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文瀚的目光坚决凌厉得像个颁布命令的军官。我看看,心软软地温柔起来,我真的很感动很感动,这一刹那,我知道,我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对了。为着他说过这样的话,流露过这样的目光。他是个能令女人安心的男人。
我抑压着内心的悸动,站起来:“到站了。”
我比他先走,下了车后走得更快。
实在太震憾。
他却问我:“你赶着回家吗?”
当他的声音响起时,我便禁不住热泪盈眶。
我连忙掩住脸。
他着急起来“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只是肚子很饿。”我放下原本按在脸上的手。“我差不多整天没吃过东西。”
他紧张起来。“怎可能的!怎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
我指了指附近的一条后巷。“这里有些打冷的店子可以去吃点东西。”
于是我们便在打冷的店子坐下来,我和他都要了粥。
“太快乐了。”我说:“太好味了。”
简文瀚一边吃着粥一边说:“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
我望着他。
他微笑:“最多加上早餐b。”
早餐b。
我放下汤匙,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泪。
“你这是干什么!”他啼笑皆非。
我呜咽“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每天都可以有机会吃那早餐b!”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傻女。”他温柔地扫着我的头发。
他递给我纸巾,在擤着鼻子的这一刻,我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幸福过。
那一夜,我睡得很熟很熟。
我是带着微笑醒来的,简文瀚说会在学校餐厅内等我,那里会有他为我买来的早餐。
也没有特别刻意打扮,但我觉得自己今天特别神采飞扬。我昨天其实只睡了六小时,但清晨阳光一照进屋,我便醒了,心情真的很好很好。
简文瀚果然买了早餐等我。“你的早餐b啊!”我坐下来,笑着凝望那香喷喷的沙爹牛肉公仔面。
“快吃,凉了。”他说。
我望了望他的早餐“是鱼柳早餐呢,”我说“你每天吃不同的早餐。”
“是啊,换换口味,”他顿了顿:“但我要澄清,我对爱情是很专一的。”
我笑,笑得很甜蜜。
我们约定周末去看电影,他这阵子很忙,但他说星期六晚上一定要与女朋友度过,所以他一定会抽空出来见我。
我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不其然又笑了,笑得很别扭,很不好意思。
“笑什么?”他问。
我没有回答他,但他的目光告诉我,其实他是知道的。
真的很快乐。我是堕入爱河了,不会错。
午餐的时候,我由课室步出走廊,看见珀月。
她说:“早知道你在这儿上课!”
她的样子很兴奋。
我看见她,马上有点作贼心虚。
“来我宿舍来我宿舍!我有话要对你说!”她捉着我的手拚命地摇。
于是我们便买饭盒在她的宿舍内吃。
“你知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昨夜我真的发生了事,但珀月嘛
“我与daniel去了看电影!”她说。
“嗯?”我舒了一口气。“电影?”
“已不是第一次与他单独看电影了,但昨夜,他拖了我的手!”
我的兴趣来了。
“那你有没有反抗?”
“我的心是反抗的,但因为第一次被男孩子拖手,那感觉真的很特别,特别得,我就那样被他拖着,没甩开过。”
珀月的样子甜丝丝的嘛。
我试探地问:“那么,你与daniel是开始了?”
珀月的眼珠溜来溜去。然后她说:“阿彗,我想你介绍简文瀚给我认识。”
我怔了怔,她说下去:“阿彗,就这样与daniel开始,我会不甘心的。最低限度也让我知道,简文瀚是个怎样的人嘛。”
我不懂得怎么回答,但下意识地,我还是点下头来。
珀月吃饭盒的样子那么愉快,我觉得很对不起她。明知她的目标一直是简文瀚。
星期六晚上与简文瀚看电影时,我与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他大概是为了竞选的事,而我,一直想着珀月。
我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不知为什么,好像故意不让他有机会碰,他也似乎察觉到,我看见他的视线不时落在我那双不自然的拳头上。
那天晚上看完了电影,我便说要回家去,简文瀚问我:“不舒服?”
我摇头。
我与他在尖沙咀行了一小段路,路上人不算多。然后,他问:“若你觉得不自然,我们可以先做普通朋友。”
我停下来,望着他。简文瀚真是体贴。
在谁也没作声之下,他把我送进地铁站。“不用送了,你累了一整天,我们星期一在学校见面好了。”
“你小心回家。”他说。
我点头。
“蓝彗,”他望着我:“谢谢你陪了我一晚。”
我很愕然。“我不是出来陪你的,我也很enjoy。”
简文瀚说:“我以为你不喜欢与我出来。”
我摇摇头,走上前去把他看得牢牢。“与你一起我很快乐。”
“这样便好了。”他拍了拍我的头。
我笑着挥手说再见,笑着离开。走不了半段楼梯,我却忍不住向后望,我是有点不舍得。
才离开不到三分钟,我已经挂念他。
我是真的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是否应该尽量向他表达?抑或深藏不露,待有机会才慢慢暗示?
别人说,太早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便会不珍惜。
可能对吧但是,不让他知道,对他不公平啊!
我停下来站定,对。
我转身往地铁站上跑,我急急地走回他刚才与我分手的位置。简文瀚已经不在了。
我掩脸,哀伤由心里涌出。简文瀚一定以为我不喜欢他了,今晚我表现得太冷漠了吧?我的冷漠一定令他很不舒服。
这不是恰当的态度,喜欢他,便应令他快乐。
喜欢他,便应让他知道。
于是我又急急忙忙地返家,预计好时间致电简文瀚,他的家人说他未回家,而学生会办公室也无人接听。
我留了口讯给他的家人,然后每十分钟致电学生会,也找不着他。
忽然,电话响起“喂?”
本来急跳的心放缓下来,那是珀月。“你在家?今天是星期六啊!”“嗯。”我应了一声。
“我与daniel正在酒店喝东西,你来不来?”
“不了,你俩玩得开心点。”
“怕你闷嘛,我与他一起时也一定会照顾你的。”
我的心一阵酸。
“珀月--”
“出来啊!”我咬了唇。“不来了,我累。”
“那么你早点睡吧,星期一见!”
币了线后,我屈膝坐在床上,不肯睡也没有动,不知所措。唉,一塌糊涂。
星期日中午,简文瀚终于来电,他说他昨夜独自在海边喝了点酒,让海风清洗盛载了太多资料的脑部。在十五分钟的谈话里,我也找不着空隙说些想说的话,只是生硬地应对着,在他说要回学校作竞选的最后准备时,我只说了一句:“别辛苦得太晚。”
币了线后,我才醒觉这不是合适的话,太笨了,完全不懂得鼓励人,应该说些“我支持你”、“你一定会做得很好”诸如此类的鼓舞说话的。
于是,一整天我的心情也不好。
星期一,我与珀月结伴往图书馆,沿途经过简文瀚的海报,珀月便说:“明天便是选举日。”
“对了,明天。”我的声音很小。
“他一定会赢的!”珀月的样子充满信心。
“对。他一定会赢。”我微微一笑。
那一天,他要与伙伴一起通宵工作,我没有打搅他,他只在学生会门外与我说了两句,他的眼睛满布红筋。
那一夜,我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