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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郑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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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突然因为个人原因退出有点儿不合适吧?不只是不合适,根本就不行!”

    “是啊,我也这么想。英恩”

    “所以,承宇哥,你好好跟伯母解释清楚吧!别的话也不必多说了,我都明白,打这个电话完全是伯母的意思。”

    “不,不是那样的!”

    “呵呵!不然的话,承宇哥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在伯母在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呢?不管怎么说,我也没时间多说了,现在忙得不可开交。”

    “嗯,英恩,多保重!”

    “这明明是我想对承宇哥说的嘛!多保重,哥哥!以后经常联系,记住了吗?”

    “好。”

    “哥哥,替我问姝美好。再见!”

    挂断电话,承宇心里百感交集,有点儿如释重负,却又十分羞愧。英恩好不容易集中精力去做一件大好事,自己居然轻率地打电话搅扰她,太不应该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英恩将会抛开个人的感情,去实践更宽广更深沉的爱,将过上最有意义的生活,而且,她已不再受爱情的束缚,明确的人生目标解救了她,在她的心里,承宇将成为一生珍藏的回忆。

    又过了一个月,承宇依然无法平静下来,生活需要一个转机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要不要去做一直想做的事呢?那样的话,时机就是现在了。下定决心后,他把辞职信放到了电台制作部主任的桌子上,以此作为新生活的起点。那是2002年5月9日的事。

    随后不久,承宇在汉城江南区清潭洞伽山画廊附近创办了这个叫m-jm的音乐公司。选择这个地址,主要是为了姝美。当初跟电台同事郑在国住在同一栋楼时,可以放心地把姝美托付给郑在国的妻子。郑在国一家移民加拿大后,承宇为姝美在汝矣岛上找了家很有名气的幼儿园,那里有现代化的育儿设施,接受孩子全托。但不知为什么,姝美很不适应那所幼儿园的生活,老师把承宇找去,告诉他姝美经常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不跟别的孩子一起玩。承宇总是挂念姝美,经常一整天什么事都做不好,这促使他下定决心要创造一个随时可以见到姝美的环境。

    看了不少地方后,他选择了这栋被郁郁葱葱的绿树掩映的二层小楼,既能容得下公司又能容得下家。

    他创办的m-jm公司,简单地说,就是为需要音乐的客户选择适当的音乐,并负责混音和后期制作等工作。当今的社会,影像浪潮如洪水般汹涌,因此烘托影像的音乐也就具有了广阔得惊人的市场,如耗资巨大的电影或电视剧,必须有与主题相配的主题音乐和与画面相配的背景音乐,又如广告、电台节目等,都需要音乐来渲染气氛。此外,不计其数的形形色色的企业在制作公司宣传片时,也会选择适当的音乐来传播和强化自身的形象和商品的知名度。

    “这是个很有前途的领域,什么时候我一定要试试这方面的工作。”承宇过去经常这么想,而帮助他真正下定决心并付诸行动的却是那名奇女子———郑庆恩。

    承宇与庆恩初次见面是在2002年1月末,准确地说,是2002年1月27日。时年28岁的旅美侨胞郑庆恩带着当时韩国音乐界还很陌生的“流行歌剧(popera)”回到韩国,接着又在韩国鼎力推出世界著名女高音c演唱的流行歌曲,在韩国乐坛掀起了一阵旋风。c这位全球歌剧界的王牌女高音怎么会演唱历来为古典音乐界所不齿的流行歌曲呢?策划这件事并使之成功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了解开广大音乐爱好者心中的谜团,那一天,郑庆恩成了承宇负责的mbc第1调频招牌栏目午夜流行世界的特邀嘉宾。

    庆恩是移民美国的韩国人后代,毕业于美国纽约大学,主修现代音乐。她的父亲是一位国际律师,在曼哈顿拥有自己的事务所,是在美韩国人公认的成功人士,她的母亲是纽约交响乐团的大提琴手,父母都是懂得尊重女儿的人格和选择的人。庆恩在优越的生活环境和自由的艺术氛围中长大,小时候曾显露出芭蕾舞方面的才华,但自从上了位于哈德逊江边的贵族中学,对流行音乐的兴趣便渐渐超过了对芭蕾舞的兴趣,而上大学后,她又沉醉于爵士乐中。纽约是新世纪(newage)音乐等世界先锋音乐和历史悠久的古典音乐共存的地方,纵横交错的街道旁有无数的酒吧,不管哪种类型的音乐,纽约都有世界级的大师在演奏或演唱。身为纽约人,庆恩在成长的过程中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这个城市的各种音乐的洗礼。

    被邀请到午夜流行世界的庆恩,感谢父母为自己提供了通向成功的成长环境,也感谢自己的祖国为自己提供了施展才华的天地。

    节目结束后,承宇以导播的身份邀请庆恩喝茶。身高一米六七、一头短发的庆恩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充满自信,这使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她的韩国语虽然在语调和语气方面带有异国味,但交流起来完全是母语的水平。

    寒暄了几句后,庆恩向承宇敞开了心扉:

    “其实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您见面呢!您不知道吧?我是午夜流行世界的忠实听众。”

    “嗬!真的吗?听您这么说我可真高兴。哈哈哈!”

