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
想念你,
单恋你,
在无数个夜里,
我辗转难成眠。
她是不是太冲动了?赵芷明其实有点儿害怕沈凯平的反应,这是第一次她不在乎自己是否站在正义与公理的那一方,只希望东窗事发后能得到沈凯平的谅解。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这个疑问每天都从她的心底深处冒出来好几次。
“怎么没开灯?”赵芷明看着黑漆漆的门前。
此时,沈凯平正坐在她家的客厅里,冷著脸等她回来。
不仅是背叛而已,他还有被戏弄的感觉,因为,他发现她一直在玩弄他,等得愈久,他想的时间愈久,怒气也就愈大了。
她还没进来,他就听到锁匙开门的声音,他转过头来,当门应声打开时,由于气愤过度,他表情茫然地瞪视著她。
“你”她扭开门,没想到会在家里看到他,惊骇之余,她迅速地用目光巡视著家中每个角落,试图找寻父亲的身影。
“你父亲还没回来。”
虽然是冬天,但她仍是一身粉彩长裙,在夜晚的灯光下像是夜间的精灵,更像是专事诱惑人迷失的精灵,他试著回想自己是何时落入她的陷阱,却无法记得确切的时间与地点。
“你不该来这儿的。”她责难道。
“为什么不该?”
他竟然敢反问她?!“算了!宇欣呢?”语毕,赵芷明往里头走去,在经过沈凯平的身边时,被他一把抓住了。“你怎么了?”他使劲地扭住她的手腕。“放开!你弄痛我了!一
“宇欣早睡了。”沈凯平松开箝制她的手,冷冷地瞪视著她“你想进去?”他嘲讽地笑了两声“不用这么麻烦,也没有必要吵醒她,因为,我们马上要出去了。”
“出去?”她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正抓住她往外走去。“不要这么用力,我的手很痛耶!”她挣扎著。
“如果你不停止抗拒,还会比这个更痛上千万倍!”沈凯平扭开门,一手推她出门,另一手轻轻地合上大门,他不想吵醒熟睡中的赵宇欣。
然而,在房内有意窥伺的赵宇欣自然不会如他们所想的早早入睡。
在关门的声音传来之后,她的脸上出现一抹阴柔的悻悻然笑容。
赵芷明被推出门外,她半转过头,发现沈凯平的表情似冻结的冰,其不像有著恐怖的怒气将爆出冰层一般,她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整件事令她感到不寒而慄。
她紧紧地贴墙站著,因为这样,她才会有安全感。
“过来!”沈凯平大声吼道,接著又冷讽著“如果你以为耍赖会有用,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说著说著,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箝制住她,转身将她拖走。
赵芷明跌趺撞撞地跟著他绕过前院的花园,来到他的车前。
“住手!你弄痛我了!”她喘息地说,因为绊到裙摆而失足跌向他。
沈凯平猛力的将她拉起来,使她疼痛不已。
他对她大喝“不许吵!”语毕,他将她丢入车中。
他很快地坐上驾驶座,迅速地上了锁。
“你好大胆!”赵芷明愤怒地大声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啊?”
倏地,车子猛然往前冲,使她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你以为我是谁?”他讥刺地道:“我是你的丈夫!是那个娶了你的人、是那个期盼你为我设想的丈夫!”
赵芷明表情惊骇地瞪视著他,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大发雷霆,这种情况是他们结婚之后就没有发生过的。
即便是如此,一开始在家里看到他时,她仍然不可思议的欣喜了一会儿。
她镇定住自己的心神,在潜意识中有点儿意会他生气的理由了。
沈凯平催动著油门,车子猛然冲向前方的道路。
他直视著正前方,看起来再专心不过了。
“凯平”
“住口!”他怒斥的转过头来。
赵芷明首次注意到身边的男人眼中所进射出来的仇恨火光。
他的下颚紧绷,嘴巴抿成一道残酷的线条,表情充满憎恶与仇怨。
赵芷明直视著他鄙夷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沈凯平上下地打量著她,而后调开视线看向路面,仿佛受不了看到她的存在似的。
赵芷明眼睁睁地看着他冲过每一个红灯。
她从未见过这样凶恶的怒火,一向自视甚高的她,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鄙视过。
即使之前在她认为沈凯平与她是仇人的时候,他也不曾这么对待过她。
她震惊的情绪渐渐地转变成伤心的情绪,望着他严酷的神情,恐惧的感觉静悄悄地从心底升起。
她默然的注视著窗外,看着街灯逐渐暗去,漫长的黑暗却不断的从路面长长地延伸著。“你想带我去哪里?”她不安地问道,他却残忍的继续保持沉默。“凯平”她几乎是哀求地问著“我们要去哪儿?”
