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躺在床上。四肢略重,想必是上了枷锁。
昏昏沉沉,视线还有些模糊。隐隐能看见一个人影。
“谁在那里?轩辕晏清?不对,不是晏清……”
话刚出口,不禁暗自懊恼。我竟然又叫了“晏清”。
步履平稳,窸窣的衣料摩擦声。来人一身黑衣,虽看不清轮廓,森冷的气息倒是十分熟悉。
他到我床边坐下,冰凉的手覆上了我的脖子。
“司马循想关你,司马寮说要废你,一大波人劝皇帝杀你。你倒是落得清静。”
“……萧钥么?”我无奈苦笑:“你不是说做不来那弑主忤逆之事么?”
萧钥没有答话。他离我很近,近到我能感受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热度。
微微偏开头,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
脖子上的手渐渐收紧。身上被下了牵魂香,使不上力,就连抬手都做不到。就在我快要窒息时,又突然松开。
“他们说你武功尽失,看来是真的。”
重重吸了几口气,朦胧中对上萧钥的眼睛。
“怎么,你想为你的义父报仇?”
“苏君谋,你为什么总要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往我嘴里塞了颗丹药,呛得我咳出泪来。“明明都已经落魄成这样,就不能老实点?”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萧钥哂笑一声,不怀好意地吐出两个字:“□□!”
我只觉得有些好笑:“如今我废人一个,你又何必对我下毒?”我想了想,半开玩笑地说了句:“总该不会是这牵魂香的解药吧?”
刚说出这话,突然几处穴道被点,个个都是身上最痛最麻的穴道。
“嘶——”看来说中了?
前襟猛然揪紧,萧钥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苏君谋,你真以为自己不会死?”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若想杀我,一剑把我结果了就是。”
突然近心脏处的穴道挨了一下,我痛得大叫出声。
兴许是他感受到触感的异常:“这是什么?”
“放手!”
衣襟被扯开,揪住我衣服上的手猛然一抖。
“你受伤了?怎么缠这么厚的绷带?”
萧钥疑惑伸手。然后,他震惊地大退三步。
我缓缓闭眼,几乎能想象他惊异的表情。
“你……你……你是女的?”
再次冲他翻了个白眼:“萧右使,现在你可以帮我拉上衣服了吧?”
“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萧钥战战兢兢,双手颤抖帮我合上衣服,那模样和刚才凌厉刻薄的样子判若两人。
“没事,萧右使又不会因为我是女人就手下留情。只不过这件事你别告诉其他人就好。”
“为什么?”
我笑了笑:“你想啊,如果他们知道我是女的,兴许他们看在我还有三分颜色的份上就网开一面。万一我被哪个肱骨大臣垂青,说不定我就成了某人的姬妾了,然后我就不用死了。但是这样不就阻挠了萧右使的复仇大计?”
“你……太不要脸了!”萧钥估计是被我不要脸的程度气到了,一时闪了舌头,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然后他又补上一句:“苏君谋,我可从没想过要你死!”
“原来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么?萧右使居然从未想过杀了我为你的义父报仇?”我双目大睁,努力做出惊讶的样子。然后,充满感激地道谢,说出的话不留半分情面:“那还真谢谢您了!没想要我死就把我卖了,若真想我死我岂不是死的连灰都不剩了?”
“你——!”
萧钥气得拂袖而去。我心情大好,算是给自己出了口气。
解药逐渐奏效,牵魂香的药力退了不少,视力也恢复了□□成。
我被关了三天,在这三天里我除了吃就是睡,睡醒了继续吃。和某种动物没什么两样了。值得一提的是萧钥,他又消失了。
在这期间太史狂出现过三次,司马循出现过两次,司马寮出现过一次,就连什么阿猫阿狗没事都来我这晃晃,还没露脸的就只剩下轩辕晏清和展凌霄了。
不得不说,就待遇而说,他们待我这个囚犯无疑是极好的。
关押我的地方不是牢房,而是一间颇有些讲究的营帐。
我躺的床铺了厚厚的棉絮,床底还有暖炕,虽是寒冬倒丝毫不觉得冷。
连在四肢上的玄铁锁链牢牢拴在石桩上,哪怕是武功高强的人也无法挪动分毫。虽然手脚上带了镣铐,但是拴在上面的铁链有一定长度,下床活动活动还是可以的。
三餐定时有人送饭,虽然菜色和味道比较一般。
最让我惊讶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一面镜子?我没事的时候照照,发现自己似乎又瘦了几分。
总之就是——这里除了自由受限,吃饱穿暖,风雨不愁。
“我以为,像你这么惜命的人现在应该害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