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钟越就没见过像她这么多事的人。出来的时候又带了瓶爽肤水出来,干笑说:“擦脸的,忘带了——”钟越知道再不走,不知道她还有多少忘带的,果断关了灯,说:“走吧,别磨蹭了。”
领着她进了小区,保安跟他打招呼,笑说:“钟先生好。”从未见钟越带过年轻女子回来,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何如初。钟越便跟他介绍说:“这是我太太。”听得何如初都愣了下,不敢看人。保安忙堆起笑脸说:“钟太太好,钟太太好。”也不多问,目送他们上楼。
放下东西,她随便看了看,窗明几净,跟家居广告似的,装修以冷色调为主,铺的是原木地板,气质冷硬,典型他的风格,跟她似乎有点格格不入——有几分拘谨,想了想问:“我住哪里?”
钟越二话不说将她的东西扔进主卧室,说:“今天我住书房。不过明天——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登了记便是夫妻,没有分房睡的道理。见她低头不吱声,便说:“不说累了吗?卧室里有浴室,早点睡。”她点了点头,一步一步从他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的刹那,他开口:“如初,从你答应来的那刻开始,就该明白没有后悔的余地。”他知道他在强迫她,强迫她回北京,强迫她搬过来,强迫她明天就登记。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心急,心急到不顾一切也要留她在身边。直至此刻,她人就在他手边,他还觉得跟做梦似的,生怕一觉醒来,她人又像以前一样,说不见就不见了,留下他一个人独自煎熬。他实在是怕够了,所以才会用尽一切办法牢牢抓住她。
她“恩”了一声,随即低声说:“我知道。”转身进去了。
钟越没有睡意,站在阳台上抽烟,深夜的灯火一处又一处熄灭,他掐灭烟头,呼出一口白雾,不管以前有多少伤害,那么,就从现在重新开始吧。
第63章
何如初睡前一直想着明天要起来做早餐,心心念念惦记着这个,加上初到陌生的环境,一夜醒来好几次,快天亮才朦朦胧胧睡去,所以起来的反而迟了。披头散发跑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钟越从厨房出来,见她赤着脚就跑出来,皱眉说:“小心感冒,换了衣服再出来。”她揉了揉眼睛,犹犹豫豫说:“恩——早餐要不要我帮忙?”钟越看了她一眼“不用,洗脸出来吃饭吧。”等她帮忙?粥都凉了。
她悻悻回去,洗漱好出来,坐在桌边打了个哈欠。钟越便问:“没睡好?”知道她有拣床的毛病,不是带枕头过来了吗?她忙摇头“不是,不饿。”她一个人图省事,常常是早餐午餐一块吃,所以一大早的没什么胃口。一心想着给他做顿早餐,还起晚了,真是郁闷。
钟越不管她,盛了粥放在她面前,似笑非笑说:“不饿也吃点,上午还要去民政局。我不希望我的太太饿着肚子跟我去结婚。”她讪讪的,只好闷头闷脑喝粥。钟越又说:“登完记,我得回公司一趟,你自己回去拿东西。要不要找人帮忙?”她忙摇头“不用,我从国外也没带多少东西回来。”
吃完饭,她抢着洗碗。钟越好笑,她到底有多勤快,难道他不知道?也不阻止她,任由她去,起身往卧室换衣服。打开柜门,看见她的外套贴着他的大衣挂在一处,静静相依,不离不弃,竟有种宇宙洪荒、天长地久的感觉。人若也能这样,该有多好。
听见门铃响,还以为是物业,打开看时,竟是孟十,吃惊问:“一大早的,你来干嘛?”孟十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昨天晚上听见你回来了,等不及想见你啊。怎么样,没事吧?老人家总是要去的,你要想开点。”他知道孟十关心他,微微点了点头“恩,好很多了。”
孟十大喇喇在沙发上坐下,说:“没事就好。特意来找你,是想让你去香港一趟。”他问什么时候。孟十拍桌子说:“当然是现在,不然我亲自来找你干嘛啊。那边出现问题了,非得你亲自出马不可。”钟越皱眉“不去。”毫无商量的余地。
把孟十惊呆了,工作上的事他可从来没推辞过。坐正身体,咳了咳,说:“钟越同志,请你解释一下你刚才说的话。”钟越没好气说:“我今天有事。”孟十叫起来:“你有什么事啊?重要到公司都不要了?我说你怎么在关键时候——”
话没说完,硬生生被吞下,因为他看见从厨房走出来的何如初,惊的从座位上跳起来。眼睛在钟越和她之间来回梭巡,压下内心的冲击,好半天笑着打招呼:“何如初啊,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孟十也是只笑面狐狸。
