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发过誓,这一生中决不爱任何人。
在这二十多年来,我也确确实实地做到了这一点,在我身边不乏有真心爱我的人,都因为等不到我的回报而一一离开了我。但我从不曾后悔。
我的父亲在一次交通意外中身亡,母亲随后自杀殉情,留下了不满六岁的我。在我母亲的眼里,除了我父亲外没有其他人,包括我在内,对她来说她那一生只为父亲而活。为爱而生、为爱而死,是一个典型的“情痴”是痴心的“痴”也是白痴的“痴”
我和我母亲很象,不仅是外貌,连同身体里流淌着的懦弱的血液都一样。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和母亲是同一类人,一旦爱上了就会失去自我,变成一个只想依赖别人,为别人而活的傻瓜。
我的直觉通常都很准,准确率高达百份之九十以上,说不害怕是骗人的,所以我发了那个誓,情也好爱也好,什么都别想羁绊住我的心,我要让我的心完全自由,过属于我的人生。
华一玖的那个吻是个意外,对我是,对他也是。那个初时被华一玖拿来羞侮我的吻,在我做出回应后已经变质了,我们谁都无法否认那同时激荡在我们身体里的情絮。
我想我们都吓坏了。回想当初,我是那么的震惊,他是那样的苦恼,以至于我在之前和之后都没办法问出那句“你是不是爱上我了”的话来。真是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开始。
在那种暧味不明的气氛中,我们谁都没有去深究那个吻的意义。把它当成是一时的冲动,是一次的意外,是什么都好,让它没有留下任何问题的成为过去。
我还是会完成与华尚武的契约让华一玖爱上我的,但是并不是带着这种悸动的心情,我要冷静的,不动声色的把他钓到手。
和昌奇实业的首次会谈后,一切的细节还在磋商之中,但那已经不是我的任务了,我的工作又回到了企划部的日常工作中。但过了几天,秘书小韦突然来通知我,说华一玖要见我,叫我立刻到他的办公室去。
我立刻就去了。那个吻之后我们还没有单独见过面。不过现在的我已经调适好了心情,就算再见到他,我的心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总经理找我有事?”我推开华一玖办公室的门,对端坐在那儿的他问道。
“坐下吧。”他说。
他的眼睛在和我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微有退缩之意,但之后又再回到我身上,他长久地,象不能不看似的盯着我,我也镇定地回望着他,等着他开口。
良久,他终于移开了目光,脸上露出困惑、懊恼和某种我无法说明的神情。
“有什么事吗?”我再次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交给昌奇实业的那份合作方案吗?”华一玖恢复了他平素的冷漠,淡淡的说道,见我点了点头,递给我一份文件“看看,这是投资部和他们磋商之后的结果。”
我接过文件,仔细地浏览了一下,有点意外地抬起头。
“他们似乎认为我们必须在那几点上稍为妥协。”华一玖说道:“你认为呢?”
我沉默着。
“你有必要那么意外,那么为难吗?”华一玖瞥了我一眼“和你估计的差不多吧?”
对我刻意隐藏在淡漠面容下的情绪,华一玖一向拿捏得很准,就象看一个透明体一样,他丝毫不怀疑他所看到的。
“意见不合才需要磋商的。”我说“倒是总经理的态度很奇怪,你不愿意昌奇做我们的合作方吗?”
“此话怎讲?”他皱起了眉头。
“你对昌奇充满了敌意,从一开始你就不打算在任何一方面做出让步。”我直言不讳。
“而你认为那是因为你的原因吗?”华一玖恼怒的说:“就算你和昌奇的伊理士有什么私情,我也不会因为嫉妒而公事私办”他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了,从我脸上的表情他看出自己泄露了心事。
那么说华一玖是在嫉妒吗?嫉妒那个他误以为和托马斯一样和我有私情的伊理士布鲁恩?我在脑海里慌乱地分析着,表面上却依旧安安静静地坐着。
好一阵子我们都没再说话,让人难耐的静默在我们之间扩散,其实我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只要用轻松的,开玩笑似的方式问他:喂,你是因为嫉妒伊理士才不愿意妥协的吗?你该不会是已经爱上了我吧?那么华一玖一定会愤怒的反驳说他没有爱上我。这样一来我们之间至少不会象现在一样尴尬。
就这么办好了,我清了清喉咙“咳,你,你该不会是”
“什么都不是。”他迅速而无谋的打断了我的话,这么一来反而坐实了我的想法。
我偷瞄了他一眼,又是那种苦涩的神情。我还是第一次对上这样的人,就算再怎么不善交际,窘于应酬,言辞笨拙,我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不打自招的境况中。但出乎我意料的,聪明的华一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中了自己的语言陷阱。
“那么你认为我该妥协吗?”良久,我才听到了华一玖用经过调整后的声音缓慢的问道。
“我不是决策者,我只是按照决策者的意思去办事的人而已。”我把球抛回给他。
“我的意思。你现在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是的。”
华一玖没有再问下去了“去和投资部协调一下,剩下的部分由你去磋商吧。”
“是。”我应了一声,拿着他给我的文件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怎么说好呢?游戏到底是快要进入高潮了呢,还是已经进入高潮了?
***
昌奇派来和我磋商的是已经见过一次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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