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有?跟我回长安!”他又一遍坚持着这句话。
我无法面对他的话只能用沉默面对一切。
“周虢说你不肯跟我们一起回去?为什么?”他的目光从他面前的虎案上一寸寸向上灼烧一直烧到我的脸上“你自己说过没有亲人一个姑娘家在大漠上流浪你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我的手指沾着黑油矮案上的水无意识地循着上面朱砂色的飞虎流云纹饰画着半晌才道:“跟你回长安会怎么样?”
“我会论功行赏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他的语气有点急似乎和平时的他不太一样“你要在哪里生活我都可以帮你安排!”
后半辈子?好奢侈的话题!
我的手指落在飞虎的尾部:“多谢将军美意弯心领了。只要明天把多多、还有咪咪拉拉给我就可以了。”
手指继续循着飞虎的尾部移动一直移动到那细长有力地尾尖。
一只有力的手突然将我的手一把握在掌心里那滚烫的温度将热量迅传递到我的脸上我再也无法抬头。我看到自己手指间的水珠被这份炙烧的热力一下子蒸腾得无影无踪。我的另一只手下意识拉住虎案上的锦绒边饰。
“弯弯听着!”他好似离我很近呼吸的气息吹动了我的丝身体的热量逼迫在我的额头上:“跟我回去!”
语气是惯常的不容置疑就如同掐住我脖子要我跟他去打仗的那次一样。我试图退出来他的手更加用力地握紧了似乎要将我的手嵌入他的手心:“我不会放你走的!”
寂静的军帐中一声极轻的布帛撕裂声——虎案边上的装饰被我的手指扯下了一条残裂而破碎。
他不会放我走?即使是面对死神吗?
我垂着头还是能够感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那目光如有实质似有温度仿佛要将我融化。
这是我最愿意听到的一句话也是我最不敢听到的一句话。
我抬起没有被他控制住的另一只手似乎无意一般我将脸颊边的头向后掠开丝如冰手指如铁皆冰冷入骨冷彻心肺。
头掠到耳后抓住我的那只手上出现了意料中的轻微颤抖。
我这么急着希望小姐早点杀了晏家祖先的性命让我早点消失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一个多月前对晏家满怀仇恨的齐在晏小姐的身上种下了他一生最深重的诅咒——遏血咒。
我进入这个身体不久以后就察觉到了这份命运。否则以我这种个性的人绝对不会跟着将军他们出生入死作出行军打仗这么白痴的事情来。
“你看到了吗?耳朵是人体腑脏的对应它们全都血肉剥离了。”我还是低着头我知道这两只耳朵现在脉络暴露要多丑有多丑。“很快我将心脉崩裂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