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小路,快起来帮我梳头发!”一个叫喊声夹杂着拍门声响起。
阮露正睡得酣熟,她做了这个公子的小厮,竞然分到一间不错的睡房;在膳院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睡了好几天,始终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现在有了张好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前几天没有睡好的觉睡回来。
“小路,你还没起床呀,快起来!”尚鹏再次将门拍得砰砰响。
真是可怜,大概从来没有一个主子像他一样,还得去催自己的小厮起来干活。
“小路,我命令你马上开门!”、
“可恶!讨厌!吵人的大苍蝇!”阮露将被子蒙到头上。说来奇怪,自己怎么一点也不怕这个男人呢?
她将被子拉了下来。唉,真是想不通,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女性化,引不起她的敬畏感吧。
不过,他对自己还挺客气的,昨天自己拎了小包袱来“上工”后,好像他都没有怎样为难自己,只带着自己在酒庄里到处逛,在屋里待着的时候他也不怎么要她待在身边,而是要她回自己的小屋听令,这倒好了,阮露本来还担心与他面对面太多会暴露性别呢!
想着尚鹏对自己的不正常待遇,阮露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他该不会有什么目的吧?我要小心谨慎才是。
听到门外又传来催促声,阮露不耐烦地喊道:“听到了啦!”
她快手快脚穿奸衣服,抹了一把脸,又找到一面铜镜将头发随便绾起来便去开门。
“你终于起来了,还打点得这么干净爽朗,而我蓬头垢面的在外面等了半天,我可是个主子哪!”尚鹏站在门外睨着他。
“是,你是主子,所以奴才不敢在你面前衣冠不整,蓬头垢面,那可是对主子
您的不敬!”阮露撇撇嘴。
“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呢?”尚鹏摇摇头,没好气地道。
他真不敢相信他是个十三岁的男孩,那么伶牙俐齿。
不过呢他喜欢,或许小路正是因为有这些特质才把自己吸引住的。
听到尚鹏的话,阮露心里一凛。对哦,自己在他面前可不能那么放纵本性,要装得懵懂一点,这样才像只有十三岁嘛,而且要听话一点,这样才能避免招惹麻烦。
想着,她马上放软语气“公子,你要我干嘛?”
“终于知道我是你主子啦?到我屋里来。”尚鹏满意地一笑,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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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露拿了一把木梳,磨蹭地向坐在梳妆台前的尚鹏走去。
老天,他现在竟然要帮一个男人梳头发,那么别扭的事情,好不情愿哦。
“小路,你快点呀!我们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尚鹏催促道。
看到小路的样子他不禁感到好笑,不过是要他帮自己梳头发而已、他就这么扭扭捏捏的,真像个姑娘,不过他就是喜欢看到他这样子,要不然他其实可以自己来的,
“公子,你能不能自己梳?我只会梳我头上的这种发型,恐怕给公子梳不好。”阮露好声地求道。
“不要罗唆了,赶紧动手,把前面的头发拢到后面绑一下就好,有什么难的。”
“那公于今天你先自己扎,我看着学,学会了再帮你扎。”阮露很快地跑到他跟前,两眼发光地建议。
“不要推托,你想我把你和你姑姑赶出去吗?”尚鹏岂会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唉,他总是逼他使出这一着。
阮露闻言只好咬牙切齿地在他头上梳理了起来。
一个简翠的发型弄下来,她已经满脸通红。毕竟是个女孩子,性格再怎么活泼开朗,贴在一个男人身后抓着他的头发摆弄来摆弄去,心里总是会害羞。
包何况,在她梳头发的时候尚鹏又异常的沈静,没有说一句话。
这种气氛令阮露更感到不自在。
“好了。”阮露找回自己的声音。
“嗯”尚鹏慢慢拿起镜子,照了一眼。“不错,那以后就这样帮我梳头发。”他的小手在自己头上摩挲的感觉真好,尚鹏其实根本就没有多注意自己的发型,他只在意他帮自己梳头发时的舒适感觉罢了。
真是奇怪,以前自己很讨厌别人帮自己做这样的事,但现在却一点也不排斥小路,看来他真的和自己有缘啊!
想着,尚鹏又说道:“以后你早点起床,帮我更衣什么的,总之举凡小厮该做的事情你都要做。”
“哼!”阮露低哼一声,看来自己逃不掉被他吃定的命运。“那现在没事了吧?我回房待命。”
“不用,马上有事要干,你去叫他们准备早膳,今天我就不跟李叔他们一起吃了,吃完我有事。”尚鹏说着站起身,面对着小路。“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天气太热了!”阮露脸又涨红了。天啊,别扭的感觉还没有消去吗?好丢睑啊!
