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眨眼,露出坏坏的笑容。
“走吧。”李闲长身而起,洪刚已走到老板面前,笑道:“这几位是我们神兵山庄的贵客,今日的帐就记在神兵山庄头上。”
老板忙不迭地点头,赔笑道:“小的怎敢要神兵山庄的大爷的钱,这顿就算小的孝敬众位大爷的。”
李闲站在洪刚身后,清楚地捕捉到老板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慌与恐惧。
“神兵山庄自命正道,原来也不过如此。”李闲心中冷笑,悄悄塞给老板一块碎银,看着老板愕然而又感激的神色,不禁想起在世时隔三差五就开仓赈灾的独孤残、动不动就降低粮价的江乘风,心里一片茫然。
正与邪的分野,到底谁能明白?
一统江湖的征战,究竟是野心的象征,还是为了理念的不同?
无论谁是谁非,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李闲脑海里浮现一排排毒死在觉山寺的神兵山庄帮众和五十来个傻笑着淌着口水的白痴,萧如是提着神兵帮众的一堆人头大笑,莫白羽在夜空下动人心魄的笛声,成樱充满无奈和憧憬的低吟,不觉痴了。
厉天浑身是血的形象渐渐浮起,隐柳山庄一百多具蒙着白布的尸身至尽还在眼前。真的只是为了赔我的酒吗?李闲打了个寒噤,想起了救自己的可能是孙凌的蒙面人,想起徐不疑的言语:“厉天从没有杀人夺酒的先例。”
李闲默然跟着洪刚走在街上,心神恍惚不定。司徒贝贝和萧如非奇怪地傍在他左右,全然不知他此刻脑子里转着如此难明的念头。
洪刚不停地向萧如非大献殷勤,萧如非轻巧地应对着,时不时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看得洪刚不知人间何世。
忽然一匹马当街冲来,一路撞倒无数摊位,行人鸡飞狗跳,却都敢怒不敢言。马上的骑士是神兵山庄的帮众打扮,一脸焦急与惊惶。
眼看就要撞到四人身上,洪刚大喝道:“见道本教席还不立即停马?”
那骑士慌忙勒马,滚下鞍来伏地请罪道:“小的不知洪教席在此,万望恕罪!”
洪刚冷冷地道:“这几位乃是庄主的贵宾,若是惊吓了贵宾,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萧如非讽刺道:“洪大哥好威风哦!”洪刚欣然受落,得意洋洋地咧嘴笑了。司徒贝贝心中鄙夷,萧如非的意思明显有两层:首先洪刚对满街老百姓的鸡飞狗跳不置一辞,一味哄抬他们的身价;其次此人只懂对这些小卒作威作福,对着步步进逼的恒帮却束手无策。
李闲微笑道:“我看这位小哥是有急事要禀报岳庄主的,何不先报给洪教席听听?”
那人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急道:“今晨萧无语亲率高手,突袭了我们在正定府重兵集结的分舵,死了两百多个弟兄,叶舵主和吴氏兄弟当场阵亡。恒帮只死了十几人,萧如是轻伤。现在恒帮的势力已向保定府延伸,帮众已经过万。”
洪刚脸如土色,蠕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萧如非心中暗喜,神教的势力已深入河北,看来神兵山庄已时日无多。
李闲看了看脸露喜色的两女,心中暗叹。难道垂名江湖数十载的岳岚松,就这么不堪一击吗?其他帮派会坐视不理吗?白马堡和天山剑派的意向如何?还有潜伏在附近的徐弈,他又会做些什么?
不过,即使白马堡和天山剑派背弃了恒帮,神兵山庄外援齐至,恐怕也难以挽回颓势,因为恒帮势力已成,而且神兵山庄里现在有了萧如非。
李闲首次怀疑自己把萧如非带在身边的正确性。
红颜祸水。李闲眼前又出现白衣如雪的慕容雪,要是没有她,自己恐怕也只当江乘风交代的灭了慕容世家的任务是句屁话吧。
李闲不知道,如果慕容世家还在,将会是神兵山庄最大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