何如初见到他也很尴尬,笑了笑匆匆躲回卧室。
见她走了,他扯着钟越连声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从实招来!”钟越推开他“什么怎么回事,我们今天就去登记结婚。”孟十张大嘴,半天反应过来,愣愣问:“你们俩要结婚了?”他点头。
孟十突然伸出大拇指“哥们儿,好样的!世上还真有你这么痴情至性的人啊,我今天算是见了。人家爱德华八世要美人不要江山,我看你也快差不多了。她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你能做到这样,我只能敬佩,真的,不是讽刺你。男人要能做到你这样,那真是绝了。”
钟越澄清:“那小孩不是她儿子,是她的亲弟弟。她出国后,她爸爸再婚时生的。”孟十听了,半晌说:“这消息也够劲爆的啊,有个能当自己儿子的弟弟。”心想何如初父亲还真能耐,怪不得何如初也这么能耐呢,能把一个这么优秀的钟帅从头到尾捏在手心里,还死心塌地的。
钟越却说:“其实,不论那小孩是她儿子还是弟弟,我都会跟她在一起。”当不知道小意是她弟弟时,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孟十呆呆坐着,良久站起来,拍着他肩膀说:“兄弟,我只能祝福你了。你这样的人要是还不能得到幸福,那真是没天理了。君子成人之美,好吧,我也做件好事,放你半天假,登记结婚去吧。不过下午可得乖乖给我去香港。”笑着走了。心里却很感叹,这样俩个人,分分和和,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走到一块,这就是缘分啊,拆都拆不散。
回到公司,听见小秘书兴致勃勃在那里议论钟越,说他今天就要回来了,几人拍手附和,说又可以见到钟帅了。他耳尖听见了,探头出去,恶作剧般说:“可惜你们的钟帅已经结婚了。”一语激起千层浪,公司里顿时炸开了锅,有大胆的人站出来说:“孟总,你是开玩笑的吧?”他笑而不答,躲回办公室继续办公,留下其他人胡乱猜测。
一干小女生唉声叹气叫起来,有人说:“钟帅走了这么久,难道是结婚去了?”众人想了想,大有可能,钟越从没休过这么长时间的假。有人拒绝相信,振振有辞:“钟帅结婚也得有对象啊,大家听过他跟什么人有来往?更别提结婚了。上次章慧明一事还不是这么不了了之?孟总这人就要爱开玩笑,肯定是逗咱们玩呢。”有人不同意,说这么大的事,以孟总的身份,怎么会随便乱说呢。搞得所有人将信将疑的,只等当事人回来揭开真相。
何如初知道孟十走了,才敢出来,迟疑说:“你要是有急事,可以等你回来再登记,不急——”孟十的话她在厨房多多少少听见了。钟越不看她,问:“证件带了吗?”见她点头,拿了车钥匙“走吧。”
她坐在车里,一直没说话,抬头看窗外,人行道上都结了冰,为什么还不下雪呢?天气阴阴的,又干又冷,风很大,吹的她几乎站不住脚。钟越侧过来,替她挡住风,脸上表情依然淡淡的。她抬头看见“民政局”几个大字,又看了看身边的他,顿了顿,然后迎着风往前走。
俩人来的晚,前面已有好些人在排队。临近新年,大家都赶着这时候来登记。轮到他们,交了证件照片,拿到红色的结婚证时,已经是下午了。钟越随身带了行李出门,赶着去机场,路过一家大型商场时,心里一动,停了车,示意她下来。待俩人站在珠宝专柜前时,何如初才明白他是要买戒指。
钟越问她喜欢什么,她摇头,说随便,她对这些完全不懂。钟越见她没兴趣,不再问她,自己一对一对看过来。专柜小姐在一边热情介绍。钟越选了一对“玫瑰之心”名字很美丽,样式却简单精致,亲手给她戴上,大小正合适。她要拿下来,钟越拦住了,说不用,抽出银行卡结账。小姐连忙开票,她转头看见上面的数字,吓到了,没想到这么贵,忙拉住他低声说:“太贵了!要不换一个吧。”她怕戴出去被人抢——
小姐忙说:“不贵不贵,你看看上面的钻石,这么大一颗切割的多完美。节日到了,我们公司正搞活动,现在买最实惠——”
钟越戴上戒指,二话不说刷了卡。她跟在后面出来,来回拨弄指尖的戒指,手指突然被圈住了,一时间很不习惯。心想,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被贼盯上了怎么办,还是装回盒子里回去再戴。她也是小心翼翼怕丢的意思。
钟越回头,见她正拔戒指,脸色变了,喝道:“干什么呢你!”他猛地出声,把她惊得整个人一震,拍着胸口吁气,口里说魂都快吓没了。钟越拉她过来,皱眉说:“好端端的,拔戒指干嘛?”