    “真的,除非我不在国内,只要能听到,我一次也没落过。您知道为什么吗?”

    “嗯?”

    “我觉得播放的听众来信与歌曲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由于工作需要,我每天都要听七八个音乐专题节目,其中多数是欧美的,而我对午夜流行世界的评价,坦率地说呵呵!真的棒极了!您选择音乐不是用耳朵,而是用心哎呀,您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呀!别怪我年纪轻轻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对您的节目妄加评论。”

    “哈哈!不会的,身为专家的庆恩小姐这么夸奖,我觉得不好意思才是真的。刚才您说到‘坦率地说’的时候,我心里不知多紧张呢,还以为接下去的会是‘坦率地说,选择音乐的范围太窄了’或‘配乐太生硬了’。”

    “不,正相反。举个例子吧,大约是上上个周初吧,您的节目中宣读了一位束草听众的来信,是关于冬日大海的。在介绍那封信的时候,背景音乐您用了honeydiers,这首歌汇集了jimmypage、jeffbeck、nilerodgers、robertplant等摇滚音乐界的巨匠,在表现大海的歌中属于首屈一指的,但看得出这一点的人在音乐圈中并不多见,尤其是主持人读到信里描述的白色沙滩上的大红凉鞋时,honeydiers的前奏骤然响起,我的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仿佛后脑勺挨了一下:那段音乐分明就是影像本身啊!当时正在开车的我赶忙把车停到临时停车带上,把音量放到最大,闭上眼睛欣赏。音乐与画面的搭配、插入音乐的时机、音的高低控制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如果不具备演奏小提琴的乐感是根本不可能的。当时我就想:哇!这个节目的导播真是个了不起的人!韩国居然也有这样的人啊!我真的很好奇,非常想见您,所以接到午夜流行世界的邀请电话后,我毫不犹豫地取消了原来安排的两个约会。”

    “是吗?真让我受宠若惊呀!哈哈哈!这是我此生得到的最高赞赏。依我现在的心情,光请您喝茶可不行,恨不得往后几天天天陪庆恩小姐吃遍汉城的美味,我要大出血!”

    “啊?大出血?”

    “啊哈就是说我想毫无保留地用最好的菜肴招待您,这是近几年兴起来的说法,虽然不那么正规,但也已经通用了。哈哈哈!”

    后来他们又谈了各种各样的话题。在谈话过程中,庆恩婉转问到承宇是否打算辞去电台的工作,这个问题出乎承宇意料之外,令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庆恩解释说现在欧美的文化产业领域最有前途的就是音乐专业公司,就承宇选择音乐的深度和实力来看,完全可以在这方面作出成就来。她又给他介绍了世界音乐市场的信息。承宇的回答很简短:“原来如此!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件事听了您的这些话,以后即使离开电台,我也不会很害怕了,您的话给了我勇气。”关于这个话题他们就谈了这么多。

    那天,来自纽约的庆恩的确让承宇感受到了强烈的文化冲击。在韩国,音乐的作用还是比较单纯的,多用于欣赏或营造气氛,目的在于改变听众的心情,是一种调剂情绪的东西。通过庆恩的描述,承宇得知欧美的广播音乐已经彻底商业化了,大多具有明确的目的性。比如摇滚乐,如同银色枪弹,穿透人们的胸膛进入心田,听的人戴着耳机随意晃动着身体,看似一切都在不经意间,但事实上,音乐背后有着周密的计划和安排,总能让人下意识地联想到某种特定的商品形象。当然不是所有的音乐节目都那样,但只要是广受世界瞩目的王牌音乐节目,都具有引导舆论和支配大众意识的力量,可以通过高品质的音乐来刺激人的某种欲望。他们的音乐不是作用于情绪的,而是作用于欲望的。他们通过测定指向欲望的感性数值,正确计算出所播音乐的影响、范围、威力和效果。别的不说,单是美国著名造酒公司、烟草公司和汽车公司每年不断为摇滚音乐人提供巨额资金这一事实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那天晚上,承宇和庆恩喝完咖啡又去吃夜宵,喝着酒聊了很长时间,主要话题是纽约的音乐广播节目体系。对承宇来说,庆恩的话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但并不见得全都具有说服力。原本用来抚慰心灵的音乐却到达了商业性的顶点,这是好是坏,并不一定要争出个是非来,但抢占世界音乐市场的作品不少是依据统计和几率消费的,确实是承宇没想到的。相比之下,韩国的音乐广播,从整体上看,说得好听是浪漫单纯,而实话实说,其实是处于幼儿期,自我封闭。

    “您不生气?”

