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来。”她牵起希壬同进电梯,按下开关后说:“闭上眼睛、默数到五。”
一、二、三、四、五,他合作。
“张开眼。”
他又合作。
“看到什么人?”点点对着他笑问。
电梯里除了他和点点,哪来的其他人,莫非真有不明的飘浮体?犹豫,他没答话。
“看不到?”她皱眉,把他的脸转到自己脸前,再问一声:“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人?”
“除了你,还有谁?”他没好气回答。
“答对了,就是我!这是一个浪漫传说,传说闭上眼睛、数到五,当你张开眼睛刹那,看到的,就是你这辈子最爱的人。”
“作弊,电梯里只有我们,不管睁眼闭眼几次,我只会看到你。”谁相信这种荒谬传说。
她是在作弊啊,一天作弊两回,送他出门和接他回家。
她想,天天作弊,说不定他会成为她的真命天子。
也许婚姻开头不美丽,但她希望圆满结局,她只是运气太好、身边男人太优,但她衷心希望,把运气变成命运、再转为命定,从此,他认定她,不变。
“作弊很糟吗?”她仰头问。
“当然。”他骄傲地由上往下看,只有白痴才靠作弊来欺骗自己有实力。
“你从不作弊?”她不服。
“我的能力还需要作弊?”
说的好,她没实力,才需要靠作弊替自己赢得白马王子。
运气不会持续,就像她和钧璨。到头来,运气用罄,她失去王子,而钧璨得到真正的爱情。会否有朝一日,运气再度消失,希壬哥离去?原因是只脑瓶作弊的她,缺乏实力。
“怎不说话?”
他弯腰,看着浪漫泡泡被戳破的女孩。
“你相信命运吗?”她问。
若他信了,她就要说“命运将他们排在一块儿,不管爱情在不在,他一定要负责她的安全感与未来”
“我相信人生得双手创造。”
所以他将创造两人的美好未来,不管钧璨在她心底留下多少痕迹,他会抹平。
“命运也很重要。”她坚持。
他嗤之以鼻,不答话。
她当他同意自己,笑出弯弯唇,然后闭上眼睛,五、四、三、二、一,再次作弊。
她学做菜,从最简单的芦笋沙拉、清蒸鱼做起。晚餐桌上将会摆出三菜一汤,至于饭嘛,很抱歉,水放太多,干饭变稀饭。
叮咚。谁啊,这时间?
点点纳闷,关掉炉火,走到客厅开门。
门外站了个美艳的褐发女子,鲜红色套装在身上,将她妆点得高贵美丽,她的五官立体,半点都不肉饼,金色高跟鞋在脚上,她起码比点点高一个头。
“请问,希壬哥在吗?”美女问。
找希壬哥?
有什么好惊奇,打从盘古开天地,凡有美女上门,一律指名找宋希壬。
“他上班,还没回来。”点点闷声说。
“你是”
“我是”点点尚未自我介绍,先让对方截下。
“我知道了!你是点点、希壬哥的妹妹,对不对?你好,我叫艾琳。”她热情地揽住点点肩头,捏捏她的圆脸,把她当成十五岁。
“你好。”点点打量她,估计她和希壬的关系。
“希壬哥什么时候回来?”艾琳问。
“他加班,大概八点才会回来。”
“哦,又加班,这个工作狂。”艾琳噘嘴埋怨。
她在嫉妒,美女就是美女,即便是抱怨也漂亮到不行。
“你要不要进来等一下?”
“我到公司找他好了,我以为他在家,才把照片送过来,想说,可以顺道一起吃个饭、看电影,那算了。”她耸耸肩,笑得大方。
“你要拿什么照片给希壬哥,我可以帮忙。”至于吃饭看电影,免了吧。
“是我们儿子的照片,我想,他会希望快点看到。不麻烦你了,我亲自送到他的办公室。”
什么?等等她有没有听错?儿子,希壬哥有儿子?
挖挖耳朵,她要再确定。
“你是说儿子?你们两个人的儿子?”
“是啊,总不会是女儿吧,想不想看照片?”说着,她从纸袋抽出照片。“很像希王哥,对不对?我们爱死他了。”
“你们的儿子?”点点喃喃重复她话,眼光涣散,视线对不住焦距,脸色倏地苍白。
“你真可爱,同一句话要问几次?没错,是我和希壬哥的儿子。”艾琳加重语气。
哦,所以儿子点点倒抽气。
形容不出真切心情,酱油、糖、醋连同洗衣粉、漂白剂全倒在一起了,那滋味,吞下去,教人翻出整副肠肝胃。
可能吗?儿子。这么大的事,爷爷奶奶、钧璨哥怎不知道?
不可能吗?希壬的风流韵史太丰富,发生意外事件可以理解,况且,美女帅哥,生出来的儿子一定人人叫好,和布莱德彼特的女儿一样,照片卖到杂志上,可以大赚一票
天,她在说些什么,语无伦次。
“你们有孩子,为什么不结婚?”点点把食指放进嘴巴咬,加了力气,企图咬出些许知觉。
“你在说笑话吗?希壬哥这种男生,怎能用一张证书将他绑住?我才不做这种蠢事。”
“结婚是蠢事?”点点问。
“希壬热爱自由,一个女人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所以,我不当他的唯一,只想当他的永久。”艾琳笑笑。
她做错了,错把热爱自由的男生圈禁?
难怪,听见她的提议,希壬哥气得转身离去;难怪,她得用尽力气,才能央得他同意。
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告诉她,他有了人见人爱的儿子、有美丽大方的“永久女孩”她不会逼他结婚的,她很乐意到街头随便找个男人,她乐意
没错,乐意。天秤座女人喜欢成全别人、喜欢世界和平,偏偏她的世界汹涌波涛,心难平。
点点想笑笑,表示她的“乐意”童叟无欺,然乐意和失意挂勾,让她无所适从。
接下来呢,该怎么做?
