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经生内心沁凉无比的瞪着被搬空的房间。
她走了!
安静的房间回荡着他那紊乱的心跳声,显得特别的清楚。
青筋在眼旁跳动着,深邃立体的五官此刻看起来阴森恐怖。
她真的走了。
挥手扫落床头的枱灯,再转身,连化妆枱上的镜子都被他敲碎,他隐忍已久的怒气终于爆发。
一阵发泄后,他喘息地揉着眉心,神色很是悲怆,抱着头倒进床铺里,不久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
她怎能走,怎能离开他,怎能!
他不能没有她,不能失去她,不能一日不见她,她不知道,她一定不知道,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对他?!
他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他?该怎么做?!
翻过身,双瞳火烫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深红,身体也正散发熊熊热气。他努力维持的假象还是破碎了
阖上眼,感觉意识越来越浮,身体却越来越重,他跌进了一个深渊,水深火热的,他爬不起来,也睁不开眼,他的世界由灿白转灰,逐渐进入漆黑
“不好意思,打了这个电话给你我是想告诉你,经生生病了,正发着高烧”
房子里怎么会有其他人?这是谁?谁的声音?又是在跟谁说话?
“真的很冒昧,我不知道你与经生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我看你把东西全都搬走了,我想你不会回来了,可是他正病着,没人照顾不行,我想暂时搬进这间房子”
声音自房门外传进来,虽然声音故意被压低,但他还是听见了。
是翰铃,和她通话的对象是水墨!
“当然,他发着高烧,需要人照顾,我想他不会反对我搬进来的没错,房子登记在他名下,他有权邀请任何人住进来,不过我想尊重你,所以还是打了这通电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住口,谁允许她住进来的,又是谁允许她打电话给水墨的?!
明经生倏然睁眼,完全清醒了。
“我真的很抱歉,这么做可能让你不舒服,但是我无法狠心放着生病的人不管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也没有责怪你抛下生病的人不管”
她凭什么对水墨说这些话?
“待会我会熬粥给他喝,也会帮他刮刮胡子,顺便将脏衣服洗一洗,我想连地板也该拖了,你应该不会介意我使用厨房以及家里的电器用品吧?!如果你允许,我想连窗帘都换过,水蓝色太亮眼了,我喜欢沉一点的颜色”正说着话的人瞬间住了口,下一刻已经惊恐而迅速的将还通着话的手机阖上。
“经生”
他正阴沉的看着她。
翰铃像是现行把被逮一般,顿时感到吞咽困难,脸色发白。
“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水墨?”他的声音因高烧而沙哑,但也更显得深沉可怕。
“我我只是通知她,你生病了。”她担忧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通知?这内容听起来像是在对她示威。”他危险的眯起眼来。
“我、我没有!”他都听见了吗?她心慌不已仍矢口否认。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怒不可遏的逼问。
“我”
“为什么要伤害她?!”他满脸怒容。
她全身一震“对对不起。”
“要不是我亲耳听见,我还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难怪不管我如何解释,水墨始终不相信我,说,你还对她做了什么?不,是对我们做了什么?”他已是满腔的怒意。
想起过去与水墨之间总有着解释不完的误会,他以为是她个性变了,变得不信任他,变得尖锐,变得难以理解,原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离婚的真相了!
“我”翰铃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两年我与她之间的冲突都是因为你,但我始终以为你是无辜的,不想迁怒于你,没想到我错了,错得离谱,真的是因为你而让我失去了水墨!”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可是我不是有意要伤害水墨的,我只是只是希望你也能分些注意力给我,才会想刺激她,让她对你生气”
他瞪着她。“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白,我们只有工作关系,以及你是我父亲恩人的女儿,除此之外,你我什么关系也不会有!”
“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身边,我不想再让水墨误会下去!”要不是今天让他无意间听见她对水墨说的话,他可能从头至尾都被蒙在鼓里,永远不知道她用这种无辜却恶意的方式伤害水墨。
他终于搞清楚自己婚姻破裂的罪魁祸首,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她的心机是如此的深,他与水墨就绝不会走上离婚这途!
“你要我走?”翰铃愕然。
“没错!”
明伯伯不会同意的!
