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肠胃出了什么问题?”此刻,安缇颖再管不了谁来阻止,快速抱起小小的身躯,飞也似地往外冲。
跳上计程车,她第一个打电话通知时祈峻,未料他的手机竟由公司秘书接听。
“对不起,时先生正在开会中,不方便接电话。”
“还开会?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开会?”一把炸葯在她胸膛炸开,安缇颖顾不得怀里生病中的孩子,对手机大喊道:“你现在马上、马上告诉他!他儿子突然发高烧,烧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请他马上到幼稚园附近的儿童医院急诊室找儿子!再不赶紧的话,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得去太平间认尸!你听到没有!”
“小、小姐,您是哪位?”秘书一听到‘太平间认尸’,整个人吓傻了,舌头打颤结巴。“您说,时先生的孩子病、病危是吗?”
“唉,我是他儿子的幼稚园老师,小孩子现在—反正很严重就对了,意思差不多啦!”安缇颖催促司机加踩油门往前冲,没多余力气对秘书小姐咬文嚼字。
“你现在马上、马上通知时先生,万一有什么差错,我看你也担待不起!听清楚吗?马上通知!”
“好!好!我马上告诉他!”秘书惊吓不已,不管上司怎么交代不准打搅,还是硬着头皮打了内线电话,照刚刚电话中女人的交代,一五一十地转述。
儿童医院
“言言现在怎么样了?”一脸着急灰败,时祈峻匆匆进到急诊室,抓着安缇颖就问。“他怎么会突然病了?是在你们幼稚园里被传染了什么病毒吗?”
“先生,你小声点,这里是医院。”一旁的护士不客气的给他一记白眼。“你是哪位的家属?”
“他是时立言的父亲。”安缇颖平静回答。
“时立言的病是小儿常见的肠胃炎,正在里面打点滴。”护士冷冷地交代了诊疗结果。“你们到外面去等,别吵到其他病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时祈峻跟在起身往外走的安缇颖身后,口气很急、脸色很难看,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昨天他在家里还好好的,怎么会得肠胃炎?”
“你现在是在责怪我吗?”猛一转身,安缇颖瞪大眼睛,晶亮的瞳眸中闪烁着泪光。
“难道你身为老师不该负责?”他理直气壮。
“好,你知道言言昨晚吃了什么吗?”她定定望住他的灼灼戾眼,深吸口气,嗓音微哽。
他这是什么态度啊?怎么不问自己怎么当爸爸的?竟然在临睡前给孩子吃了那么多冰淇淋?他懂得怎么照顾孩子吗?她很想痛骂他一顿,但是,声音一到喉头就咽住了。
她的心很痛,原来好心真是没好报,方才为了争取言言马上就医,她不惜冒着丢掉饭碗的危险跟园长杠上,什么后果也不管的抱着孩子往医院冲,结果人家当爸爸的一句道谢也没有,劈头就是责骂。她是欠他们时家什么吗?真是太过分了!
“你”发现她眼角的泪光,时祈峻顿时收敛冲动怒火,捺下火气。“对不起,我太凶了。”
“是啊,你在凶什么凶?”安缇颖默默抹去眼角泪痕,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昨晚给他吃了什么好东西?言言一早到幼稚园就不太对劲了。”
“昨晚?我昨天晚上”当下语塞,时祈峻当然没忘记自己昨晚心情糟到根本没办法带小言言。
万般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得请包静茹来帮忙,事实上他也不清楚他们在房间里玩些什么?太过烦闷的他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喝闷酒。
后来,包静茹把孩子哄睡后,他差不多也喝到茫了,根本没注意孩子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唉,该死呀!这样不顾孩子的日常生活,他真不配当言言的父亲!
回想着,时祈峻整个脸都红了,像被抓到作弊的小学生,又羞又愤,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等言言打完点滴,麻烦你带他回家休息,这几天先别到幼稚园上课了,等他身体恢复元气再说吧!”安缇颖看出他做父亲的内疚,体贴地不再抓着他的痛处猛打,只是平静交代着。
“回家休息几天?”时祈峻愣了好一会儿,为难道:“我得工作上班。怎么可能休息几天?我、我临时也找不到人帮我这、这该怎么办?”