告诉希壬:“哦哦,我知道儿子的事了,你打算怎么向我解释?”或者说:“放着那么美丽的艾琳不娶,你的头脑比我更有问题。”再不然笑咪咪说:“哈哈,我知道你的秘密了,从实招来,那个儿子,身上有多少你的优良基因?”
“点点?”艾琳唤她。
有几分茫然、些许惊惶,点点愣愣地看她。
艾琳微笑“你和希壬哥形容的一模一样。”
“是吗?他怎么形容?”
“他说你傻得很可爱。”说着,艾琳学希壬动作,上前,揉揉她的头发。
傻得可爱?
这是他眼中的点点?不美丽、不聪明、不能干精明,她有的是傻气。
记得希壬的择偶条件吗?
艾琳绝对绝对的高、不是冬瓜梨形人;她绝对够漂亮,不会胖到五官糊在一起;她绝对够瘦,不超过二十腰,而且天天到他面前走秀,最重要的是,她够聪明,申请得上长春藤名校。
“请问你念哪所学校?”
点点问得突兀,但艾琳不以为意。
“哈佛啊,你怎问这个?”
果然,艾琳是名校的资优生,不像她只能做面包,输了,她老是输,输过一个又一个,赢她的女生满街跑。
“又发呆?我要走了,不陪你啰。”艾琳拍拍她的肩。
“你知道希壬哥的办公室在哪里?”
“当然,我就在他身边工作,再不高兴,也得在他面前待足八小时。”艾琳低头看看腕表说:“真的要走了,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拜拜。”
点点恍然大悟,他们日日见面,他们的亲密比她和希壬多十倍,他们的能力旗鼓相当,他们的智商在同一百分比里面,而艾琳比她了解希王更多。
“再见。”她机械回答。
艾琳背过身,露出一抹意味深远的笑。
哼,她对点点鄙夷。
没道理的,她不该输给这样的女生,她不甘心,但确定,下一回合,她会赢。
点点关上门,自卑感从门缝墙角窜出来,她来不及躲,让自卑砸个正中,一阵昏眩,她又想躲到衣柜里。
希壬回到家时,已经超过十二点,比点点预估的八点钟足足晚了两百四十分。
她想,和艾琳见面,欢乐时光肯定飞快。
有没有背过长恨歌?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不管是不是春宵,对于热恋情人,再长的光阴都嫌短暂。
希壬进门,看见缩在沙发上的点点,电视开着,一壶柠檬水喝掉大半。
他走近,习惯性地想揉揉她的头发,点点躲掉了,从现在起,她不爱这个动作,不爱他和艾琳的任何雷同。
怀疑闪过眼帘,他看见她的眼睛布满红丝。
“哪出韩剧又来骗你的眼泪?”他关掉电视,扯唇,没营养的东西。
“没啦。”
看在她哭得那么凄惨份上,他把她抱进怀里,下巴靠在她额顶,用亲匿安慰她的可怜兮兮。“今天在家做什么?”
“做无聊事。”不像他的艾琳,只做有建设性的工作。
“比如?”
“我对镜子喊话。”摊开两手,那是她的镜子,一个映出她无数缺点的镜子。
“对镜子喊话?”白痴造句法?没关系,这种方法就是专为白痴设计,
“我说,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它说:点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用幻想来满足自己的不足,她的确会做这种事。
“不对。”点点用力摇头。
“不然它说什么?”
“它给我两打原子弹,说我炸掉地球上十分之九的女生后,我就是最美丽的女生。”如果换成艾琳来问,它才会说“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生”
炳!她的话惹来他的大笑。
“还有呢?”嘲笑她,让他很快乐。
“我对着粉红色拖鞋说话。”她把脚往上踢,对话过的拖鞋还挂在脚板上。
“说什么?”
“我安慰它们的辛劳。”
“它们哪里辛劳?”
“它们必须承载我可怕的重量。”要是换成艾琳,她的拖鞋肯定说主人,你身轻如燕,在你脚下,我们轻松得不得了。
哈哈哈,她的笨居然可以娱乐别人,不错,有进步。
“还有呢?”
还有,她对着结婚照向他追问,为什么隐瞒艾琳和儿子的事?她对照片说很抱歉,她不该逼他走入婚姻,打乱他的全盘计画。
这段话,她不打算对他说。因为坏心眼来了,她的卑鄙再度现形,若他不肯主动提,她就要捣起眼睛,镇压良知,假装不知情,继续当他的快乐妻子。
她知道自私不好,可她不想放弃希壬,她明白这样做对不起艾琳,可艾琳也说了,不当希壬的唯一,只当他的“永久”
说定了,两个“永久”并存,谁也不干扰谁,她仍然当个什么都不会的笨妻子,艾琳持续做他的旗鼓相当。她不到公司,艾琳也别侵犯到家里,划分好管辖区,各自维护势力范围这是她花四个钟头想出来的结论。
“又停电?你是小慧哦。”他捧起她的头,东摇西晃,想个笑话,需要大量用脑?
“小慧不发呆了。”有了钧璨哥和爱情,她恢复资优时期,资优生是不发呆的。
“说,你还做哪些无聊事?”
“我无聊到煮满桌子难吃的晚餐,幸好你加班避灾,否则你会因为食物中毒进加护病房。”
她又取乐他了,仰头大笑,谁说结婚不好?小妻子几句话,让他的疲劳全数消除。抱她进房内,她淡淡的痱子粉香引诱了他的欲念。
他冲动,但不能是今天,他愿意忍,忍到他的小妻子主动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