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才走了几步,背后突然传来他的高喊。
“你忘了皮包。”
一转头,只见他正追了上来,手里还拿着她粗心遗忘的皮包。
“喔──”瞧她都慌糊涂了。
她羞窘的快步回头走向他,孰料一时心急,脚步没走稳,整个人遽失重心往前倒,就这么往几步之遥的高大身驱扑去。
梁?根本来不及反应,竟然硬生生地被看似纤细的楚蔓荷给撞得往后跌,好巧不巧,两张还来不及发出惊呼的嘴竟然迭在一起。
楚蔓荷怔然瞪着眼前俊美,却同样惊愕的脸孔,随即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温热唇瓣。
?x那间,栀子花的香气盈满鼻端,梁?下意识地用力深吸,让这股馨香气息灌入胸臆间。
从最初的震惊中回神,梁?开始意识到她的唇有多柔软,她的曲线有多诱人。
她柔软的唇瓣诱惑着他,堪称情场老手的他应该很能控制这样的情况──
理智告诉他,这个平空落下来的吻最好别贪恋,但,沁入鼻腔那股独特好闻的气息、两片感觉出奇甜美的唇却征服了他。
他遽然伸手捧住她的脸蛋,热切的将她所有的香甜与柔软纳入口中,一次比一次深入,像是品尝一道稀世珍馐似的。
纠缠在唇齿间,那样棉软香甜的气息与滚烫的温度,几乎融化了他的舌,让他不由自主地一次次反复逗弄、撩拨,看着她拼命退却、羞涩闪躲,在他的唇下颤抖连连。
交过那么多女朋友,他的“临场”经验丰富,却是第一次如此深受震悸,也是第一次尝到这么惑人的滋味。
他低喘着气别开脸,以粗哑的嗓音恨恨嘶吼道:“你在勾引我?”
“不,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但他却像是置若罔闻,依旧以一双翻腾着火焰的深幽黑眸紧盯着她。
“让我告诉你,小女孩。”他凑近她耳畔嘶哑低语。“你还太嫩了,玩不起这种游戏!”
霎时,楚蔓荷涨红了脸,觉得好丢脸!妤羞辱!
原来,他早就看穿了一切,知道她在打着什么主意,却冷冷地看着她不自量力的现尽丑态。
“我──我──”她想反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口,羞愤的泪水悬在眼眶,刺得她眼睛发痛。
他没说错,她是曾经想勾引他,傻得以为单凭自己微薄的力量就能改变什么,以为她一次又一次的牺牲、付出,总有一天能改变楚展塘──
但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有多微不足道,现实的世界有多残酷,她就算把一切都赔上去,也改变不了这世界弱肉强食的规则──
可笑的是,她却在最后一刻才发现
眼前这张骄傲尊贵的脸,像是提醒了她,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差别有多大,在她自以为伟大牺牲的同时,却还浑然不觉,自己在他眼中已沦为跳梁小丑。
屈辱的眼泪终于迸出眼眶,她剧烈挣扎着想逃离,却被他的大手轻松箝制在胸前,他饶富兴味的望着她,像是存心想看尽她每一分难堪。
“拜托你──别这样对我!”她心碎而痛苦的喊着。
一滴滚烫的泪烙上他的脸,彷佛也炙醒了恶意作弄的他。
他怔然望着她爬满泪痕的狼狈小脸,像是这一刻才发现她的眼泪。
她又哭了?
为什么?梁?任由一种莫名的紧绷揪扯他的神经,发现她的泪竟让他的情绪剧烈起伏
这是她第二次哭了,眼泪里彷佛有被击碎的自尊。
如果是存心抱着勾引他的心态,她为什么要哭?为什么面对他的嘲弄,她的反应不是恼怒,而是屈辱难堪?
他松开手,身前的人儿仓皇跳起身,捂着嘴呜咽飞奔而去。
有一刻,他几乎要相信刚刚真的是个误会,但是,多年来在商场上练就的自我防卫本能,却提醒他别太相信女人的眼泪。
但,她是多年来唯一能挑动他情绪,让他沉迷在这种追逐乐趣中的女人。
即使知道跟她之间只能玩玩,但他却奇妙的喜欢上跟她相处的感觉,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那清澈澄亮的眼眸,喜欢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知道这种感觉很矛盾,一方面想跟这有求而来的女人保持距离,一方面却又忍不住被她吸引。
“别急,我们会再见面的!”
