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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余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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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潭里混出头,能蠢到哪去?当初李克用让他在幽州看场子,这厮却早就跟大李子手拉手,做了营州在幽州的卧底。瞒了多少人?刘仁恭那蠢货还让他留守呢。

    就这么个货,李洵那小崽子这几年是有进步不假,可是你让老薛心甘情愿听他的号令?呵呵。

    郑守义自觉怎么想怎么有理。

    这无所谓品格高低,这是人之常情。

    弟兄们提着脑袋拼命打下这片基业,服的是带头大哥辽王。你李洵一个小崽子算个屁。就因为是谁的儿子便想接手做老大?凭啥。

    小屠子若功劳不到,毅勇军他接得住么?

    自己儿子都不行,别人凭什么能行。

    放眼三镇,若大李子没了,那真是舍我其谁啊!

    此地人多嘴杂,郑守义自觉领会了薛阿檀的心意,也不多言。就说:“梁贼毕竟人多,再追一条河便先回去吧。”说着还给薛阿檀回了个一切有我的眼神。

    薛阿檀却明显是一愣,也不知道有没有领会郑爷的心意。但是对老郑的建议,薛将军并不反对。

    于是,两军继续南下走到柏仁。

    得知梁军已退回邢州,还很自觉地烧了浮桥。

    梁军走得是相当坚决,从柏乡到柏仁,一路都是梁军丢弃的军资。从粮草到甲仗,梁军为了快跑,真是啥都不要了。郑大帅与薛阿檀边走边捡,不禁咋舌,柏乡城里就扔了不少,路上还有这多,梁朝真的很富裕啊。

    梁军即已全部离境,郑守义也就无心挑事。

    他留下郭屠子带人慢慢收拢一地的物资,自己则领亲卫尽快返回元氏。

    郑大帅心心念念还有大事,不顾疲惫,一路风驰电掣往回赶。途中还在盘算,大李子是没事儿好?还是有事儿好?

    总之十分纠结。

    正月初五。

    郑守义终于赶回元氏,进城路上却碰见辽军都是喜气洋洋,一点愁容也无。

    黑爷这就纳闷儿,难道那夜爷爷看错了?

    不应该啊。那口血都快喷到脸上了。可是看杀才们这副尊容,确实不像大李子有事呐。

    想到这里,郑爷的那点雄心万丈立刻全熄,暗暗提醒自己,千万别浪。

    入了行辕,通过重重卫兵,郑守义总算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带头大哥。

    只见辽王倚在坐榻上看书,脸色是有些苍白,但总体屁事没有的感觉。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二爷噗通伏地就拜,顺势将手背在眼角一擦,泪水哗啦就流淌下来,语带哭腔道:“哥啊,可吓死俺了。”

    这情真意切的,真叫闻者动容。

    辽王放下手中书卷,微微抻了抻膀子,指了近前一个位置让郑二坐了。缓声道:“怕什么,怕爷爷死了么。放心,没了谁天也塌不下来。”言语之中,辽王的目光就在郑守义身上晃悠,非常温柔友善。

    辽王说得随意,但动过歪心的郑二就不能淡定了。尤其每次辽王的目光落在身上,明明十分温暖的样子,可是郑老板却感觉冰寒刺骨,总觉着自己的这点小心思被辽王看个通透,有种跪地磕头请罪的冲动。

    悄悄咬了一把舌尖,提醒自己清醒,同时狠命稳住心神,屠子爷拿出毕生绝学,忽闪起一双大眼睛装傻道:“头儿,这话咋说?”

    辽王却不答他,和煦的笑容挂满面容,映在老黑眼里,却是那样刺目。

    辽王笑道:“说说,这一趟收获几何?”

    郑二忙道:“哦。王景仁、李思安这路退过河就跑了,几万人走了个干净,畜牲也没捉到。

    韩勍这边估计只跑了数千,可惜也没追上。

    这路甲仗军资收获不少,铁甲皮甲怕不有数万套。

    柏乡、柏仁城中钱粮甚多,还在点算。

    呃,梁军退回邢州了。

    呃,我军兵寡,便没敢追。

    嗯,就这些。”

    在辽王面前,老黑总是有种裸奔的感觉。辽王眼神扫一扫,老黑就感觉心肝脾肺肾全被看透了一般。若非这些年他老黑也练出来一些道行,恐怕当下就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辽王好像真是关心此战的虏获,闻言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盘算什么。

    末了,辽王才道:“薛阿檀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辽王似乎随口一问,却让郑爷心头一跳。难道跟老薛的事败露了?不对呀,回想自己跟老薛也没说什么呢。便道:“梁军跑得急,军资丢了一地,薛郎还在打扫,让俺先行一步回来。”

    辽王微微颔首,望着房顶想了片刻,上下牙齿敲着“当当响”,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此次梁贼挑事,若就此罢手,则不足以彰显我军声威。

    明日,我军移驻平棘。

    我已令周德威南下龙岗。

    你部汇合李承嗣,去魏州。

    哼,天雄军跟着梁贼作孽,岂能轻松放过。

    路程你熟,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郑哥儿乖猫一样头点如捣蒜,道:“晓得晓得!”辽王愿意讲这个,郑二儿是千肯万肯。

    辽王仍是微笑着看了这个老部下片刻,才道:“累坏了吧,去,洗洗风尘,好好歇宿,我不留你吃饭了。”

    打发郑二滚蛋,辽王艰难地挪动身子趴在榻上。

    一直侍候在侧的儿子李洵立刻过来,帮他掀开衣物,露出右背上的一处伤口。创口本身不大,已经止血结痂,只是周边大块淤青让人瞧得触目惊心。

    其实外伤并不要紧,比较难受是胸内似被震伤。这两日还会时不时地咳血,虽已不多,但毕竟不好,而且每次咳嗽都会隐隐作痛。

    李洵用素麻布沾了清创酒,将创口略作擦洗,而后换了疮药。

    就这么趴在榻上,辽王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久久不能离开。

    这次受伤是完全出乎意料。

    说来从军二十余年,他李崇文还真没受过几次伤,没想到,一受伤竟是如此严重,仿佛要把过去几十年的账都还上。

    最要命的,伤的不是时候啊。

    按他身体状况,辽王自觉再干十年毫无问题。听说朱三最近身体一直不大爽利,他李大郎还惦记着把那厮熬死好捡便宜呢。

    此战取胜,虽然总体还是梁军实力更强,但是粗粗计算,打掉了朱三的两万侍卫亲军,够他喝一壶的。

    休看只有二万人,这可都是朱三的根本,就好像豹骑军打没了自己得疯,折了这些人,朱三还能睡得着觉么?

    要知道,朱三和侍卫亲军,或者自己的豹骑军,其根本作用不在于对外作战,而在于震慑镇内。就好比一个陀螺,这兵是基石,是陀螺下面的那个豆儿。有了这个豆儿,其他的队伍才能飞舞旋转起来,镇中上下才能平衡。

    一旦这基石坏了,震慑属下的力量就大大减弱,弄个不好就得曲终人散了。朱老三再说兵多将广,但侍卫亲军也就这么几万人,这可是比进军还紧要的基石。一把折了二万,如果老三的消息没错,这就是侍卫亲军三去其一啦。

    若没这个意外受伤,他李大郎此时完全可以借势狠搞一把,咳!

    当时怎么就吃了这个闷亏?

    现在麻烦反而到自己脑袋上了。

    哪天若自己归西,大郎能接得住么?

    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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