    “嗯我为什么要生气?”

    “类似内容的话我也对别人说过,有两个人听后面露不悦,有一个人点了点头,但后来也不肯跟我见面了。那些音乐学院的教授、作曲家,甚至对我大吼,说音乐本是纯粹的艺术,就因为像我这样的商人闯进来才变质了。”

    “哈哈哈!是吗?他们的意见我不敢苟同。贝多芬、肖邦、莫扎特的作品也是以商品的形式流传下来的,如果那些音乐是古典音乐爱好者乐于欣赏的,那么广受大众喜爱的流行音乐也理应受到尊重才对。韩国有个叫沈守峰的女歌手,唱trot1的,您知道吗?我喝了酒以后,最喜欢的就是她的歌,唱卡拉ok的时候总挑她的歌唱。说实话,就连被称为‘世纪之声’的玛丽亚卡拉斯也绝对唱不出沈守峰的味道。”

    “天哪!”

    “怎么回事?”

    “真奇怪,怎么就连这一点我也跟您完全一样呢!我呀,第一次听到沈守峰的歌是十几年前,我妈妈随口哼道:‘下雨天,想起你’有首歌是这么开头的吧?我的年龄一年一年变大,酒量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地体会到:‘哎呀!这个女人的歌可真了不起呀!’所以,我也常找她的歌唱呢!”

    “是吗?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干吗要说谎呢?这么看来,真的您跟我有很多共同点呢!对了,我们交个酒友挺合适的,如果您同意偶尔为我空出您身边的位子的话。呵呵呵!”

    “酒友?哈哈哈”他爽朗地大笑起来。

    突然,庆恩的脸上飞起两片红晕。她刚才的话脱口而出,似乎没有经过大脑,说完才清醒过来,心里不由暗惊:“嗬!我怎么会这么说?”

    迄今为止,庆恩还从未主动对别人,尤其是男人直截了当地表露愿意亲近的意思。一提起郑庆恩的名字,认识她的人首先想起来的就是她的傲气,她的自信和不卑不亢,有时甚至被误解为傲慢和自我优越感。了解她的出身和经历的人都能理解她的这种性格:在纽约的上流社会,白人的优越感像摩天大楼一样根深蒂固,但他们也欣然接受庆恩的父亲,因为他的成就有目共睹,而庆恩本人上大学时曾当过两年大学橄榄球队的拉拉队女孩,身材和容貌都是出类拔萃的。

    韩国大多数人以为拉拉队女孩就是穿着超短裙在运动场上跳跳舞,只要脸蛋漂亮身材好就行,大多数不学无术,实际上,那全都是偏见。在美国,如果不是成绩优异,社会服务、人际关系、家庭背景等方面无可挑剔,而且拥有出类拔萃的身材、容貌、体力和舞蹈水平,根本不可能被选为拉拉队女孩。在纽约那样的大城市里的大学,为了挑选拉拉队女孩,通常会组成一个6人左右的评审委员会,对20多个项目进行公平的评审。当选拉拉队女孩这件事本身就相当于获得了社会公认的资格证。

    因为有这样的来历和条件,庆恩从中学到大学,一直是很多男生疯狂追求的对象,大学毕业踏入社会后也是一样。对那些不屈不挠地追着自己的男人,庆恩几乎是身不由己地采取了被别人误解为傲慢的态度。

    但是,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刚才居然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说什么“交个酒友”的话!而且对方毫无疑问是有妇之夫。庆恩心里也感到不可思议,自己在处理人际关系和工作时,一向是公私分明的,可是,今天为什么对这个男人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好感呢?是因为自己惟独喜欢这个类型的男人吗?

    的确,如果问她迄今为止确实喜欢过谁,她的回答只有一个———演员杰瑞米艾恩斯,瘦削的身材,高高的个子是啊,这么看来,面前这个男人冷静的表情、深沉的目光的确跟那个演员有相似的地方———尽管如此,还是说不通,难道只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跟那个演员相像吗?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这怎么可能?

