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翠花本就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能长记性,明事理,知廉耻。
见她跪地扶手认错,头疼地挥挥手,便让此事揭过了。
宋芳转身离开之后,胡翠花长叹了口气,喃喃道:“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知宋芳的认错很敷衍,装睡的人叫不醒,就算她说破了嘴,点不醒的人依旧点不醒,只能暂时作罢。
宋老三皱了皱眉,苍老的面孔上有些阴沉,猛吸一口烟后,倒扣烟杆在桌角用力敲了敲,把烟灰全部都抖了出来。
烟灰纷纷扬扬,一下四散开来。
人啊,长大了总归是要离开的,又何必去阻拦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说多了都是仇。有她爹娘管着,你就少操点心吧!”宋老三捏着喉咙轻咳,苍老的声音随之响起,无奈之意弥散开来。
管教是好的,可就怕越俎代庖遭人嫌弃。
老大两口子也四十好几的人了,道理都懂,就让他们自个儿去操心吧!
胡翠花斜睨宋老三,有些埋怨老伴儿。
他就只会做好人,别人要怨都是怨她。
若是老大两口子真的靠谱,孩子又怎会教成这样?
她要是再不提点提点,以后芳丫被人骗了身子,到时候就悔之晚矣。
不过老头子有一点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实在管不了就随他们折腾去吧!
吃过饭后,宋沅按照惯例上了秘灵山。
“饿了吧?今年小麦长得格外好。等过几天,小麦收完了,别人家有了富足的小麦粉,到时候我给你蒸些馒头,闲时你便可以垫垫肚子。”
小姑娘眉飞色舞,俨然是对丰收的喜悦,这也太容易满足了。
看她向往的模样,看得容祁心情也好了许多。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我这腿也差不多好了,到时候自己在山里找找就行。”
容祁觉得自己差不多该活动起来了,最近这段时间没有任务在身,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都过去快十天了,伤口已经长了新肉,他该自己为吃食奋斗一下。
这个山上物产那么丰富,自理以后女孩也能少些负担。
自己找?眉头紧皱起来。
“你可别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这还没好全呢,就想着自己觅食。
到时候要是招来野兽,把你吃了还好,要是咬伤咬残,我还得虎口夺食,冒着危险去救你。这就算了,我还得贴钱给你看病。你是觉得我看起来像有钱人吗?”
宋沅背着手围着容祁转了两圈儿,说到有钱人的时候还竖起大拇指回指了下自己,那认真的劲儿,看得容祁一阵好笑。
“你还笑,你是觉得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小脸一板,声音愠怒,倒有几分初识时的模样。
宋沅觉得容祁太轻视了秘灵山,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秘灵山看起来是风平浪静,但并不代表没有危险,不然也不会被大队列位禁地。
还有,她是真的穷好不好?用了几年才攒的几十块都用完了。要不是那天捡漏,容祁就等着喝西北风去了,哪还有命在这笑她?
真真是不让人省心,才好一点就得意忘形。
“我不是笑你,只是觉得你有些可爱!”
明明是个孩子,说的话却成熟老道。
“可爱?”
这是个宋沅从来没听过的词,听着倒不像什么坏词,宋沅小脸都有些热了。
“对了,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
小姑娘之前防备心挺强,看似好说话,却保留自己的底线。就像上次说的她的大伯是退伍军人,却从未透露过那人目前的状况,以及服役时的部队。
因为尊重,他也没瞎打听。
这不,现在氛围正好,他门也更熟识了些,她总不能连个名字都不说吧?
“宋沅,我叫宋沅。”这是宋沅第一次大声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名字。
以往都是由小叔对着别人说我们沅沅,小叔失踪之后,大家仿佛只记得碗儿这个名字。
但凡有个什么事,都是碗儿长碗儿短,宋沅这个名字全然被淹没在岁月中,只有鲜少几个人坚持叫着。
“圆?团圆的圆吗?”容祁问道。
大家起名都图方便,也有的想图有美好的寓意,圆算是用的最多的了。
宋沅摇了摇头,走到容祁身边,拽过他的大手,把手放平,五指拉开,轻轻在容祁的手心写着自己的沅字。
容祁觉得有些痒,却没有打断她,认真看着宋沅一笔一划写着自己的名字。
“沅?”
这名字可不简单,寄寓了不少期望。
“嗯”!
宋沅用力点了点头,很自豪自己是这个名字。
沅,上善若水。既有待人处事秉持良善之心的希望;也有能如水一般随意变通,不随波逐流,有自己美好的人生的期许,就是不知道取名者取的哪个寓意,亦或是二者兼有。
“好名字!”配得上她。
宋沅被夸得不好意思,抬起砂锅去做饭。
每天给容祁变着花样做,她都有些黔驴技穷了。
加上原材料的局限性,她也有些愁。
理了理带过来的零星腊肉和黑黢黢的土豆,她心道图个方便,直接做个闷饭,也不麻烦,还好吃。
“我说真的,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你不用来回奔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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