“这是你的问题。”安缇颖低下头,不带感情道:“孩子是你的,做人家父亲的就该去想办法。”
“缇颖!”时祈峻看着她,表情忧愁地对她说:“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妹顾不了两边,何况言言又生病,除了我妹,能帮上忙的,只有你了。”
“啊?帮忙?”她了解他的意思,却又相当怀疑他怎么可能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你是说要我照顾言言?”
“嗯。”他点头,再点头,非常真诚企盼的表情。“说了不怕你笑话,我们自己家人里面,真的没有人能搞得定他,即使是我妹妹也很勉强。”
“可是,好像不太方便”她脑子里乱乱的,却似乎没有立即拒绝他要求的意思,一个生了病的、没有母亲在身边的孩子,确实很可怜。
“缇颖,麻烦你勉为其难答应我吧!”破天荒地,他低声恳求道:“我可以付出比幼稚园更高几倍的薪酬,只要这几天你照顾他到病好就可以了。”
“我幼稚园那边,其实”提到幼稚园,才想到自己不顾一切跟园长杠了起来,她可想见这份工作大概是不保了。唉,只有一个惨字可形容!
为了坚持送他儿子就医才搞到这般不堪的境地,应该向他要求高额赔偿才是!
“你是担心幼稚园那边会有意见吗?”看出她表情充满疑虑,时祈峻立即展现他的义气。“别忧心那个,我会跟园长打声招呼,你请几天假不会有问题的,顶多我送十台全新的电脑给小朋友用,这样也够诚意了。”
“啊!十台电脑!”安缇颖吐了吐舌。“不用不用,这份礼太重了,没那个必要。”
哼!就凭那只光想赚钱、不顾孩子们死活的死巫婆?那个巫婆凭什么得到这么优渥的报酬?安缇颖心里想着:大小姐今天我就是不干了怎样?干嘛要看她脸色过日子?
“如果有必要,我会跟园长谈好。”时祈峻豁出去了,为了儿子的病,就算要用大礼换来几天‘特别看护’他也甘愿。“缇颖,只要你愿意来照顾言言的话,要我做什么都没问题。”
“哎!不用了啦!你不用跟她谈。”安缇颖不愿意让那没良心的园长得到任何好处,再者,也不想让她个人的私事被闲杂人等胡乱揣测。
如果他真打电话去商讨此事,不消多久,全幼稚园定会传遍一切难听且不堪入耳的传言,安缇颖光是想到就头皮发麻了。
“我自己可以决定。”干脆她先放弃工作,顾好言言再说。“几天休假无伤大雅,眼前当务之急是让孩子的病快点好起来。小儿肠胃炎照顾起来很麻烦”
“真的?你真的答应了?”时祈峻激动地一把握住她凉凉的小手,感动道:“缇颖,谢谢你。”
“别、别那么客气。”被他手中热力包围的安缇颖整个脸颊都热了起来,一颗心完全乱了序地砰咚急跳不已。
他的手依然这么温热有力,依然教她感受到无比的温暖安全啊!
以前,曾经小心牵握她小手的大掌、曾经细心呵护她的那个男人,此时再次以曾经的热切激动握住了她,太多藏进记忆旧箱子里的感觉又被翻了出来,仿佛打翻了各色调味罐似的,五味杂陈
她害怕面对这种感觉,太过浓烈的眷恋教人难以割舍,但是,过去都已过去,又怎能回得了头?她微微用了些力想挣脱,未料他轻轻拉回,温柔却坚定的不愿放开手。
“走吧,进去看看言言,点滴应该打得差不多了。”她回过神,低声叫唤他。“这时候言言一定最想看到爸爸。”
“嗯。”找到最合适的人看护言言,时祈峻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眼中忧虑退去不少,精神奕奕地牵着她,一起进到诊疗室里,如同一对恩爱不渝、疼爱孩子的幸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