她懦懦说这么招眼的东西,万一被抢怎么办。钟越没好气说:“抢你就让他抢,不要抵抗,给他就是。但是不准拔下来,听见没?”见他疾言厉色的样子,她只好闷闷点头。心里嘀咕,反正也是他买的,怎么说怎么做好了。
第64章
钟越抬手看了看表,说:“时间快来不及了。你开我的车自己回去,我现在打车赶去机场。”掏出钥匙,一股脑儿给她,又说:“家里钥匙别乱放,回家找跟带子挂脖子上;睡觉关紧门窗;听到敲门问清楚是谁再开;没事别出来乱晃,街上人多乱着呢,尤其是晚上”
何如初汗颜,他简直拿她当小孩看了,再说下去,她脸都要丢尽了,忙岔开话题,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他才刹住话头,想了想说:“尽快,大概要三五天吧。总之,凡事小心点,有事就给我电话。”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她“密码是你的生日,记住了。”
她奇怪,问:“为什么是我生日?”钟越瞪她“就你有这么多废话,让你拿着就拿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银行卡密码为什么设的是她的生日。她摇头“不要,我自己有。”手背在身后,一脸坚决。
钟越知道她倔起来是十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也明白她的意思,此刻没功夫跟她争论,于是哄她说:“这卡是交水电煤气管理费的,小区旁边有个大型超市,你要买什么,得刷这卡才行。”日常费用大概也就这些。她将信将疑接在手里,看着他拦了辆出租车,匆匆走了。直到车子完全看不见了,她才回头,报刊亭买了份北京地图,一路查着地图把他的车子开回来。
回到家里,拿出结婚证,看着俩人的照片,心里突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原来他们是真的结婚了。中午没吃饭,早就饿了,打开冰箱,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怪不得他早上只熬了粥呢。开车进小区的时候就看见超市了,于是拿了他给的卡,钥匙用链子串起来挂在颈上,拿了手机出门。
肉制品,蔬菜,零食,饮料买了一大推,经过床上用品时,她看中一款白毛毛软呼呼的椅垫,于是打电话给他:“你现在上飞机了吗?”钟越说快了,马上检票,又问她到家了没。她说:“我在超市呢。餐桌椅冬天坐上去很冷,我想买椅套,有白色有深灰色的,你选哪个?”
钟越没想到她特意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他这个,不在意说:“随便,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她又趁机说:“我不喜欢卧室里的床单被罩,厚厚的,硬硬的,睡上去不舒服,我可不可以换?”钟越没好气说:“钟太太,那是你的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听见他叫“钟太太”陌生的紧,一时怔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懦懦“哦”一声,让他路上小心,挂了电话。
她看见蓝不蓝绿不绿的床单被罩心里就不痛快,颜色一点都不可爱,睡觉怎么可能有好心情呢;还有窗帘,那么冷的色调,北京冬天本来就冷,看了只会让人心里更冷;床头的台灯也要换,她喜欢橘红色的光,原来那盏给他就好了反正是他给的卡,他也说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统统照自己喜欢的换了吧,他的东西不动就好了。
于是她在他走的几天,将卧室布置的焕然一新。又将自己的东西统统搬过来,浴室,沙发,鞋架堆满了她的东西,原本气质冷硬干净的可以拍广告的套房变成稍见凌乱满是生气的温馨小家庭。她就这样一头闯进了他的生活。
有一天上午接到一个电话通知她去面试,她这几天在网上投了不少求职的简历。是一家大型国企单位,主要做的是进出口贸易的。大概是因为快过年了,某些职位出现空缺,紧急招人,看中她海外留学经历。
经过面试,主考官对她印象非常之好,说:“何小姐,我们这个工作主要负责的是进出口纺织品的检测工作,和你的专业正好对口。工作其实没有多大难度,但是相当繁杂,对精密仪器的操纵要求也很高,所以必须限制专业;因为做的是国际贸易,英文首先要好,并且女性优先。年关将近,进出口贸易越来越繁忙,最近人手非常紧张,请问你什么时候能开始上班?”
她很高兴,忙说随时都可以。主考官想都没想便说:“那就明天开始吧。”当天就让人事部的人给她办了工作牌。她愣了愣点头,没想到这么快,转眼就从一个无业游民变为上班一族。所以当下午韩张打电话约她出来时,她没有拒绝。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今天当然要好好放松放松。
出门才发觉天空飘起了霏霏细雪,入泥无声,风吹的头发飞起来,冰凉如丝。她伸出手,半天才感觉手心一冷,仔细看时,又没有了。这还是今年的初雪,偏何姗姗其来迟!
