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苏家家训

自然就跟他的孙子不对付。

    某天下午，我、哥哥、轩辕离还有其他几个小朋友在街巷疯闹，正好看见谢老狐狸家的谢儒扭扭捏捏地跟一身便服的三公主走在一起。我们几个好奇，便跟了过去。

    只见谢儒涨红了一张俊脸，对着一脸不解的三公主支支吾吾了半天，那欲语还休的模样实在是看得我心焦。早就听说谢儒对三公主有意思。同为大齐公卿之后，我怎好意思不“帮”他？

    当机立断，我卯足了力一脚将前边儿看热闹看得忘我的轩辕离踹了出去。

    我自然没有忘记使出不战庄的绝学浮踪心法……那一脚当真是踹得极重的。

    只见轩辕离几乎是用飞的向谢儒扑过去——

    三公主花容失色，谢儒面如死灰。

    轩辕离拐倒谢儒，谢儒跌倒时不小心扯住了三公主的裙子……

    “谢儒……你……你……”

    三公主帝家淑女，一时竟找不到匹配的词藻形容此刻的震惊。“你”了半天，提着破碎的裙摆羞愤离去。那速度堪比我外公的绝学万里浮踪。

    谢儒狼狈地推开扒在身上的轩辕离，狠狠剜了他一眼：“轩辕离！你给我记住！”咬牙冲仓惶离去的三公主追了去……

    轩辕离受了冤枉，阴郁着包子脸。瞪过来的眼神足以把我和哥哥捅穿了。

    “是、谁、踹、的、我？”

    睚眦俱裂，那眼神着实可怕。

    阿弥陀佛，苏家家训——死道友不死贫道。

    我将责任全部推在了哥哥身上。

    哥哥气节，看我的眼神极为抽搐：“苏、秀、馨！”

    “苏、君、谋！”轩辕离咬牙切齿朝哥哥扑过去，一拳打在哥哥鼻梁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好不难看。

    哥哥烦了，随即使出了刚练不久的惊风掌。轩辕离也不弱，小身板旋空一转，凌云步使得有模有样。双方你来我往，难分轩轾。

    哥哥和轩辕离打得畅快，周围的起哄声叫得更欢。

    我抬头看了看布满红霞的天空，脑子里开始默默盘算着该怎么编才能骗过爹娘的眼睛……

    第二天下午，我那手持棍棒俊雅帅气得有些恐怖的爹爹就把我们提溜进了书房。原因无他，早朝有人参了谢风扬一本：御史大夫谢风扬教子不严，其子谢儒当街轻薄公……咳咳、良家妇女，道德败坏、辱皇家颜面……

    随后谢风扬又参了爹爹一本：丞相苏怀远纵子滋事，其子苏君谋与祁王世子轩辕离当街打架，有辱朝纲……

    据说那天早朝空气中洋溢着浓浓一股剑拔弩张的喜气，大齐四位顶顶重臣其中之三被卷入其中参与骂战几乎大打出手，数十年难遇精彩之极罄竹难书……

    书房肃穆，君子为谋四个大字悬于梁上。

    “说！还敢打架斗殴吗？”

    “还敢撒谎骗人吗？”

    “还敢目无家法吗？”

    “……”

    “娘、娘说，苏家家训……”

    “混账！”

    哥哥被爹狠狠揍了一顿，我则抄书抄到手腕抽筋。如果不是娘出面对爹好言劝说晓以大义哭闹打诨最后上演一出撒泼上吊……估计爹会罚得更狠。

    谢风扬老狐狸够无耻，小肚鸡肠居然拿哥哥当靶子。还有辱朝纲？

    那时我和哥哥才十岁，轩辕离也就十二岁，谁小时候没打过架？

    我还记得那时的我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暗暗里狠狠腹诽谢老狐狸小时候一定非常讨人厌、讨人厌到没有童年！

    哥哥趴在床上，神色阴森，看我目光甚是哀怨。

    “咳咳！哥诶……”

    “滚——谁是你哥！”

    “哥~~~我错了~~~~”

    “哼！”

    ……

    哥哥一晚上没睡，也不说话，身上弥漫着一股怨气。第二天他依旧是这幅德行，身上的怨气更甚。直到傍晚我才知道他第三日要参加春试。

    自三朝前就有的传统：每三年帝京举办一次春试，选拔天资卓越的少年入宫随侍，为的是与储君建立默契方便日后辅佐。

    ……哥哥现下这幅样子决计是去不了了。

    苏家家训——自己挖的坑自己埋。

    我坑了哥哥，最后还是得拿自己来填。

    第三日天还没亮我起了个大早，偷偷摸进哥哥房里“拿”了一件衣服，顺便写了张字条放在他枕头边上，说是去南巷排队买王记酥皮红豆饼给他赔罪。随后我换上哥的衣服出了门。

    顺带说句：王记酥皮红豆饼享誉京城，是帝京居家旅行童叟无欺的必买特产，辰时以后排队两三个时辰一点都不夸张。此饼风味独特，苏家老小无人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