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战斗,可能会有人死去,所以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说道:“战斗可能会很快来临了,或许我接下来的话,会打击大家的士气,但是我还是要将我的想法说清楚。”
“只要战争,就会有人死亡。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如果用大义来说,我可以用保家卫国这个词来鼓动大家的战意和士气,但我不想,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荣誉,骄傲,勋章,这些只是胜利者,以及生存下来的人才能拥有的玩意。接下来的战争,我有必胜的信心,但我不能确保你们每一个人都活下来。”
陈贤颂看了看这些熟悉,也有点陌生的面孔,接着说道:“但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活下来,不是为了领地,也不是为了我,更不是为了国家,而是为了你们自己的亲人,朋友,知己。只有活下来,才能享受战斗胜利后的快乐和奖励,才不会让亲人朋友流泪。”
没有欢呼,没有吵闹,直到陈贤颂离开后数分钟,护卫队们才自发地散开,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比以前更仔细,更认真。陈贤颂的话说完后,他们的士气或许是跌落了那么一点点,但眼中似乎却多了些别的东西。
接下来,陈贤颂去了村里,小家伙正在村子的空地上教着洁西卡,琳达和阿历克斯三人识字,旁边两个护卫守着她。见到老师,她显得很高兴,但却克制住了自己的行动,不是像在家中猛地就扑了过来,而是缓缓走上前,行了一个淑女礼,然后立在他的身边,显得极为乖巧。
洁西卡,琳达,阿历克斯三人上来,也向陈贤颂行礼问好。这三个小家伙都有些局促,陈贤颂为了不影响他们的学习情绪,勉励了几句,便进了二大爷的家中。
一个贵族跑到一个平民家作客,这算是极稀奇的事情,很快外面就围了一大群人。
陈贤颂坐在厅子中,除了二大爷因为年龄和阅历在的关系,显得比较镇定外,他的家人全是一幅手足无措的模样。特别是二大爷的儿子,更是紧张,老婆捧了一盘子干果上来,他看见其中有个干果似乎发霉了,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你这白痴女人,这种烂了的干果,居然也敢拿来给领主吃,你脑袋有问题吗?还不快去换些新鲜的水果上来。”
他的妻子动了两下嘴,想说:“我们家中哪有新鲜的水果……”但看见丈夫凶狠的眼光,便住了嘴,只能回到房中,想想办法。
看到这种情况,陈贤颂觉得自己亲自前来似乎是有些不妥,便扭头和二大爷说道:“老村长,我知道你在村中人望高,所以想拜托你办件事。”
二大爷以前和陈贤颂和过小小的矛盾,现在他都还在为那事后悔着,闻言说道:“领主请尽管说,就算不眠不休,我们村子里的男人也会帮你把事情办好。”
“倒也没有这么夸张。”陈贤颂摆了摆手:“很快立花刺的军队就要打过来了,这事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了。”
二大爷点头。
“上一次战争中,村子里受了不少的灾,有人的房子被烧没了,有人的粮食也被烧没有了。”陈贤颂对那次战争后村子的影像记忆尤深,战后的重建工作,几乎全是他一人掏资,虽然费了不少钱,可却也赢得了人心:“而这次来的敌人更多,为了大家的安全以及财产着想,我希望大家能暂时离开村子,撤到山上去。”
二大爷斟酌了一会,说道:“领主,我们不会走的,农民没有了土地,没有了房屋,我们就没有了活路。”
“战后的损失,我可以帮你们补上。”陈贤颂说道。
“领主,你的好意心领了。”二大爷苦笑一声:“你为我们这些苦泥腿子做得已经够多了,帮我们建房子,减了我们的农税,免了我们的外税,还主动帮我们找活干,水车也给我们使用,你是我见过最好的领主,而我们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二大爷缓缓说道:“领主,这次战争我们也会参加,就算拿着锄头,我们也会和领主一起作战。领主庇护子民,作为回报,领民必须得为领主拼命,建设领地是领主你的责任,而送死则是我们领民的义务。”
看着二大爷固执的眼神,再看看周围群众的目光,陈贤颂说不出话来。
正午,烈阳高照,陈广德站在城墙下,看着紧闭的城门,再看看城墙上戒备森严的士兵,他的脸很黑,被炽烈的阳光照在脑袋上,心情忍不住就燥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