俩人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她开车左弯右拐,找了许久才找到,累的出了一身的汗。韩张早就来了,打扮的郑重其事,都等急了,站在门口张望。见她围了围巾,戴着手套,全身上下包滚的严严实实,不由得笑:“倒在地上可以直接当球踢,外面有那么冷吗?”
她叹气“没办法,风太大,我好像又感冒了,鼻子塞的很厉害。”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围巾外套脱了。浓热的咖啡端上来,她费力除去手套。韩张从口袋里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痞痞地笑“现在总可以表现我的诚意了吧!”说着递给她。
她看了,明白过来,脸色突变,烫手一般,连忙扔还他“开什么玩笑!”韩张叫起来:“你这女人怎么这样?求婚还有开玩笑的啊!”她一个头两个大,将戒指塞给他“我不要。”韩张瞪她“那你要什么啊!”就没见过这么难搞定的女人,搞得求婚跟上门讨债一样。
她低下头去,一点一点,恨不得低到再也看不见的地方,好半天缓缓说:“韩张,你不要这样。”韩张没好气说:“何如初,你到底什么意思?”见她脸上神情,心里一沉,半晌问:“还是说你不愿意?”
该说的总要说清楚,她转过头去,咬着唇说:“我还是喜欢他——”
韩张叹了口气“喜欢就喜欢吧,反正我知道你也挺喜欢我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竟然可以不在意她心里想的是谁,只要她能和他在一起,便已足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呢?看似不浓烈却无限包容。也许是时间造就了他对她的熟悉,理解,宽容,还有爱。
她摇头,低声说:“我跟他——现在在一块儿——”韩张惊地拿咖啡的手一抖,半晌说:“不管如何,你是决定跟他在一起了?”这么多年,你心里一心一意想的只有他吗?他觉得胸口苦涩无比。
她默默点头,咬紧双唇,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我们已经登记了——”韩张推开椅子“豁”的一声站起来,又惊又怒,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低头看见她左手上的戒指,璀璨的钻石刺的他眼睛生疼生疼,眼前有瞬间的空白,什么都看不见。等缓过气来,意识渐渐集中,满脸嘲讽说:“你们动作还真快啊。”大衣也没穿,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她连忙站起来,快速穿好衣服,一手抓起桌上的戒指塞外衣口袋里,一手拿过他的大衣,跟在后面追上去。有服务生拦住她“小姐,您还没结账呢。”她忙问多少钱,等服务生找钱回来,跑出去一看,哪还有韩张的影子。
想了想,他大概是回学校去了。于是开车来到北大,路上还不忘细心察看,希望能追上他的车子。一路打他手机,都没人接,于是上他单身公寓,门是关着的,敲了许久也没人应,看来是没回来。后来手机没电了,她也没办法,只好等在他公寓楼下面。伏在方向盘上想,他气消了,自然就回来了。没想到一直从傍晚等到大半夜,还没见他人影。又倦又累,饥肠辘辘,身体都坐僵了,手脚麻木,只得先回去。
韩张愤怒绝望伤心失意之下,找夏原喝酒去了。俩人直喝了一夜,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醉得完全不省人事。
何如初奄奄一息开门,一室漆黑,将手里东西一股脑儿往地上一扔,发了会儿呆才开灯。忽然听得沙发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你回来了?”着着实实吓到了,转头看时,钟越坐起来,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开灯?”黑暗里突然冒出来,跟幽灵似的,把她吓得够呛。钟越盯着脸色苍白的她“这么晚了,到哪去了?”打了她一晚上的电话,一直关机。又急又担心,生怕她出事,还到她以前住的地方去了,房东说没回来。问了保安,说下午很早就出去了。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事,值得她这样整夜整夜不回家。越等心越冷,他不在的时候,她是不是总这样?没有一点身为女主人的自觉。
她一脸倦容,解开围巾,脱了大衣手套,随手扔在椅子上,滑下来也不去拣,喝了一大杯水才答:“出去了。”钟越仍问:“去哪了?”她听见他声气儿不好,转头看他,没敢说韩张,只说:“有点事。”打开冰箱,问:“你吃饭了吗?”这么晚了,谁会没吃饭呢,只不过随口问问。累的很,懒怠动,拿了块蛋糕,就着奶大口吃起来。
钟越见她狼吞虎咽可怜兮兮的样子,气消了点儿,站起来说:“为什么不接电话?”她摸了摸身上,才想起手机在外套口袋里,口里含糊不清说:“没电了。”钟越不满“到底什么事忙的大半夜才回来?”一眼看见地上韩张的大衣,脸色变了变,问:“你见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