她死去的父亲过去曾是明伯伯的保镳,在一次意外里为明伯伯挡了一枪而送命,从此之后明伯伯就收养了她,明伯伯对她向来有求必应,而她为了接近经生,要求明伯伯让她做经生的秘书,让她可以守在他的身边,掌握他的所有。
这一切该是很顺利的,他对她很信任,也很爱护,直到五年前,他认识了杨水墨,后来结了婚,她的梦就碎了,她也曾强迫自己了断这份感情,但是仍旧无法忍受每天望着心爱的男人,却得不到他—点青睐,他眼里看不见她,这让她痛不欲生,所以做出了很多“无心之过”她也不想这么无耻的介入他们的婚姻,然而她就是没办法默默退至一旁,看着他们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要继续待在他身边,明伯伯会帮她的,她绝不走!
“我父亲方面我会亲自去解释,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回想过往种种,忆起酒后错吻她的事,当时他以为吻的人是水墨,因为迷醉中他闻到水墨惯用的香水味,这熟悉的味道让他放下警觉,也错将她当成妻子,如今想想,是她主动要求送应酬后酒醉的他回家,还用心照料他直到水墨回来,在水墨面前表演这一幕,当知道自己误吻了她之后,他懊悔不已,也从此与水墨之间重击了下不可抹灭的裂痕。
至于堕胎的事,她是否也用这种既无辜且可怜的语气对水墨暗示,这孩子是他的,所以水墨才会愤怒的质问他,而当时自己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解水墨的无理取闹。
他那时有回头去问过翰铃,她却激动的对他说她没交过男朋友,哪来的孩子?更不可能做出堕胎这种残忍的事,这让他迷惑了,是水墨伪造出来的证明书吗?他不信,却也不敢去追究
保险套,莫名出现的保险套,该是她打电话给水墨的,也是她趁着他熟睡时将保险套丢在床头,事后他曾向饭店借调过监视录影带,想找到进出他房间的人,但巧得很,当天的录影带消失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到最后他根本无法对水墨解释或交代,只能任由裂缝越来越大,终到了不可补救的地步。
是这女人用尽了心机手段来破坏他的婚姻,而她也成功了,可恨的是,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真相,才了解到她看似柔弱无辜的背后,藏着多么可恶的目的,她在他的身后不断向水墨挥刀,他却浑然不觉,任由水墨伤重得无法治疗,终究离他而去。
“你不能这么做!”翰铃惊慌的说,怕他真的狠下心来对她。
“我早该这么做了。”他懊恨道。
“你这傻瓜,水墨搬走了,这证明她根本不在乎你,如果真的爱你又怎会轻易就受我挑拨?!”
“那是因为你总是在伤害她之后又努力掩盖事实,让我完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我—再与她产生争执,这些都是你造成的。”
她脸色发青。他看穿了所有的事了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瑟缩在一旁。“好,我、我答应你,不会再破坏你与水墨的感情了,真的,请你相信我!”为了能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她心急的祈求原谅。
“你走吧,你不可能在我身上得到任何感情的。”他看透她的说。
“不,我不奢求你的感情,我只求能留在你身边,看着你我就满足了。”她急切的上前拉住他冷绝的手。
明经生连脸也冰冷了下来。“翰铃,你是阻隔我与水墨之间的石头,除了搬开你,我别无他法。”
盯视着他黑若冰潭的瞳孔,她感受不到一点温度,愕然的垂下泪,惊恐的摇着头,不愿相信自己真的连留在他身边偷望的机会也没有了。
不,不要这么对她!
今日是旅美名画家倪兆近五年来第一次在台湾举办的个展,吸引了全球无数重量级的收藏家来到台湾,准备大肆收购,重金收藏。
但可不是每个人都得以入内观赏,甚至有购买画作的权利,能够进到画廊的人必须持有邀请函,甚至分时段才能顺利入场,身分还得要经过保全重重确认才能放行,这么做是避免一次放行太多人入内参观,会破坏展场的动线以及闲适赏画的气氛。
至于身分的确认,是不想一些二流的收藏家跟着混进来,这些人通常是恶意的掮客,相准了某幅作品后,偷拐抢骗不择手段得到后,不是恶意哄抬价格,就是卖给一些见不得光的地下收藏家,混乱市场,因此,今晚的保全执行得十分彻底,在杨水墨的严格要求下,绝不容出错。
虽然她只负责展场设计,但凭借着对艺术的涵养,邵正崎特别情商她充当展场招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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