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bye-bye这两个字是多么的难说出口?
但一旦说出口,发音是多么的快和速。
她真讨厌这两个字!然而却必定要说出来。
每次她从床上坐起来,俯身在地上捡回内裤,穿上,然后扣好胸围,回头望一望他,他不是在瞪着天花板,便是在吸烟,偶尔才会抛来一个笑容,不知是表示满意抑或是谢意,总知就是没说一句话。
她把衣服整齐地套上,暗暗地深呼吸,故作轻松地说:“bye-bye。”
摇着小手袋,她拨了拨短发。
“bye-bye。”她说。极之讨厌这两个字。每次说过后便要走,非走不可。
门关上。她由楼梯走下去。她掩着脸。她知道,终有一天,她会忍不住哭起来。
楼梯的尽头就是阳光,她站在楼梯的中央位置,深深地吸一口气,以手挡住眼睛,像冲出火场地冲到大街上。
啊,又再离开了。
回头仰望他的住所,试图捕捉他站在露台的一幕。
他没有出现,理所当然地。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bye-bye之后就是bye-bye,不是再见。
他的名字是vince,职业是牙医。
女孩离开后,他伸伸腰,走到浴室,洗脸梳头喝一杯果汁吃一片涂上花生酱的面包,然后上班。
诊所九时正开诊,他很多时八时四十五分便到达。
坐下来第一件事是了解当天的病人数目,和他们所患的牙病。
vince请了三个护士,其中一个有张特别温柔的脸,雪白的宁静的,是男人看见便觉安详和放心的那一类。
她替vince穿上医生袍,然后婉约地站到她的岗位,开始协助牙医完成整天的工作。
他是一位很专业的牙医哩!不会吓怕病人,对病人和蔼,病人惊慌时他会安慰,永远心平气和。很有令病人安心的本事。
堡作压力其实很大,怎么说都是关乎人命的工作,一定要非常专注,手术刀放进病人口中的时候,牙医的生命全部倾注在病人的牙齿上,其他的事情不再重要。专业地集中精神四小时后,vince脱下医生袍,除下口罩,累极地坐在原本是病人躺下的手术椅上。他轻轻地合上眼睛,舒了一口气。
当那个温柔的护士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捉住了她垂下的手。他知道他不会错过她柔软的玉手。怎可能错过哩?永远都是这个角度。
护士笑,柔情地说:“怎么了?”
vince睁开眼睛,看见她美丽的睑,瞬即变得开怀起来。
“坐上来。”他笑看告诉她。
护土小姐妩媚地既看眼睛,利落地伏在vince的身上,然后咯咯地笑了。
在嬉戏之中,vince回复了生机,女人的美丽,女人的灵巧,女人带来的快乐,永远是最佳的洽疗剂。
havefun。生命不外如此。
下午的工作重复着上午的程序。五对十五分他离开诊所,拍档来接替他。他走进洗手间好好地洗了把面,美丽的夜即将来临,他要以最高姿态来迎接。
他大多会约会他的女朋友们。他有很多女朋友,由a至z,电子记事簿内的名单很长。a没有空便找b好了,要不是c也不错,虽然他明明记得自己是不太喜欢c的。没关系吧,喜欢不喜欢,都是女人一个,吃饭之后用来上床。
不知是谁这样分析过他,好像是一个女人,她告诉他,皆因他是巨蟹座,所以在性这方面他永远不满足,一、两个女人实在太少了,巨蟹座的男人都重视性多于一切。
乍听之下很有道理,似乎解释了为何他总是定不下来。
但若果真的只需要性,他可以找一些善解人意的妓女,那就更快更方便,连晚饭和交谈的时间也可以省回。
vince在事后细想,得出了结论:他是真心喜欢过a至z的,他不会忘记在最初认识她们时那种惊艳和震动,因着她们的笑容、她们美丽的眼睛,他的生命变得更有意义。即时就地升华了。
开始的时候,他总会尽力讨好她们,令她们感到骄傲,他擅于这样做。然后在一个适当时机,他让她们脱去衣服。让她们在赤裸裸的时候感动。
曾经真心喜欢过她们,虽然不持久,但也真心,只是每次一下床便不喜欢了,原本美丽的身体,回头再望的时候只教他皱眉。
坐在状沿,他比她们更懊恼。怎么了?心动过后马上变同死寂。是因为太容易得到?抑或根本没有喜欢过?一个又一个女人,一次再一次地投人然后放弃。
是工作压力带来了爱的幻象?抑或只是想在无意义的生命里寻求某个落脚点?有的女人留有的女人走,转头又有新的加人。他兜兜转转,换上医生袍脱下医生袍,不见得太快乐,也不知道自己在找寻什么。
大约在一年前他在朋友的家认识bye-bye孩,他看中她的娇俏甜美。头发那样的短,眼睛又大又圆,身材也出众。她有细细的腰长长的腿。
女孩叫娃娃,人如其名,教vince更欢快。
他与她说笑,请她吃鱿鱼丝,然后又送给她自己那杯喝了一半的红酒。娃娃只喝了一口便醉了,分不清是酒精太烈抑或是vince喝过所致。
第一次约会的节目是看电影和吃晚饭,第二次他邀请她去他的家吃他亲手煮的煎银鳕鱼。饭后他们上了床。
那个晚上,凌晨一时,娃娃走的时候以为,那次美妙的性会是个感情的肯定。他是非常的温柔,他是额外的细腻,他轻易地触动了她的心。
那一次的bye-bye说得很浪漫,非常的愉快。
接着而来的三天,娃娃把全副精神放在等电话之上。当她痴呆了三天之后,vince终于打电话来,约她出去喝杯酒。
他的眼神不再浪漫,是三百六十度转变的陌生和强硬,像无数其他心意已决的男人一样。在娃娃还是笑着的时候,他向她解释,他们的故事可能已经结束了。
感觉已经溜走、有缘无分、擦身而过诸如此类。他冷漠地说着,她失望地瞪着他。啊,原来又是一只肉欲兽。
不是没接触过向欲兽,平均来说,她一年会遇到四至五个。只是,这一个她抬起头,微笑地告诉他:“没关系的,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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