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的时候大家看他的眼神带着心疼,他因着归家的喜悦没有察觉,反而在家人的劝阻下出了门。
只是,敲开对象家门的时候,所有的热情都被浇灭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拥着他珍爱的人立于门前,而那个和他约定好共度一生的女人却大着肚子,亲昵的挽着男人的胳膊。
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那天的风特别寒冷,吹得他四肢百骸生疼。疼到所有感官都被隔绝,就连田晓敏叫他好多次,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后来,是什么时候恢复理智的呢?嗯,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田晓敏跟他说对不起,希望他能祝福她时,他勉强扬起了一个体面的笑,点头答应了!
他跌跌撞撞走回了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想了许久,始终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明明他们每个月都通好几次信,可田晓敏从来都没有给他透露一个字,不爱了没说,分手了也没说,她怎么就嫁人了呢?
他想不明白,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想通。只天亮时昏昏沉沉地告诫自己,再见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大家都体体面面的忘掉属于他们的过去,哪怕曾经那么刻骨铭心。
可他们却无处不在,韩强出门买个年货能看见他们,回家路过楼道时能听到他们的消息。
当时的他很抓狂,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做出破坏别人婚姻的事。
他也曾想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可最刺痛他的是她脸上那幸福的笑,仿佛告诉他自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当天中午,田晓敏带着她的丈夫上门,说准备在第二天备几桌酒菜,招待相熟的亲戚朋友,街坊邻居,也希望他能以朋友的身份出席。
他说考虑考虑,可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接受不了所谓街坊邻居的评头论足,比较和劝慰。于是在送走那二人后,和父亲母亲深刻地表达了歉意,便买了二十九早晨的车票逃回了松桥大队。
回到了自己奋斗了大半年的地方,他惊奇的涌现了一丝归宿感,那是区别回家的感觉,是他第一次主动把自己和这片土地做了联结。
看到熟悉的景和人,他不用在紧绷情绪,不用再怕父母担心。尤其是看到宋沅这个小屁孩,他竟然哭出了声。
谁说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如今宋沅问他不是回家过年吗,他才后知后觉的感到难为情,别扭的说:“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宋沅反唇相讥,“抱着我哭的时候可没想过我还是小孩!”
这熟悉的语气让他心里好受了些。他询问宋沅:“你看我这都回来了?能不能再和你们搭伙过个年?”
宋沅假装为难,皱着眉头不发一语,果不其然就看到韩强脸上的焦急。
在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开口争取时,宋沅也不再逗弄他,“那你得承包今天所有的活。”
在经月的相处中,她早就把他当作了朋友。她不知道朋友对别人意味着什么,反正于她而言,朋友就像家人的存在。
“好勒!”
韩强暂时忘记了失恋的伤痛,一心为接下来的年夜饭跑前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