈严肃又不失温柔慈母的特性。
“没关系。原来,妈才是知道真相最清楚的人!至于你,嗯!丑女婿迟早也是要见岳母的。”语毕,舒恩脸上泛起红晕,懊恼自己不经大脑说出的话,肯定逃不过江恒的嘲笑。
把江磊抬进丁家,叶素心正好从厨房走出来,看见舒恩和两个大男孩,她并不讶异。
“舒恩,带你朋友过来和我们一起吃早餐,我上楼叫羽羽起床,今天是她返校日呢!”
“哇!好丰盛可口的清粥小菜。磊哥,多少吃一点,吃完再说,好吗?”舒恩细心地安慰江磊。
江恒也在旁示意:“哥,是啊!既然舒恩这么说,你就多少吃点儿吧!你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也撑不住!”
好一阵子,江磊终于开口:“谢谢你们,我我现在心乱如麻,需要静一静。”
叶素心走下楼至餐桌:“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就是我女儿日夜思念的人。”
话说完,素心从围裙口袋拿出一封信。
“这应该由你自己亲自去解这道习题,伯母年轻时也爱过,我知道那种内心割舍不下的痛苦;但我只想交代你,无论你决定怎么做,最重要的是,不要再伤害我那苦命的女儿,懂吗?江磊。”
叶素心和往常一样,手执一个布包,到邻居家帮佣去了。
江磊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拆开,依然是那熟悉的字迹:
亲爱的妈妈:
学校放暑假至今已两个月了,因为男生暑训的关系,所以得等到十月初才开学;换句话说,我还可以多打工一个半月。
好想念妈、舒恩、羽羽,好想马上回家和你们团聚,奈何手边还有两份工作。
妈,今年暑假,我应该可赚五六万元,感谢妈让我学了近十年的舞蹈,让我能在士林一家舞蹈社担任儿童韵律舞助教,晚上六点半到八点则到一家民歌西餐厅驻唱。
妈,两家老板都待我不薄,希望开学后还能继续上班。如果我继续上班又能向您保证每学期allpass,您应该会答应吧?毕竟我能自食其力,妈就不用这么辛苦,老是为我张罗学费而忙碌了,不是吗?
上封信,妈提到妹妹谈恋爱了,希望您不要太紧张,恩恩很懂事的,但是有机会我还是会劝她以课业为重,不要像我这么不争气,害了自己也害了江磊。
妈劝我多交朋友,但两年前的阴影至今尚未褪去,不知有多少次从梦中惊醒,我无法忘掉那两个淫贼在我身上留下的污点,那是一辈子永远也甩不掉的恶梦。
这一生,我只爱过一个人,但却只能在梦中和他相依偎。妈,我好恨,为什么被强暴的人是我,为了保留我的尊严,我甚至连报警都不敢!
好了,再多说也是一样,这些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总而言之,请妈别为我担忧,如今我想做的,就是早点完成大学学业,找个好的工作,或者教书,让恩恩、羽羽都上大学,希望日子过快一些,妈,中秋节我会回去一趟,顺便整理换季的衣物,阳明山很冷!
祝事事如意
女儿婷婷敬上
“她原来她爱我,她一直是爱我的老天为何如此残忍?不行,她是我的,我要去找她,我要马上上台北!”江磊笃定地说。
“难道你不嫌弃婷婷已不是清白之身?你还愿意接纳姐?真心诚意,抑或可怜她?”舒恩有些疑惑。
“不会的,我怎么能嫌弃这样的好女孩?一切只能怪造化捉弄人!我已经负了她一次,是老天爷可怜我,让我还能有赎罪的机会,如果我再不好好把握,这一生,我都将沉入黑暗深渊,一辈子再也不见天日!”
“哥,你和婷婷那么久没有联络,万一,她已有要好的朋友,你的打击不就更大了?”细心的江恒似乎要替受过伤的江磊努力过滤任何可能。
“那我该怎么办?我恨不得马上冲上台北,跪在她面前忏侮,”请她原谅我的愚蠢。”江磊万般懊悔。
“这样吧,舒恩,你明天陪哥上台北。今天上班时,记得跟老板请三天假。”江恒终于决定。
“三天?喂!江恒,三天班要扣多少钱,你知道吗?”舒恩好心疼要被扣钱。
“哎哟!我的姑奶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三天打工钱算什么?那我牺牲点。陪宿三天,ok?”
“江恒!如果你再这么不正经,我可会移情别恋的哦!”舒恩斩钉截铁地说。
没想到江恒真的害怕了,立即上前搂着舒恩:“对不起,我的公主,别生气了,别说出那个字眼,我我会受不了的,我不过是想缓和这屋子凝重的气氛嘛!”
“好啦!原谅你,没有下一次了,懂吗?瞧你!”舒恩既生气又好笑。
江家两兄弟真是举世无双的痴情种子。
舒恩利用夜晚十一点以后打长途电话给婷婷,这时候的电话费是平常时段打三折来计算,那么,她可尽情地与姐姐闲话家常。
“喂!您好,请问丁舒婷小姐在吗?”
“小丁啊!好,你稍等。”
听电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话筒中可依稀听见男孩敲门的声音:“小丁,电话,睡了吗?一个女孩找你。”
“培铭,谢谢!”
舒婷加上一件外套,走到公用的客厅接电话。
“姐,是我,恩恩。”
“恩恩!真的是你,怎么会打电话来呢?是不是家里有事?怎么了?妈还好吧?”
一连串的询问,让舒恩感到向来坚强的姐姐好像变得神经质、多愁善感了。
“姐,妈很好,我也很好,羽羽也长大了好多。”
“那么,是什么事呢?开学有没有钱注册?姐身边存了些,明天就给你寄回去。别去打工了,太辛苦了,还是多利用时间准备功课吧!上高二要选组了,赶紧衡量自己的实力,别像姐,选了社会组,才懊恼自己背不来史地,勉强考上倒数几个志愿。”
这是舒婷,那个有自信、向来神采飞扬的姐姐?虽然温柔依然、体贴如往昔,但说不出的难过,一时之间满怀的悲伤莫名涌上舒恩心头。
“姐,什么问题都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明天我要带个朋友上台北去看你。姐,欢迎吗?”
“当然、当然!不过恐怕明天我晚上八点以后才有空。咱们姐妹俩好好聚一聚,我带你去逛士林夜市、故宫、外双溪。中影文化城。哦!对了,你说那个朋友是如果我猜得没错,是你刚交往没多久的男朋友吧?”
“”“哦!我把舞蹈学苑和x+y西餐厅的地址告诉你,好方便联络。恩,还有,你叫妈打开我的房间,衣柜里有一套白色雪纺纱的洋装,下星期舞蹈班要公演,我要带学生表演逃陟湖,记得哦!明天见。”
舒恩轻轻挂上话筒。舒婷还记得那件衣服,那就表示她对江磊的感情依然存在。
炳!江磊!你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