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江成家比孙江荣家富裕,孙江荣家历来不满。两弟兄虽不吵,但田正芬和蒋银秀则十天有五天在吵架。孙平玉和孙平文等也就无形中隐隐不对劲。以前孙平玉也和孙平文为分地吵过。而陈福英和魏太芬二人均狡猾,不参与双方的吵闹。事情一直在貌似和平的气氛中过着。
孙富民和孙平文家长子小保富同岁,都到了发蒙的年龄。孙平文以前见孙平玉不行,即表不欲与孙平玉家一起取名。所以孙富民从小就取了学名,而孙平文长子一直只叫小名,不取学名。孙天俦考入初中,孙平文着急了,头年就要将儿子送去读书,只因无伴,才未去成。今年孙富民及孙江荣幼子孙国军、孙江华幼子孙国要均要去读,孙平文家也便忙着准备。最难办的就是学名。孙江华长女、次女已出嫁,取的是“平”字辈的名字。后来孙江华说要转谱,不知是自制还是何处抄来的,说他找到了家族,搞了个字辈来,说“江”字辈下面是“国”字辈。孙天俦取名时,孙平玉去请教孙江华,孙江华说:“‘富’字辈。”又说:“‘江’字下面是‘国富家永康’。”孙平玉便为儿子取名孙富贵。孙江华长子比孙天俦大一岁,先取名孙平达,后改为孙国达。孙江成与孙江华历来不和,见面互不理睬,自然不睬他杜撰出来的什么“字辈”幼女比孙天俦小两岁,仍名孙平会。孙江荣则容易被哄,经孙江华说了一早上,即将比孙天俦大三岁的次子改名孙国强、三子改名孙国勇、幼子名孙国军、幼女为孙国巧。孙江华大喜,私谓孙运周:“孙江荣家已取‘国’字了,我家这房取‘国’字,小爸家这房再取‘国’字,就把孙江成家逐出这一姓之外了。再过几十年,谁还承认跟他是一家?”孙平文将为儿子取学名时,孙江华对孙平文说:“文儿,‘富’字不对,你莫忙取。”孙平文就一直未给儿子取学名。现在将要送学校了,孙平文急了,去问孙江华:“大爹,小保富这辈是什么字辈?”孙江华说:“我找到确凿的证据了。小保富是‘家’字辈,接下去是‘家富人安康’。”孙平文便为儿子取名孙家文。
孙平玉早知孙江华要用字辈离间长房,一直注意看孙江华究竟怎么来。但孙平文一直未给儿子取名。如今孙平文为子取了学名,孙平玉知后,对陈福英说:“孙江华这心,狠毒到如此地步!我料到他会耍手脚,但没料耍到这种地步。孙平文这条猪,他也不想一想,这下怎么办!富贵这里是‘国富家永康’,他那里是‘家富人安康’,‘富’字和‘家’字,一个上前,一个在后,明明是要让长房斗起来。孙平文太蠢,一个前面有个‘国’字,另一个呢?他就不会问孙江华那个‘国’字哪去了?”陈福英说:“孙平文蠢?比你聪明多了!这个他都不会想?明明是欺你不成器!你是大哥又怎样?照样骑在你头上来屙屎!看你敢怎么样!”孙平玉说:“他硬是聪明了!蠢到极点了!我看到他的孙子辈,他敢不敢取‘富’字辈!”陈福英说:“他不敢?不敢的话他现在就不敢这样取了。你是他大哥,他给儿子取名之时来问过你一声没有?我看你像做贼一样,等人家取好了,才去左打听右打听人家怎么取的!要是我,才不耐烦打听!”
孙平文为儿子取了学名,孙江华才到孙平玉家来,说:“平玉,你们下一代,该是‘家’字辈。‘家富人安康’。你把富贵几弟兄的名字改过来,改成家贵、家民、家华。”话未说完,孙平玉就问:“我才想来问你!‘国富家永康’是你说的,‘家富人安康’也是你说的。到底哪一个对?”孙江华说:“后一个对。”孙平玉吼道:“你那嘴巴是不是屁眼?前面放一个屁,后面放一个屁,两个屁香臭不一!”孙江华气得眉毛倒竖,站起就走。孙平玉恨犹未尽,追出去吼道:“想我家改字辈?永远休想!”等孙江华去远了,陈福英批评孙平玉:“你看你在搞哪样!”孙平玉道:“对这种人,就是得这么收拾!我气还没出完呢!”
孙平文一为儿子取名,评论者便多起来,都道孙江华手段毒辣:“一家是‘富家’,一家是‘家富’。好看的没开始,在一二十年后啊!”评论者多了,孙平文去问孙江华:“大爹,他家‘富家’,我家‘家富’,这怎么办啊?”孙江华说:“你管他干什么!各爬一支山!各走各的!开除他孙平玉的族籍!你这一辈,你就是大的了,下一辈,小保富是大的!不承认他孙平玉和孙富贵!我家这一大房和你小爷爷家那一大房和你家扭在一起,还怕他孙平玉?到你的孙子,只管取‘富’字,踩在他孙平玉头上屙屎,看他敢怎么样!他的孙子敢取‘家’字?他如果敢取,全族人约起,把他踏平掉!”
