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剎那间,池面水花四散,范洋和花问柳在四溅的水花里头纠缠;她拼了命地逃,他却拼了命地想要占有。
范洋死命挣扎着,然而双手却硬是挣不脱他的箝制。
她骇极了,却又不敢让惧色表露在脸上。
他以往不是这样的。尽管他不是个君子,但他总是会依她所好地扮君子、装文人,甚至不顾形象地疯癫谈笑;然而不管他如何疯狂,那双深情的魅眸总是不掺笑意,赤裸裸地写满对她的情意。
可这些她都当作没瞧见,没瞧见就代表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不想要知道!
因为这些全都都是骗人的!
“花问柳,我警告你,你最好”范洋哽在喉头尚且来不及吼出的怒意,却在下一刻一古脑儿地全都教花问柳张口含入,炽热的舌放肆地舔吮着她,一波波的热浪逼得她脑袋发昏。
“呜”
她死命挣扎着,总觉得和他贴紧的每一处皆燃起蚀骨的火,教她靠在浴池边缘的身子不断地往下沉,原本推拒的双手转而紧攀住他,就怕一个不留意便会沉入浴池里。
“与其要将你交给其它男人,倒不如”尽管手段下流了些,但事到如今,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范洋星眸微掀,卷翘的长睫轻颤,睇着他认真起来的面孔,心如擂鼓地急跳。
她好怕。他向来是放纵她、什么都由着她的,可他现下竟认真起来,那深不可测的黑眸直教她打从心底骇惧。
“放开我!”她努力逸出一声抗议。
那软弱中带点喘息的怒斥声猛地唤回花问柳的心神,他不由得停下侵略,敛眉瞅着她绯红的娇颜。
“你为何就是不肯爱我?”他有力的臂膀将她架起,倚靠在池畔,然而唇舌却依然摩挲着她已教他吮红的唇瓣。
范洋分神暗忖,他确实是没有一点不顺从着她的。
“没有为什么。”她嘴硬地道,努力抓住仅存的理智,一边闪避他绵密不断的纠缠。
她不要就是不要,哪里需要再多问?反观他,求爱不成,竟打算要霸王硬上弓了?
“难道你对我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布满厚茧的大手从她细滑的肩头,缓缓滑过如丝缎般柔嫩的臂膀。
“啊”她忍不住出声尖叫。
“要我眼睁睁地把你让给其它男人,我宁可死在你的手里;倘若你愿意给我一个痛快,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他粗嗄地道,占有性地覆上她教人血脉偾张的胴体,熨烫着她微凉的身子。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几乎快要为爱疯狂,或许是因为他总是将情爱隐藏在嬉笑怒骂之间,才会教她以为他不过是在游戏吧!
“花问柳,你”羞赧染红了范洋的双颊,她无力地低喃道:“你要是真敢硬来,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唉抚上细美长腿的大手忽地一僵,他瞇起饱含欲念的魅眸,漂亮的唇紧抿成一直线。
半晌,浓密的长睫微敛,遮去眼底大半眸光,他无奈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何硬是不肯接受我?”
虽然他在朝为官,但只要一得空闲,他定会回到卧龙坡去探她,就连她到京城营生时,他再忙也不忘抽空去看她;尽管她总是对他不理不睬、视若无睹,可他只要瞧见她,便觉得心头安稳。
然而她总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是老大不小了,可我已找着想要的男人,你为何不放我定?”
她要走,一定要定,最好是走到他永远都找不着的地方。
“你何不直接告诉我,我究竟是哪一点教你看不上眼?”江儿、涛儿都能懂得他的好,为何她不能?
“我要文人哪,你听不懂啊!”她恼火地对他吼着。
她说过好几遍了,她要弱不禁风的文人,要一个思想正直、不会寻花问柳、不会兴风作浪,更不会懂得征战杀伐,玩弄权谋的君子,而且还要是一个她能够轻易掌握的男人!
而他不是,绝对不是!
他的眼神太邪恶、心思太复杂;他没有文官的沉潜,只有武将的杀伐之气和精瘦身段,纵然他已经当上了文官,而且还是个能在宫里呼风唤雨的文官,但她高攀不起。
“在我耳里听来都是借口!”他低吼一声。
花问柳的大手扣住她凝脂般的臂膀,懊恼地瞪着她,过了好半晌,才忽地回头踏上池畔,快步离去。
“是借口又怎么样?”她没好气地向外头咆哮,挥舞的双手扬起一阵水花。
听着花问柳凌乱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她叹了一口气,沉进池子里,想要让沁凉的水温降低她像着火般的热烫身躯。
他俊朗飒爽、狂放不羁,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然而她就是不想要他,甚至还会怕他,或许是怕有一天当她双手献上真心时,就会失去价值,被他一脚踢开。
她好怕,平时的他就像一阵风,清爽又舒透;但一旦认真起来,他就成了炽烈的火焰,一沾上身,便会将她彻底吞噬。
不,她不要一个不能掌握的男人,她不要一个她不懂的男人!
“唉唉唉原来是这么着,如今总算是教我探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范府后院凉亭里,传出范江圆润的嗓音。“我真搞不懂你们到底在想什么,洋儿天天都耗在铺子里,而你则是天天都耗在我这儿”
原来其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
历经数十天,她总算知晓抓伤花问柳的到底是哪一只猫了,原来是一只名唤范洋的猫啊,看来,当时的状况确实是相当激烈,未能在旁观战,真是教她有点遗憾。
不过,她好歹明白了洋儿为何会突然狠下心,瞧都不瞧花问柳一眼。
范江喝着茶,径自点了点头,开心自己总算是逼问出事实,然而她等了老半天,却等不到眼前这面容憔悴的男子答话。
她偏着螓首看了花问柳好一会儿,只见他失魂落魄地眺向远方,连她扬手在他眼前挥了数回,他都没发觉。
范江见他双眼发直,魂魄早巳不知道飞到哪儿去,只觉得哭笑不得。
“生米要煮成熟饭,这掀锅盖的时机可是很重要的,若是掀得早,米饭是夹生的;若是掀得晚,米饭可就焦了,然而你是出手太快了。”就算他可能根本没在听,她还是好心地给他一点意见。
“是吗?”他视而不见地看着远方的花花草草,笑得有些凄苦。
他也知晓自个儿不应该,但实在情难自禁啊!
包可恨的定,洋儿居然以死相逼--这狠话一出口,彷若是当头棒喝,教他如梦初醒,至今依然没脸去见她。
他是又恼又羞啊!懊走,却不想走;不想走,却又不知道待在这儿要作啥,而洋儿依然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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