    庆恩偏了偏头,脸上的笑容似乎有点儿尴尬。她端起水杯稀释了一下嘴里的酒。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羞愧的,对于从小在纽约长大,最近却因为工作原因要在韩国度过大多数时间的庆恩来说,真的非常需要一个说得上话来的朋友。至于这个朋友是男是女,是已婚还是未婚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偶尔见见面聊聊天就足够了。

    承宇无言地低头抽着烟,不经意间抬起细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拂了一下额前的头发。

    那个瞬间,庆恩心里暗暗一惊,差点儿叫出声来:这一幕自己分明在什么地方见过!曾经有一样东西让自己产生过相似的感觉对了,是那棵长在清澈溪边的高大的白杨树!是的,这一幕分明给了自己那种感觉!

    庆恩小时候曾随父亲回过韩国,当时的目的地不是汉城,而是忠清南道报恩郡附近的一个小山村,那是父亲的故乡,当时爷爷奶奶还健在。那个假期一结束,庆恩就回了纽约,但那个山村、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和小溪边高大的白杨树再也没有从她的记忆里消失过。那里总有清风徐徐吹拂,风里似乎夹杂着成百上千把小小的蓝色扇子,让人感觉清凉舒爽。小溪潺潺的水流闪着粼粼的金光,溪边站着那棵高大的白杨树,庆恩只要把耳朵贴在白杨树上,就能听到夏天的歌,那是风、阳光和溪水合唱的三重奏。那条小溪和那棵白杨树四周一片幽静,庆恩从未见过有人出现在那条小溪边。少女时代,庆恩曾因为思念那棵白杨树而好几次在梦里回到故乡。

    但是,那棵在她心目中代表美之极至的白杨树怎么会跟眼前的这个男人重叠在一起呢?为什么心里总感觉这个男人跟那个地方的风景很和谐呢?她甚至感觉,如果这个男人站在那清澈的小溪边,就会变成那棵白杨树。

    庆恩悄悄打量着承宇。

    这样的话,眼前这个人是像树一样的人吗?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从见到这个人第一眼到现在一直觉得呼吸顺畅心情愉快吗?

    “金先生您喜欢树吗?”

    “啊?树啊,是的,喜欢。”

    树承宇有点儿吃惊,嘴里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碾灭,眼里呈现出复杂的神色。她为什么突然问我是不是喜欢树呢?在这个世界上,会提出这种问题的人恐怕没几个。为了不让庆恩看出自己的情绪变化,他边回答边用力点了两下头。

    “啊哟,您似乎真的非常喜欢树?”

    “是的,对我来说,侍弄小狗或其他什么宠物,真的不如侍弄几盆花。我喜欢给那些总是坚守自己位置的植物浇水很久没人问我这个问题了,所以有点儿吃惊突然想起了好多事,很久以前我曾经对一个人说我属于树木科,一旦在谁的心里扎下根,就一辈子都不会挪动”

    “哎呀那是爱呀!”

    承宇微微一笑。

    “我突然很想知道金先生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定非常幸福。”

    “是吗?为什么?”

    “我始终坚持认为,女人遇到树木科的男人才会幸福,因为我感觉,爱情就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看上去很快乐,但总有一天会张开翅膀飞走。可是,小鸟最容易筑巢安居的地方不就是树吗?树总是在一个地方等待,便于鸟儿筑巢生卵,就算突然离开了,但再回来的时候爱情鸟还是会选择原来的那棵树。”她抿抿嘴唇,接着说“因此呵呵,说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全心全意地喜欢一棵白杨树,心里总是记挂着它,有一次我翻看以前的日记,看到里面写着:白杨树呀,我爱你!我一定要再去看望你!上面还有一两滴泪水留下的痕迹呢!真的现在想起来,故乡小溪边那棵高大的白杨树或许就是我的初恋吧?直到现在我还时常这么想,是不是很可笑?”

    听了她的话,承宇瞪大了眼睛,感觉似乎有月光洒进心底,心底泛起一阵波澜。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他的心底深处似乎吹进了一缕风,风中含着凉丝丝的绿色液汁。面前这名女子说的话让他心里产生了特别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个女孩原以为她是金属和玻璃材质的女强人,现在看来那纯属想当然。跟她谈话,心里不但没有感到憋闷,反而感觉豁然开朗。她心中像宝石一样珍藏的,既有纽约这个水泥丛林的时尚感觉,也有非常纯净自然的快乐。即使她没有那样的背景,只是作为一个单纯的人,承宇依然觉得她是难得一遇的。

    这是压根儿没想到的事,今天真是快乐的一天。

    满脸笑容的承宇突然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愉快地说:

    “好,我们就交个酒友吧!”

    “哎呀,真的吗?真的可以?”

    “当然。”

    “那好,您比我大,就别对我称呼‘您’了。”

    “从下次见面开始吧。”

    “没问题。”

    庆恩的眼睛闪亮着,脸上露出深深的酒窝,她快乐地笑着举起酒杯:

    “好,为我们的相识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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