吴光耀一日假惺惺问孙平文:“听说你们家字辈冲起来了,一家是‘家富’,一家是‘富家’,以后子孙斗起来怎么办?”孙平文笑说:“那就是山中的老虎,谁强谁当王!”吴光耀心花怒放,遇上孙平玉,便说:“侄儿子,你家有点危险了啊!我问孙平文‘你两家字辈冲起来,一家是“家富”一家是“富家”子孙斗起来怎么办?’孙平文跟我讲:‘那就是山中的老虎,谁强谁当王!’”孙平玉气不下,明白已中进圈套,无奈了,干脆讲:“他这话讲得好!谁强谁当王!”明知吴光耀又要将这话转与孙平文,想转就转,斗就斗吧!你都愿意落入圈套,当别人的拐棍,我也无所谓,奉陪到底!吴光耀又将孙平玉的话,转与孙平文。孙平文冷笑:“他想当王啊?他不照照镜子!”
孙平玉把吴光耀的话向陈福英讲了,陈福英说:“正从我话上来,你当时不是说他不敢取吗?现在他怎么敢取了?连傻瓜也看得出来是欺你无能,不然你尽以为孙江华是坏人,孙平文是好人,谁是好人?都是一样货色!多少年前就和孙江华滚在一起,你看不出来?管他的,我们就按‘富’字取下去!他敢把谁吃掉?”
孙平玉整天气得无奈,陈福英不时说:“不要弯着脸难看!有什么可气的?自己争气点就行了!”孙平玉气呼呼道:“我耐烦为我自己气?”陈福英道:“那还有什么值得气的?”孙平玉说:“我气我爷爷这么聪明,会上谁的当?养了些猪,一点主见没有,尽当别人的拐棍,来打自家的人!”陈福英说:“人家都愿意当拐棍了,你有什么不愿意的?你应该高兴才是!你不当拐棍就是了,管多了不起作用!”孙平玉说:“孙平文这条猪,他还没有吃过孙江华的亏!他以为孙江华会跟他贴心?你不信看着,等他这个什么‘家’字辈一取,孙江华又要甩他了!孙江华的孙子,‘八’字还不见两撇!以后孙江华的孙子,随便取个什么字,又宣布开除他孙平文的族籍!我看那时候他怎么嚎!”陈福英说:“你少管多了!再怎么说,人家还没有被开除,而你已是被开除的了,人家耐烦要你担这份心?”
孙天俦回家,孙平玉便开始吐苦水:“富贵,加油了啊!这既是欺我,也是欺你呀!孙江华诡计整人,已是几十年了。孙平文家收拾我们,也是几十年了。开始时我想给你取名孙富龙,你三爷爷就跳出来不得,说他的小名叫小龙,不准你取,我只得给你取名孙富贵。我起房子,向队长说了,队长批准在合作社的地上打屋基,我和你妈花了一个月时间,用撮箕一撮一撮地端,把一个光坡挖平,孙江荣才来不得,说那里是他的,就这样把那个屋基霸去了,就是他现在种那个园子,你现在看那后面埂子多高,我和你妈要花多大的工夫才挖得出来?无办法了,我又向生产队要,生产队同意我来这里打个屋基,我们才把房子起到这里来。现在看我们一家人在这林中宽敞,又不得了,孙江荣又说我们住这里,入社前是你老祖分给他的,属于他。而合作社的时候,背后的森林还没败,他跟我讲:‘入社以前,你爷爷就把这片山分过了,你家住那儿分给你爹,上面这一大片老林,当时分给我。’后来一到户,各家带各家的老林。要是两家合心,上面那片老林也带得回来。既然你三爷爷张足起饱口要独吞那片老林,那就等他去独吞吧!结果他提还不敢向生产队提,各家的老林各家带回了,孙家的十几亩老林,被你占一片,我占一片,就瓜分了。文革当中,吴光耀约孙运周、孙江华斗你爷爷。孙江荣跟你爷爷是亲兄弟啊,公然和孙江华等一伙,来收拾你爷爷。你老祖气得哭:‘孙江荣,你长脑壳没有?人长脑壳何用?是用来思考问题的呀!这些人为何斗孙江成?因为这是根擎天柱啊!擎着谁的天啊?擎着我和你的天啊!这根柱子垮了,天也就塌了。我们爷儿父子就完了!’他会听吗?你老祖还没有哭完,他又尾着孙江华等人来找你爷爷的麻烦了。孙江华等人不知道的,他都知道。破‘四旧’时,别的书都被孙江华等抄去了,你老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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