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黑牢,幽湿肮脏,里头的人被手铐脚缭困住,他长发纠结,全身污黑,骨瘦如柴,脚边有人用竹勾送进一碗馊食,他立即将之愤怒的踢翻,搅得气息混浊的黑牢里更加发酸恶臭。
“王八蛋!叫那人来见我!他竟敢如此待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有一天我也要他尝尝被囚禁终身的滋味”牢里的人凄怒的嘶吼着。
“你要见我?”阴暗中出现了另一个人,那人双目含厉,让人望而生畏。
“你敢来见我?!”牢里的人不禁愕了愕。
“我们多久没见了,有十五年了吧?”
“你也知道又关了我十五年了!”牢里的人愤愤的说。
“你如果不想再被我关上十五年就该早日断气,也好省去麻烦。”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居然还活得精神奕奕,看来这牢笼的待遇对他来说还是太优渥了!
“哼,原来这趟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放心,我还会好好活着,活着威胁你,活着看你有什么报应!”
来人竖起浓眉,表情阴冷。“我劝你最好少逞口舌之勇,会留你活命,你该庆幸是那女人逼我答应不杀你的,一日一我决定背弃诺言,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他冷声说。
“你!”牢里的人气得发颤。
来人只是阴笑着看了那蓬头垢面的人好一阵子之后,暗自后悔心血来潮走这一趟,这人依然活得好好的,心下不快,不再多留,转身走人。
看守的人,坐在五尺之外的破凳子上,拿出随身小酒壶就口灌了两口,对于突然造访的人匆匆来去虽然讶异,但是谨守本份,也不多问。
几十年来,上头只交代他四件事情
一、不准靠近那人五尺以内;二、不准直视那人面容;三、不准与那人交谈;四、不准让他跑了。
除此之外,其余随他处置,所以为求省事,他就三不五时由家里带来馊食让那人“享用”而照例,那人一见到这酸臭的食物又是一阵狂怒。
嘿嘿,不吃最好,最好早日饿死,省得他这几十年来为了看顾他,将所有的青春都跟着葬送在这阴暗之地,这人若死了,他才有机会脱离这鬼地方,所以他私心希望那人能早点饿死、病死,从此消失,了却他这暗无天日的任务。
“大王您召见奴才?”曲奴儿在殿外止步,怎么也不愿意进到殿内。
这残暴的恶兽,那日险遭他摧残之事还教她心有余悸,她怕极了单独面对他,但他的召唤她不能不从,来了,却又怕得发抖,只能咬紧牙关,忍住想转身逃跑的念头。
听见殿外饱含惧意的声音,赢政冷笑。“进来吧。”
“奴才在殿外候旨,有事大王吩咐就可以了。”这已是她能负荷的最近距离,不愿意再冒险,要不是爹交代的任务未完成,她早就逃离这恐怖的秦宫了
赢政胸膛一阵起伏。果然是将死都豁出去的人,才敢一再的性逆他!“还不滚进来!”他的声音已然含着暴躁。
她一窒。“大王”
下一刻,他已亲自出殿扣住她的细腕,狂怒地将她拉进内殿,直接摔向龙榻上。
“大王?!”曲奴儿更惊恐了,也注意到内殿里竟无任何宫人随侍。她才由死里逃生回来,大王又想对她下手了吗?
她脸色登时转白,血色尽失。
赢政狠狠的瞪视着她。这女人见到他如同见到洪水猛兽了?很好,他就是要她深植恐惧之心,越恐惧就越该知道要早日顺从于他,否则这份恐惧将如影随形的跟着她,纠缠到地久天长,直至她发疯为止!
“坐着别动!”见她慌然想要离开,他立即沉声制止。
这声大喝让她全身一僵,身子当真吓得动不了,可眼中的泪水也已开始凝聚。难道她真的逃不脱他,终究得死在他手上吗?咬着唇,她已准备好要二次自尽了。
“张开你的口。”他突然命令。
她不解,只是愕然的瞪着他。
见她不愿配合,赢政干脆攫住她的下颚,要在寻常,他早将敢违逆他的人碎尸万段了,但对她,这念头才刚起,就硬生生被压下。
碎尸万段?还不到那时候,她值得获得他更多的折磨,想死,没这么容易!
细腻的秀颚教他粗暴的扼住,曲奴儿被迫张口,她惊愕地挣扎着,只换来双颊遭他强横箝制的疼痛。他到底想做什么?她又疼又惊,只能惶惶的瞪着那双凶暴的双眸。
对着她那双过份清澈的眼睛,赢政有股冲动想挖掉那双眼
不,他舍不得,这双眼今后不管是望视也好,怒瞪也罢,都只能将视焦放在他身上,像现在这样,即使是瞪视,也要目不转睛,眼里只有他。
在她的瞪视下,他将视线移往她口内,扫视一圈整齐的贝齿后,最后将视线停在她的舌上。这舌上还有一道她自尽时咬破的淡淡红痕,伤口已愈合,方才听她说话、吞咽似乎也已恢复如常,他不禁露齿一笑,这笑并无掺杂任何情绪,就是满意的一笑。
“你的伤都好了。”
曲奴儿微愣,原来他是在检视她的伤口这人虽蛮横,但是此刻的笑脸却是带着安心,可见他真的曾经对她的伤势戚到忧心过。她的心微微跳快一拍。
赢政主动松开手,不再箝制她。望着他仍含笑的双眸,曲奴儿抚着被粗暴对待后,还热痛着的双颊,疑惑了。
“大王若检视完毕,奴才要退下了。”对于未知的状况,她不安的想逃离。
“急什么,寡人还有事要你做。”
他不让她走,显然还没打算放过她,而她也不敢问他要她做什么,只能呼吸紊乱的咬着唇,手指交互绞着,直想掉泪。
见着她受惊时那女儿家才有的娇惧状,赢政不禁懊恼。自己这么多年来,竟没发现这引他注目的身影是个女儿身!
