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韩飞的询问,儒士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容,并未有任何的变色,哪怕韩飞的语气并不算太过友好。
他双手抱拳,对韩飞和玉罗刹二人轻声道:
“在下宋淮安,是大夏的一位读书人。”
韩飞闻言,眼神微眯,玉罗刹则是露出一丝微微的诧异之色,情不自禁道:
“你就是稷下学宫的那位号称棋,书,画,冠绝天下,被叶星士誉为宋三绝的宋淮安。当今大夏皇朝,被皇帝奉为掌上宾,唯一可不需行礼,不需参拜,自由出入皇宫内外的家伙。”
宋淮安微笑道:
“圣女殿下谬赞了,这不过是江湖上以讹传讹罢了,在下哪有这么厉害,最多是进皇宫无需通报而已,那也是因为陛下赏识,给的一些奖赏罢了。至于三绝一说,叶前辈虽然这般评价,我却愧不敢当,天下能人辈出,我又怎会真的冠绝天下呢。”
韩飞此刻已经回过神来,啧啧称奇道:
“还真是遇上一个大人物啊,先生的大名,哪怕是我这个初入江湖的小子,也是如雷贯耳,稷下学宫中的学子,数千年来何止千万,虽说也有不少惊才绝艳的人物,但是能够走到先生这一步的,着实不算多。叶星士的评价,向来公道,江湖上是出了名的。”
韩飞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而且,我可知道,先生除了是稷下学宫近百年来最为出色的儒家高人,还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剑道高手,师承东池剑山那位堪称活的最久的老祖,在东池剑山的辈分,可不是一般的高。唯一的问题则是,先生醉心于学问一道,很少离开稷下学宫,即便是帝王召唤,也只是短短前往几日,便折返而回,所以,从未在江湖上出过手,也没人敢与先生动手,故而,即便是叶星士,也无法断言先生剑道如何,算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剑客了。”
韩飞突然笑了笑道:
“不过能够被东池剑祖看上的人,想必这剑道天赋,绝对不弱,冒昧问一句,先生如今是何等境界了?可成了剑仙?”
宋淮安依旧是笑意如春,轻声道:
“论剑道天资,与我的学问相比,其实还差了不少,老祖看重的是我那颗纯粹之心,才会破例收我为徒,但在下不才,多年来,还是以学问为主,教书论道或许不差,这剑道嘛,就逊色了不少,自然与剑仙相差甚远。”
韩飞见他言左右而顾其他,就是不肯告知修为,也就不再强求,反而问道:
“既然先生不愿告知,在下也不多问,只是还有一事,恐怕先生需要为我二人解惑了,你这位稷下学宫最年轻的先生,怎会跑到西荒来,又为何出现在这北海城?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你找我们,到底所谓何事?”
韩飞一连三个问题,其实最终的目的,却只是最后一个问题,对此,宋淮安自然是心中清楚,他也没打算故作神秘,坦然道:
“在下来西荒,其实是因为恩师所求,要我前来暗中护持一下我的一位小师侄,因为他老人家的身份不便,贸然前来此地,恐怕会引起大风波,所以只能拜托我来走这一趟了。”
韩飞微微皱眉,疑惑道:
“你是说苏北慕也来了西荒?”
宋淮安却笑道:
“苏北慕乃是师承我师侄陆吉,按照辈分来算,我是他太师叔才是,自然不是他,而且,先前徽山问道,他被你所败,心境受损,如今在剑池修养闭关,自然也没时间前来。我说的师侄是另一个人。”
韩飞略带疑惑,按照对方所说,他的辈分极高,整个东池剑山中,那位剑祖算是第二代传人,而他则是第三代,如今东池剑山传承已到第六代,能够做他的师侄之人,只可能是东池剑山第四代的那几个家伙,但是第四代的高手,除了如今作为东池剑山执掌者的那位以外,其余三人,剑仙贺白断臂而回后,再无踪迹,生死不知,另外两个则都死于东池剑山与人的争斗之中,还能有谁?
难道是剑仙贺白并未身死,又重出江湖了?
可这样的一位高手,如果真的重出江湖,又何须别人来暗中护道?
韩飞有些不明所以,但宋淮安却并无解释之意,他想了想后,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安静的等他将剩下的两个问题回答。
宋淮安继续说道:
“至于我为何到了北海城,严格来说,也是因为我的那位小师侄,他对于你的行踪比较关心,虽然嘴上不说,但我心中却清楚,故而,趁着此刻还有些闲暇之余,便想着四处找寻一番,我了解过死亡沙漠,也碰巧知道一些罗刹圣宗的秘闻,故而大致算出,若你真的安然无恙,离开那里后,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所以才会早早再此等候,这并不算是个多聪明的法子,但多少还有些用。”
韩飞似笑非笑道:
“那你又如何知晓我们就是你要找的人?”
宋淮安微笑道:
“你的一袭黑衣,圣女殿下的一袭红袍,算不得太难认。更何况,如此年轻便有气海境修为的少年郎,江湖上也不算太多吧。”
韩飞眼神一缩,越发觉得这个名满天下的读书人可怕了,对方根本不曾与自己有过交手,却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境界修为,哪怕是寻常的武道高手,也断然做不到。
韩飞沉吟了一下,才说道:
“先生说,你的那位小师侄很关心我的消息?他到底是谁?”
宋淮安微微一笑道:
“等你们相遇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他是谁了,此时,我若说了,反倒是有些煞风景了。”
韩飞对他这种故弄玄虚的言语,多少有些无语,但对方不肯说,他自然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继续说道:
“那先生来找我们的目的是?”
宋淮安直接了当的说道:
“北海城如今太过危险,我知晓你想做一些事情,但我不建议你在这里停留太久,要知道,我能发现你的身份,那别人也就同样有可能,所以,我想劝说你尽早离去。”
韩飞挑眉道:
“去哪?”
“泗水城!”
宋淮安的回答没有出乎韩飞的意料,他玩味笑道:
“先生应该知晓,泗水城如今才是真正的群雄汇聚,英才榜大比之下,天下高手不知道有多少会出现在那里,难道不比北海城更危险?”
宋淮安则微笑道:
“越是危险的地方,其实有时候反倒会安全,你也说了,天下高手都会前往,这天下,可不仅仅是西荒啊。”
宋淮安的话虽然隐晦,但韩飞却听明白了,眼神微微波动,但沉吟片刻后,还是说道:
“在下与人约定好了三日时间,我还没有失约的习惯,所以,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无论如何也要在这里留够三日,才能离去。”
宋淮安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笑道:
“果然少年心性,与我等有所不同,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便不再相劝,但还有一句话要提醒你们,不管你们想要怎么做,都不要小觑这会的北海城,三思而后行!”
这个时候,宋淮安的清粥已经送了上来,他不再多言,缓缓端起清粥,细嚼慢咽的喝了下去,便施施然起身,告辞离去,没有半分停留。
韩飞目送对方离去后,习惯性的挠了挠头,眯着眼睛道:
“你说这位宋先生的话可信吗?”
玉罗刹轻声道:
“宋三绝,天下读书人中,最有纯正君子之风,若是连他都撒谎的话,那这个天下,也就没什么人可以在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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