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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刘宝瑞相声专区之官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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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六年啦,他四年多,他刚二年”

    “坐下,坐下。”

    “跟中堂回,那什么我们还是站着吧。”

    “干嘛站着哇,站着多累呀?”

    “啊,坐着比站着还累哪,来回倒腾麻烦。”

    “坐下,坐下。”

    “谢谢中堂。”

    “你们四位吃饭了吗?”

    这句话问得可别扭,这么早谁吃饭了?要说没吃,这是跟他要哇;要说吃了,一会儿抬着轿子还不知上哪去哪,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得挨顿饿。挨饿还得受埋怨,怎么?问你你说吃了嘛。嘿!

    四个人当中,那个叫“胎里坏”的,鬼主意比较多点儿,就说了:

    “饭倒是吃了早晨的也吃得不多中午的还没吃不过,吃不吃全行。”

    “这叫什么话!我问你们到底吃了没有?”

    胎里坏一横心、一咬牙:

    “跟中堂回,还没吃哪!”

    “啊,这不结了。到我这儿别客气。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待会儿你们还得受累,是不是?既然没吃,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饭。也没什么好的,家常饭——炖肉烙饼。”

    四个人赶紧谢恩:

    “谢中堂赏饭。”

    “好,好,别客气。你们先坐着啊。”

    刘墉哪,来到厨房,厨师傅姓刘,叫刘顺儿。

    “顺儿啊!”“哟!中堂您早起来啦。”

    “嗯,你会做饭吗?”

    刘顺儿一愣,嘿,这话问得新鲜。“会做饭吗”厨师傅有不会做饭的吗?心里这么想,可嘴里不能这么说。他回答得很圆滑:

    “跟中堂回,不敢说会做,反正,您哪次请客,我都得赏钱。”

    每次都得赏钱。这意思是证明他做得好。

    “唉,今天的饭,跟每天的不一样,今儿个做一顿家常便饭,你会做不会?”

    “中堂您吩咐吧,什么家常便饭哪?”

    “炖肉烙饼。”

    刘顺儿一听,心说,我当做什么饭哪,燕窝鱼翅全会做,炖肉烙饼算什么呀?!

    “中堂,炖多少肉?”

    “炖八斤肉。”

    “噢,八斤肉。”

    “我问你,炖八斤肉,搁不了四斤盐吧?”

    啊?八斤肉搁四斤盐,腌咸肉也用不了哇!

    “中堂,搁不了四斤盐,也就。”

    “好,那就搁四斤吧!”

    “就就搁四斤?!”

    “还有酱油吗?”

    “有,还有半桶。”

    “嗯,都倒里吧。”

    好嘛!刘顺儿一琢磨:这肉吃完了,非变“檐蝙蝠”不可!

    “再烙上六斤面的饼,每张饼加二两盐。”

    “他这中堂”

    “少说废话,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做!”

    “哎,做!做照您吩咐的做!”

    一会儿工夫,肉炖得了。刘顺儿把锅端下来一看,浮头一层白霜。想尝尝烂不烂,一伸筷子,锅里唰啦唰啦的,肉都在盐里埋着哪。别尝啦,端吧!四碗肉搁托盘上,旁边儿是一摞饼。六斤面的饼,一张饼二两盐,一点儿没少搁!

    刘顺儿把饭端上来,往桌上一放,四双筷子,每人一碗肉,一摞饼。刘安过来了:

    “哎老四位,中堂给预备的饭,别客气,吃吧。”

    “谢谢中堂了。”

    四个人赶紧把座儿搬过来,坐那儿还嘀咕哪:

    “哎,你看看,这儿比咱们那儿可强多啦。咱们那儿,每天除了窝头、咸菜、小米儿粥,没别的。你看这儿,炖肉烙饼。”

    正说着哪,刘墉进来了:

    “四位,饭菜都不太好,可得往饱里吃啊,吃得越多呀,身子骨儿越结实。别客气,趁热儿,一会儿凉啦。”

    “啊谢谢中堂赏饭吃。”

    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四个人,一个叫“嘎杂子”;一个叫“琉璃球儿”;一个叫“胎里坏”;一个叫“讨人嫌”其中这胎里坏,心眼儿最坏,又奸又馋。一瞧开吃啦,头一个下筷子,夹了一块儿肉。这块儿肉是“硬肋”一寸见方,半指多厚的膘,五花三层,红中透亮,太好啦。夹起来往嘴里一扔,扔的挺冲,等肉一进嘴里头,可就傻了。怎么?说咸吧,也不是咸,咸大了,它是苦叭几儿的,嘴里干打扁儿,咽不下去。吐了吧?不行。中堂在旁边儿哪。挤兑得五官挪位。后来实在没主意了。拿手一摩挲,嗓子眼儿“哏儿喽”一声,愣把这块儿肉给撸下去了!

    然后把筷子往桌上一搁,冲这碗肉“吊线”心说,把卖盐的打死啦,这肉怎么这么咸哪?!

    他旁边儿呢,是讨人嫌,这小子是“公道急”刚才胎里坏头一个下筷子,他就憋着气,再一瞅这模样,小声儿抱怨上啦:

    “哼,肉好吃,也别这么没出息呀,瞧撑得这德行!”

    哎,那是撑的吗?!

    胎里坏心说,你来一块儿就知道啦!

    讨人嫌夹起一块儿,往嘴里一扔。

    “嗯?嗬!”

    最后也是拿手一摩挲,把这块儿肉撸下去了。干脆说吧,四个人,一人一块儿,全一模样。都把筷子一搁,冲着肉愣。刘墉一看心里就明白了,可故意还问:

    “四位,怎么不吃啊?是不是等我给你们拨菜呀?”

    “别拨啦,这一块儿就受不了啦!中堂,这肉”

    “肉,怎么啦?”

    “嘿嘿,那个那个有点儿咸啦。”

    “什么?咸啦?我尝尝。”

    他说尝,可不吃,拿一根儿筷子,沾点儿汤儿,往舌头上一点。嗬!舌头当时就木啦。

    “呸!呸!这个刘顺儿,每天哪,我吃菜爱吃咸的,今儿给你们做的也这么咸,真是,这个刘顺儿,实在废物!”

    刘顺儿在窗户外头一听,心说,我多咱给您做过这么咸的菜呀?!

    “哎,四位,我问你们,是饭就菜呀,还是菜就饭哪?”

    “跟中堂您老回,当然是饭就菜呀。”

    “哎,这不就得了吗。你们光吃肉,当然是咸啦,要拿饼夹着那肉,不就遮过那咸劲儿来了吗!”

    胎里坏一听,对呀!还是中堂有学问,说得对。当时拿起一张饼,夹了几块肉,卷起来,这么一咬。

    刘墉问:“这回怎么样啊?”

    (苦相)“唉,更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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