“你放心,寡人既然救回了你的小命,就没打算这么快再逼死你。”他悠哉的坐下后,轻松的说。
她不住狐疑的盯着他。这男人记仇、蛮暴,有可能对她就这么算了吗?
“不信?”他瞄了她一眼。“你想想,你受伤的这段期问,寡人可有拆穿你的身份,或治你的欺君之罪?”他竟然可以对她露出牲畜无害的笑容。
这教曲奴儿更加警惕惊慌了。的确,他非但没有治她欺瞒身份的大罪,还下令要治疗她的太医封口,不准说出她身份之事,这是什么用意?
这般反常的宽宏大量,不仅无法让她安心,反而引起更多的不安。“谢谢大王的不杀之恩”
“你别急着谢恩,寡人只是顺了你的意,让你继续留在宫里当个贱奴,只是这身份是你自己要的,希望日后你可不要后悔才好。”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见状,方才见他关心的笑脸而产生的温暖立即隐去,她全身僵硬,还是硬挤出戚恩的表情。“不会的,奴才不会后悔的,多谢大王成全。”
“那就好。”他笑得极度阴险。
曲奴儿几乎就要腿软的跪下了。大王到底想怎么做呢?她不由自主地全身发凉起来。“大王,奴才想想退下了”
“寡人要你做的事都还没吩咐,你想上哪去?”赢政坐卧椅上,一脸恶笑。
她紧紧交握着粉拳。“有事大王请吩咐。”他还是逼得她得问上这一句。
他扬唇笑得更加傲慢。“瞧见床头放置的东西了吗?穿上它。”他下令。
曲奴儿迅速看向床头上的衣物,脸色一变。“大王?您说过要恩典奴才,不公开奴才身份的,这”“寡人只是想瞧瞧你女装的模样,没要拆穿你的身份。”
“可是”
“得了,这里没别人,换上吧!”他不耐烦的催促。
瞪着床榻上那袭矜贵的女装,原来他屏退内殿里伺候的宫人,为的就是要见她换装,她心狂跳着。“大王,奴才不方便穿这种衣物,奴才在宫里的身份是”
“阉人?”他嗤笑。“所以寡人才要你到这来换,这里安全得很,没寡人的吩咐,没人敢闯进来的。”他双眼照照的说。
紧闭上眼,曲奴儿气得双手发颤。压根不用别人闯进来,他就是最恶的一只野兽!这会她情愿有人闯进解救她脱困,也不愿意在他面前解衣换衫。
这男人是故意的,故意教她难堪,故意见她狼狈!
“还不换?寡人都说不拆穿你的身份了,这会不过想瞧瞧你女装的样子,难道这样你也想违逆?!”
“奴才从没穿过女装,不知怎么穿起”她硬着头皮搪塞借口。
“要寡人帮忙吗?”赢政挑起邪恶的眉。“寡人乐意帮忙。”
她惊得缩起身子。“不用了。”
“那还不换!”他声音转为无情的严厉。
她浑身一颤,摇着首。“奴才不换。”
他豁然由矮榻上起身,不怒,堆上满脸的笑意。“那好,寡人一辈子没为别人换过衣裳,就破例为你试试。”说着就走向床榻。
“不,您别过来!奴才换奴才自己会换!”她惊吓得赶忙说。
缓下脚步,嬴政脸上不乏失望。“喔?那就快换吧。”说完双目又闪出光彩来,期待见着她女装的样子,定如他想象的耀眼非凡吧
曲奴儿抱着他早备好的女装,瞧向殿上的屏风,咬唇伸出修长的腿要下榻。
“你想做什么?”他立即问。“奴才想至屏风后头更衣。”
“不用,就在寡人面前更衣吧。”
她睁大了眼。“大王这是强人所难!”
“什么?”
“倘若大王要奴才在您面前袒露身子更衣,那奴才还不如死了算了!”这男人根本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方才那些“恩典”的话,果然是猫捉老鼠的戏弄,可恶!她气得撇过脸去。
“你又威胁寡人了?”他青筋倏地暴起。这女人莫非得知若以死相逼他便会退让?她这是作梦哼,真是该死,他发现自己还真怕她这招!
“去,爱到哪里换就到哪里换,寡人在这等着,一刻钟内若见不到你以女装出现,寡人将亲自为你剥衣换装,从此这女装就不准你脱下了!”他怒气冲冲的一拂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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