看着她惊惶而逃的背影,他别有深意的勾出一抹笑。
* * * * * * * *
用力关起大门,楚蔓荷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地。
你着脸,她从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感受到自己的孤单。
楚展塘只当她是棵摇钱树,为了这个专惹麻烦、不学无术的哥哥,她甚至连感情都不敢谈,深怕又多连累一个人。
这么多年来,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早已被他磨得麻木了,但梁?的出现,却让她突然好渴望自由,渴望能拥有正常的生活。
她多希望跟他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不是这种复杂、矛盾的关系。
怔忡出神之际,电铃声遽然大响,让她蓦地吓了一大跳。
她慌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跳起身从猫眼看了眼门外的来客。
当下,她的脸色沉了下来,眼底逐渐覆上一层冷意。
打开门,她面无表情看着门外的人。
“你来做什么?”她厌恶的问道。
“我看到了!”楚展塘一脸兴奋的咧开嘴,竟让她想起残忍噬亲的野兽。“我看到你们接吻了,为什么不把他带进来?天底下没有男人拒绝得了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
看着他急切、迫不及待的嘴脸,忽然间,楚蔓荷觉得他根本不像个哥哥,而是个替应召女郎拉生意的皮条客。
“我问你,你把我当过妹妹吗?想过我的未来吗?”她定定地望着他。
“啊?”楚展塘愣了下,随即又赶紧拉回话题。“现在不是说那些事的时候,我问你,你怎么不把他带进屋来?”竟然白白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看着他贪婪的表情,她的眼底有种深沉的悲哀。
“我不会再帮你了!”她的声音很轻,隐含的坚定与决心却让人不容忽视。
霎时,楚展塘的笑容一僵。
“小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真的忍心看我被逼死?”
“我越来越觉得梁?不像是你所说的那么可怕、不近情理的人,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从小到大,说谎对楚展塘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她从不敢轻信他的话,否则只会替自己惹来一身腥。
“拜托,我会拿生命来开玩笑吗?”楚展塘一脸无辜。
“你是个成年人了,该学会替自己负责。”她狠心别过头去。
她可以帮他这次,但是下次呢?她能帮他一辈子吗?
总有一天,他得独力承担一切,学会替自己收拾善后,而不是一味的把烂摊子丢给她。
“小荷,你不能这样出尔反尔,你答应过要帮我的!”
“你每次不也都答应我要重新做人,有哪一次做到了?”她自嘲笑了笑。“真亏我还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你啊!”“我发誓,我真的发誓,干完这一票──喔,不,是度过这次劫难,我一定会认真去找份工作。”楚展塘信誓旦旦的高举双手。
楚蔓荷瞪着他,一个字都无法相信。
他贪图享受、好逸恶劳的个性,她比谁都清楚,要叫一个投机份子改掉根深蒂固的劣根性,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继而,她突然发现到,几乎每个月都会厚着脸皮来要钱的他,最近竟然一毛钱也没讨,却丝毫不见落魄狼狈,反倒一身光鲜,活像是镀了金身的菩萨。
看得出来,他最近日子过得挺风光,大概是又从哪拐骗了一笔钱吧──她憎恶的想着。
举凡向地下钱庄借贷、当应召站的马夫、替赌场把风的小弟任何三教九流的勾当都少不了他。
“小荷,我是你哥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看看这些伤,都是他的杰作,你要是不帮我,我一定会被他给打死的!”楚展塘可怜兮兮地指着脸上未褪的瘀青。
“梁?不是会使用暴力的人。”这点她深信不疑。
“当然是他找人打的啊,像他们这种有钱人,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他忿忿说道。
深吸口气,楚蔓荷觉得自己只是在白费力气。
楚展塘有多自私,光从这一点就看得出来,永远只想到拖累别人,而不是自己设法解决。
“我绝不会再帮你了,你听清楚了吗?”她坚决的说道。
“好!”他恼羞成怒的狠狠瞪住她,宛如凶神恶煞。“楚蔓荷,你当真不帮我,要是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准备愧疚一辈子,直到回地下见爸妈为止!”
“你说完了吗?”她平静的问。
楚展塘愣了下,狐疑的点点头。
“如果说完了,就请你出去,我累了!”她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你──你──”他一张脸气得通红。“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撂下一句话,他转身恶狠狠甩上大门。
后悔?
望着眼前的门扉,楚蔓荷唇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早在她心软答应帮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