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真的很抱歉。”
“算了。”他挥挥手。“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太小人,所以才让人容易误解吧!”
“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没关系的。”他倒是宽宏大量。“只是,”他的语气虽然不经意,视线却牢牢地锁在她的脸上。“像谢以柏那样的大忙人,你大概打从进公司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吧?”
见到?她低头望着从咖啡杯里冒出来的轻烟。就连这种轻淡似无的白烟,都有办法描绘出他的影子;想着,她的嘴角不禁扬了一抹微笑,真的中毒了
“事实上,”她迟疑了一会儿。“我就是跟着他实习的。公司要我跟着他,处理他现在手头上的案子。”
“是吗?”他脸上的笑容让人很难猜出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你应该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
“或许吧!”如果连男女情事也包括在里面的话,她的确学了不少。
“只不过”他又刻意地扬高了语调。“听说他的人虽然一本正经,但风流史可也不少。既然跟他一起工作,可要小心不要投入太多的情感,否则,成了他的猎物,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
她抬起头,思绪因他的话而呈现短暂的空白。
这是真的吗?她听见心里一道小小的声音轻声问道:这是为什么在他严谨的外表下,竟也有如此温柔醉人爱抚的原因吗?
她真是他眼中的猎物吗?那么她对他所投注的情感,是不是注定要受伤?
“熳芝,”他的声音又试着拉回了她的理智。“我也只是为你好。毕竟,我们”
“我要走了!”不待他说完,她起身打断了他所有的话。她无法解释自己此刻混乱的思绪,只能望向眼前的罗岳垣道了声“对不起”之后,随手拎起了自己的公事包,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不!她还是不断地告诉自己,她宁愿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传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罗岳垣扬起一抹微笑,又低头尝起眼前早已冷却的咖啡。
许嫚芝
他在心里轻声地重复着她的名字,脑子里倒没有忘记两人在一起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她,不但是个美女,家里又有个有钱的老爸,对他来说,根本是个不能放手的摇钱树。
所以他千方百计讨好她,不但尽可能地将自己塑造成她心目中的男人,还从大学的经济系转到法律系,都是为了接近她而已。
那个时候,本来再花点时间就可以得到她的人,然后再假藉负责任之名娶她,以接手继承她家的庞大事业,但她却在那个时候,执意到哈佛念法律,以至于他所计划的一切,全都宣告终止。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过着平凡人的生活,毕业之后,也理所当然地当了律师,却又在这个时候遇见了她!
奸巧不巧的是,她竟与他着手于同一个案子,当然那抹得意的情绪不断地在他的心头扩散。他不会让她知道,他正是他们控告的辩方律师!
他原以为跟谢以柏对上了,铁定没什么胜算,再加上客户不断地施加压力,他本已经有辞退的打算,可是既然现在有了许嫚芝,或许他可以从中得到什么消息。
愈是想到未来,他就愈抑不住脸上那抹笑意逐渐地扩大;原来世界真的很小,到头来,他们还是又碰在一起了。
他拿起帐单,正准备叫服务生来结帐,桌上的文件却霎时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放下了帐单,改拿起桌上的那份文件,这显然是许嫚芝刚刚太匆忙而忘了带走的东西。
才翻开没几页,他便得意地笑了;他手中的文件正是他们这次着手的案子的相关资料,哈!太好了!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知道他们这次打的是什么策略战。
看来,真是天助他也!这会儿,就算他不想要让谢以柏败诉,可能也很难了。而许嫚芝他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狰狞也只好乖乖地回到他的身边了。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随手拿起口袋里的行动电话,拨了几个号码之后,便将电话放到耳际。
“老徐,”在确定电话另一端的人之后,他又接道:“我想,这次我有办法让谢以柏吃败仗了。”
******
“啊”回到家里之后,许嫚芝摊开了双臂,轻叹一声,便将整个身子大剌剌地躺进身后的那张大床里。
整个身子像是霎时得到解脱般的,一触及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便赖着不想起来,反让一股倦意无由袭上她的脑神经。
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谢以柏性感的脸庞又无由地浮上她的脑海;好像定了型似的,怎么也挥不去他的影子。
她忘不了他英俊的脸庞、忘不了他迷人的微笑、忘不了他爱抚她时的那股温柔,更忘不了他醉人的吻。
他浓厚的男性气息至今仍残留在她的床上,他令人融化的触摸,仍清晰地余留在她身体的每个角落。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霸道地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在这些一同工作的日子里,慢慢地投入难以估计的感情。
她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有如此浓厚的情感,他笑、他不笑,他工作、他不工作,或者是睡觉的样子就连他生气而紧抿双唇的模样,她都觉得好性感。
可是,罗岳垣说,他是个挺风流的男人,这话会是真的吗?
在工作上面,很少看见他跟其他的女人谈情说笑,跟客户开会的时候,更是一板一眼。别说他笑的时候迷人,全公司上下,除了她大概还没有谁看他笑过。
可是,虽说如此,但他碰她时那种纯熟的技巧和他轻易让她忘我的吻,又很难让人相信他没有爱情史。
还是真像岳垣所说,他只是一本正经,私底下却视女人如玩物?他真的将她锁定成猎物,以至于她毫无预警地陷入他所设的陷阱里头吗?
但是心里就是有无数的矛盾,他如此温柔,叫她怎么相信那完完全全只是伪装呢?他的善解人意,又叫她怎么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严肃气氛,他甚至不相信女人可以与他并肩工作;她也记得在吃饭的时候他不苟言笑的神情,若真风流,又怎么会不善用他诱人的微笑呢?
还有他今早的笑容,跟他谅解地留她待在办公室里休息的事,又该怎么解释?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脑子里一直涌上许多相互矛盾的问题,真要叫她这样子一直思考下去,她大概永远找不到答案。
只能说谢以柏跟风流这两个字,真的一点也连不起来,若有人说他迟钝得像根木头,她可能还会举双手赞成。
她翻了个身,睡意便情不自禁地涌上了心头,再加上身子稍早的酸痛,反而让她更加不由自主地沉入梦乡。
撇开脑中一大团混乱的思绪不说,她是真的累了,就连自己的脚趾头,都在跟她宣告抗议。
也不知道他怎么能有那么好的体力,可以霸着她的身体一整晚不说,还连同觉都没有睡,就上场去打官司了!这要不是神力超人,那一定是金顶电池,所以耐力持久。
不过,想归想,也不知道开庭到底开得怎么样了。早知道,就该跟他一起去法院。
睡意再度涌上她的脑海,脑神经再也无法作用,只能任着他残留在床上的男性气息,沉沉地将她带入甜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