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我怕告诉你原因,你反而会更生气。”他可是好心。
她忍不住瞪他。
“你不说,我一样会生气,说了,我还可以考虑。”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耸耸肩,男人谨遵吩咐、从善如流地娓娓道来;片刻后,落日居里果然传出一阵属于女子的、极度尖锐的、非常气愤的尖叫,响遍整座蓝旗庄。
“啊啊啊——”
足足一刻钟后。
“啊啊啊——好了。”尖叫声突然中断,琉夜神色一整,又是寻常那副傲傲的德行“我说你”她朝男人招招手。“你不下来陪我泡吗?”
耶?就这样随便鬼吼鬼叫便消气了?
她看出他脸上莫名的疑问。
“我只是发泄一下,毕竟是第一次失手嘛,心里会不平衡也是正常。”她看似不甚在意的甩甩手,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让小小给咬了一口。
反正做都做了嘛,后悔也挽救不了什么。
再说,她不讨厌他。
不讨厌他,这是重点。唯一的重点。
所以没关系。
小琉夜的思考模式在某些时候是直率得可爱,或者是说古怪。
“快下来,洗完,你再好好跟我说说除了酒之外,你还有什么弱点?喔,对了,这次你可要连弱点的表现手法都交代得一清二楚才行。”她一向是个不容易放弃的人。
告诉她,然后好再让她搞出“害人害己”的把戏来?
回过神来的男人除了瞪她之外,也找不到话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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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了孩子怎么办?”
隔天一大早醒来,想法实际的小琉夜想到了这个问题。
自己可不是两年前那个初潮未落的娃娃了,在第一次看见雪景的那个冬天,她来潮了,有了孕育宝宝的能力,那时男人还要厨房煮了一大锅搀中药的红豆汤要给她喝。
正在更衣的男人动作连停也不停,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过来。
“还能怎么办?有了就有了,覆水难收。”
去他的覆水难收!这句话是用在这种情况的吗?
“别用那种不满的眼神瞪我,你以为这是我愿意的吗?”说到底,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他倒是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琉夜一听,漂亮的眉头硬是夹皱成了个“川”字。
“小笨蛋,都说要娶你了,还担心什么?有了,就生下来吧,蓝旗庄不缺这一口饭。”
要生不生是他说了就算吗?他又怎么这么确定她会留在这里?她有她的责任啊,是呀,她的责任。
她最大的责任就是在娘退休之后,好好的帮娘撑起家里的事业,养活一庄子几百人的温饱,再怎样都不会待在这儿吃他蓝旗庄的这口饭。
“嗯,让我来想想,如果有了孩子,要取什么名儿好呢?是要温儒些,还是霸气些的名字?要用哪个字?要带上什么典故呢?”男人说着,还真的起了兴致,也要她开口讲几个名字来供挑选。“?e,你也来说说,如果有了孩子,我们要取什么名儿好?”
“你有病。”琉夜啐了声。自己担心的是有没有孩子这件大事,而不是孩子要取作什么名儿这等小事好吗?
况且要是真的有了孩子,然后嫁给他,她肯定会让娘的眼泪给淹死。
自小娘对她就没什么大期许,仅仅希望她能够安分的接下家族的事业,然后“娶”个还算过得去的男人回家传宗接代——没错,是娶男人。
她们家向来是女子当家,代代都是招婿为夫,自曾曾祖母那代下来,无一例外。全国上下都知道,那个顶着全国首富头衔的美人山庄是不嫁女儿的——她们只娶丈夫。
“说真的,以前我倒是没认真想过要有个孩子。”
男人站在床边,一双看似认真的清澈蓝眸由上而下望着她,长指搁在下颔一副沉思状。
“不过依现在这种情况看来,不想也不行了唔,我想到了,就叫心玉吧?就好似搁在心头的一块美玉,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用这名儿,你觉得怎样?”说着,他看似极为满意的笑了出来。
名字是不错,他可以保留给他真正的孩子去用。至于她肚里这个——要真倒了楣,让她有了的话——就是要叫阿猫阿狗,恐怕也轮不到他做主。
并且在那之前,他就会先让爹爹拿剑砍成两段喂狗。
啊好烦恼!
拉起棉被盖住脸,琉夜整个人缩进被褥里头,想象自己是只无忧无虑的乌龟,不去理会那些还没来到的问题。
反正时间还久嘛,爹爹应该不会那么早来接她回去,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想想未来,以及跟他的事情。
时间还很久,她本来是这么认为;分离的日子还很远,她懒得想太多。
只是意外总是来得突然,教人措手不及。
三个月后,当她红着眼睛让爹爹抱出蓝旗庄时,除了身上的衣物,她没带走任何一样物品——如果肚子里的孩子不算的话。
就连男人亲手扣在踝上的紫玉铃铛足环,都在她盛怒之下亲手摔了个粉碎。浅紫色的玉质碎片散落一地,片片相隔甚远,就如同宣告了两人接下来长久的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