“热吗?”尚鹏皱皱眉,摊开两手。“我觉得还是满凉快的呀,一大早的,日头部还没全升起来呀。”
“嗯那个梳头发很累,所以我觉得熟。”阮露心慌慌,生伯被他看出什么来。“我去通知他们准备早膳。”说着,逃也似的向门外走去。
“嘿嘿”尚鹏看着他瘦小的背影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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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膳,阮露跟着尚鹏在酒庄里巡视。
他们去了酒窖、米房、葡萄晾晒房每到一处,伙计们都对尚鹏露出朋友般的笑容,亲近里带着敬重。
尚鹏也会亲切地和他们说话,了解他们的工作情况。
到了中午太阳很大的时候,尚鹏就带着阮露回去了。
尚鹏回到房间,又让阮露去跟李总管要来帐簿以及记事薄,然后让阮露陪着在桌边专心地看帐簿。
阮露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样子,想到他巡视时与伙计、师傅们的专业对话,心里不禁有着一丝敬佩。原来这个家伙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一些可取之处;也因此,她对他的厌恶似乎减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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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阮露去厨房帮尚鹏拿早膳,她看奶妈没那么忙,便叫她到没有人的房间里说话。
“公子对你怎样?他没发现你的身分吧?”奶妈抓住阮露的手问。
当初阮露说尚家大少看中她的机伶,所以才让她去做小厮,奶妈虽然在大家的解说中,了解到尚公子是个好人,但她心里仍是不放心。
“奶妈不用担心,那家伙对我挺好的,都是让我做些端茶倒水之类的事,我还应付得过来。他没有发现我是女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倒是你,一个人在这里,要多多保重!”阮露拍了拍奶妈的手。
自从逃亡之后,阮露就对这个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奶妈有了一种娘亲般的感情,以前调皮捣蛋的她也变得懂事多了。
“那就好,都怪我胡涂。唉,一开始没有让你女扮男装就好了,现在也不用遮遮掩掩得那么辛苦,这以后可怎么变回来?现在二小姐还替奶妈担心,我”奶妈说着,眼泪就要掉出来。
“哎呀!奶妈你别哭,真难看,快别哭了,你看你的脸都跟苦瓜干一样了,呵呵”阮露连忙安慰她。
这个时候她可不能跟着奶妈消极,她们还要寻找失散的姐姐呢!
“好,奶妈不哭”奶妈擦了擦眼泪,勉强笑起来,二一小姐,你可要保护好自己,要不然,我怎么跟死去的老爷和夫人交代”
“是,奶妈,我知道啦。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这么机伶,一定应付得了那个家伙。至于以后怎么恢复女儿身,这个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就不要担心那么多了,好吗?一定会有办法的!”
奶妈被阮露的自信感染,点点头,心里梢梢放下心。
“对了奶妈,这个酒庄的东家是邛崃州的监当官。”
“啊他是不是坏官?”奶妈惊呼。“不是很确定,但我听僊儿说这尚家老爷是个好官,而且也是在官场里受人排挤,我看公子也不坏,他们应该不是那种坏人。”
“像老爷一样的好官少呀,唉”奶妈有感而发“二小姐,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干万不能泄露了身分,免得惹来杀身之祸。不过二小姐,夫人也说过不要记仇,你可不要有什么报仇的想法,现在能平平安安过日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奶妈殷殷地叮嘱。
报仇能报吗?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在颠沛流离的生活里,生存就已经够难了,还谈报仇?死者已矣,活下来的人放开一切好好过活,才是对死者的慰藉吧。
但爱恨分明的阮露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她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有着报仇的念头。尽管她无法得知到底是哪个狗官放火烧她们家,但对于此类腐败丑恶的官员,她在心里下了决定以后只要有机会,她绝对一个也不放过地全部杀掉!
当然,她只能在脑子里想,还不敢将这些主意说给奶妈听,这回奶妈这样一说,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打算。
阮露假装听话的说:“我知道的,奶妈,我会乖乖的,不会记仇的。”
“这样我才放心。好了,你快回去,公子要的早膳做好了,会有人送过去的。”奶妈说着,拉着她往门外走。
“奶妈,我先去和僊儿她们聊一会儿,没事的,那家伙那边没什么事要做的。”说完,阮露便蹦蹦跳跳地往厨房跑去。
“规炬点呀,别总是家伙家伙的乱喊人家少爷啊!”奶妈在后面说。
唉,这个二小姐,真能让人放心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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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尚鹏照例带着阮露去巡视,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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