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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刘宝瑞相声专区之官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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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干嘛把人家殿座儿给拆了呢?您这怎么能算偷坟掘墓啊?也不能算拆旧盖新哪?”

    “啊,那我算什么呀?”

    “哼,算什么呀?您这算——违背圣命,私盗皇陵,罪加一等!”

    乾隆一听:“那,那你把我剐了得啦!”

    嘿!你可真厉害呀,瞧这一大套。

    乾隆怎么说也说不过他。急啦!真急呀。怎么,哪有剐皇上的?!

    “啊,好好好,就依着你,就算我私盗皇陵,罪加一等。难道说,有杀朕的刀吗?”

    大清国没这个制度,哪儿有杀皇上的刀哇,甭说杀皇上,连中堂犯了罪,也没有杀的。

    要是中堂犯了死罪怎么办呢?叫“赐死”赏赐一条白绫子,自缢。就是上吊,自己把自己勒死。自己不勒,怎么呢?那就别人给勒吧!那叫“绞死”这就到头啦。

    您想连杀中堂的刀都没有,哪儿有杀皇上的刀哇。

    乾隆说:“难道说,还有杀朕的刀不成吗?”

    刘墉一琢磨:行了,你这叫搅情啦。我呀,不跟你搅情。你是皇上啊,瞪眼净是公事啊,反正,我把你参下来了,就算得了。

    跟着往上磕头:“万岁,您刚才说过,‘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圣上乃有道貌岸然明君,您犯的罪状,如何定夺,请我主万岁,龙意天裁!”

    “龙意天裁”这话说的多好。不软不硬。那意思是:反正你犯了罪啦,我说了也不算,让你自己说,你掂量着办。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说应当定个什么罪,咱们就定个什么罪。

    乾隆一听,嗬!这招儿够厉害的呀!

    又一想,也没别的主意,现在跟他瞪眼?不行,他那儿占着理哪。这怎么办?来硬的说不过去,来软的吧。谁让朕犯了法呢,得跟他慢慢对付,商量。

    乾隆满脸陪笑:

    “啊啊,刘爱卿,你起来,爱卿起来!”

    又叫上“爱卿”啦。

    “臣谢主隆恩。”

    “哎,甭,甭谢恩啦。赐座,赐座。”

    “臣谢”

    “行了,行了。从现在起,免去一切君臣大礼。啊,你座这儿,咱们咱们算闲聊天儿!”

    好嘛,金殿改茶馆啦!皇上跟他闲聊天儿来啦!

    “刘爱卿,你坐着,坐着。这儿哪,也没外人。除了你、我,就这几个小太监。啊,朕算栽到你手里头了。你我虽说是君臣,可你哪,又是太后的干儿子,御儿干殿下。位个家常吧,咱们是哥俩,是不是?这事儿呢,这么办,我想了个通融的法子。这个大清律上,不是‘偷坟掘墓斩立决’吗?偷坟掘墓是杀头之罪。现在哪,巧劲儿,那大清律不是让耗子给啃了吗?那块儿不是也没有了吗?哎,正好。咱们哪,给它补上一张纸,从今后哇,这个罪状,一条儿劈开,一条儿变两条儿,怎么变呢?这么变,写上:‘偷坟掘墓,见尸者——杀!不见尸者——!’,怎么叫见“尸”啊?把人家坟刨了,棺材抖落了,白骨宣天了。这叫见尸者,杀!甭客气,杀罪;不见尸者,!就是锯了人家坟地的树啦,毁了人家的石碑啦,象朕拆了人家的殿座儿啦。哎,这都叫不见尸。为见尸呢?!”

    “噢,罪。”

    “哎!朕领个罪,你看怎么样?”

    刘墉说:“罪?怎么个‘’呢?”

    嗬!盯得还挺紧!

    “这个嘶啊我看这么办吧。明年春天三月,朕打它一趟‘江南围’,明着是打围,暗含着往江南。一路之上,免净水泼街,免黄土垫道,文武百官免跪接跪送,不住行宫,住民房,我跟老百姓一个样。还告诉你,按着驿站走”

    哎,当时啊,每六十里地有个驿站。

    “我按着驿站走,六十里地一天,风雨无阻。一百天打来回,路上不许休息。打一趟江南围,明着是打围,暗含着往江南,我‘’出去啦!”

    “噢,这么‘’。”

    “不过,可有一节,要是真跟别人似的,也给朕弄一身儿红罪衣穿上,再来一挂大锁链子?这这有碍国体呀。不光有碍国体,与兄弟你的面子上也难看哪,对不对?朕呢,想了个主意,我何等做个红布兜肚,上边儿按个兜肚链儿,不就行了吗?”

    您看现在带的那个“兜肚”就是由清代乾隆年间留下来的。别的东西都能系绳儿,唯独这兜肚,不能系绳。金的也好,银的也好,哪怕是铜的呢,也得来个锁链儿。为什么呢?红兜肚就代表红罪衣,小锁链儿就是大锁链子那意思。

    乾隆说:“做个红布兜肚,来挂兜肚链儿,我带上。嗯,你呢,跟和申,两人儿保驾。明着是保驾,暗着是押送的解差。我打这趟江南围,啊?你看哎,咱们哥儿俩说个私话儿,殿上也没外人,如果要行啊,就这么办。要不行呢?咱们再商量。啊,御弟刘墉,你看怎么样啊?”

    刘墉一琢磨,嗯,事了也就是了啦!打江南围,也算啦。哎,也不能真把皇上杀了啊?!

    “万岁,您乃有道明君,请我主龙意天裁。”

    “甭甭弄这字眼儿了。‘龙意天裁’,这么说,是行啦?”

    “啊,行是行啦,请主子您落笔写上点儿吧。”

    “啊?”

    刘墉那意思是,得让他写上点儿,来个字据。白纸落黑字儿,保险。不然的话,回头皇上一琢磨,不对劲儿,来个瞪眼不认帐,怎么办呢。

    “哎,对了,您落笔写上点儿。”

    “我,我自己写?哎,好勒!”

    乾隆这个气呀。行了,当皇上当到我这份儿上,算是把脸露足啦。唉,自己给自己判罪!没法子写吧。

    “我写上行了吧?”

    “刘墉一瞧,赶紧磕头:

    “我主万岁——龙意天裁!”

    乾隆一咧嘴:

    “别别天裁啦。我把自己‘裁’下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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