沈凯平加快催动油门的速度,再一次忽视她的问题。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与声音并没有办法打动他,他刻意不看她,痹篇她的目光,因为,他又想到她竟辜负他的爱与信任。
他紧紧地握著方向盘,恨不得伸手去掐她美丽优雅的颈子。
他紧握得青筋暴露的双手,令赵芷明不由得心惊。
既然他不回答她,她只有强抑住惊恐的感觉,试著专注于他们前往的方向,不想无助地被拖著跑。
当他们转离前方的道路时,她认出这儿并不是回他家的路。
她慌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她倒抽了口气,抛开最后一丝骄傲,用著哀恳的语气对也说:“你快告诉我”
然而,这种语气在他耳中听起来却相当不是滋味,他只是惊讶她竟然在这个时刻还用这么半命令式的语气对他说话。
“回家!”
“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太好了!”沈凯平嘲讽地笑了“你终于知道回家的方向在哪儿了吗?那么,你为什么从来不回来呢?”
“你是在指控我吗?”
“你觉得是怎样就怎样!”
“你觉得我有罪吗?”
沈凯平转过来,瞪视她受惊的美丽脸庞,他不想回答她,并故意再度调开目光专注于驾驶。
赵芷明勉强的压抑住惊恐,专心看着他又转过一个路口,进入一条平坦而较偏僻的道路,他连转弯都没有减速,吓得她冒出一身冷汗。
以他开车的速度,她估量自己已经离开市区很远了。
同时他的话也使她猛然醒悟了,莫非他已经听说了
不会的!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的,何况如果得知消息的他是在盛怒的情况下,她也不会笨到和他硬碰硬。
“凯平”她祈求地伸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关于”
沈凯平厌恶地拉开她的手“待会儿,我会给你机会表达你自己的意见,但在我们还没到达目的地之前,我需要专注的开车,所以,你最好克制一下。”
他冰冷的语气让赵芷明机伶伶地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她望向窗外,找寻逃避的途径,她身上没有带钱包和证件,但路灯明亮的街上还是看得见住家,所以,她打算跳车。
此时,她的手悄悄地紧抓住门把,准备下一步的动作。
然而,他却快一步的使劲扭住她的手。
“不!不”她尖声痛喊著。
他将她扭到身前,一手仍紧握著方向盘。“你看到这个车速了吗?时速两百公里!如果,你想死在路上的话,就尽管跳下去!”
他放开她,让她顺势的倒在车门边,她痛楚地闭上眼,仰头靠著座位,试图克制情绪,才一瞬间,她柔细的皮肤就出现了瘀痕。
“况且”他讽刺地撇了撇嘴“我亲爱的妻子,你没见到我在你上车后就落了锁吗?车门是无法任意打开的!”
过了一会儿,他们大约又开了四十分钟后,他渐渐地放慢车速,穿过一座宏伟的大门。
她僵硬地瞪著远处一座大宅,它坐落在僻静的郊区,这儿应该是沈家另一处产业,也就是他所说的家。
很遗憾的,即使她已经成为他的妻子,对于他所谓的家,却是没有什么概念,也许他就有如狡兔一般,拥有许多藏身之处吧!
新的恐惧笼罩著她,这儿如此荒僻,若是有什么意外,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吗?
他们还没到门口,她就已经惊骇得喘不过气了。
将车子熄火之后,他先下车,一手抓著晚报,一手欲将她从车内拉出来。
“我不要进去!”她挣扎地喊道。
“没有商量的余地!”他的语气毋庸置疑,将晚报插进口袋,再将她拦腰抱起,走进别墅般的双层欧式建筑,只见屋里的光线相当阴暗。
这是他新购置的产业,所以,目前还没有人来看管。本来他想等过几天带她来度假,顺便纡解最近两人紧张的关系,没想到当他们终于来到这儿时,却是这种紧绷的气氛。
现在他是故意带她到这个她不熟悉的地方,不想让她有安心的感觉。
这也是家!他觉得自己说得并没有错,她是他的妻子,当然只要有他的地方便是她的家!
赵芷明没想到他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开了这么长一段路的车,他却没有感到疲累。
他踢开一扇门,在她还没时间惊讶大门为何没上锁时,门便被甩了进去,她在模糊中仍注意到房间的豪华设备与装潢。
继续往里面走,他再次用力的踢开门,这是一间卧室,地猜想这儿或许是主卧室。
令她惊讶的是,他正抱著她走近一张红木大床。
他将她丢在床的正中央,再转身走向房门,悻悻然地将门用力地甩上。
他转过身来面对她,无视于她受惊的美丽脸庞正写著茫然,他像猎人面对猎物般的小心翼翼地接近她,这间主卧室很大,他停在约距离她四步的位置俯视著她,一声不吭地瞪著她。
而后,他狠狠地将报纸甩在她的面前。
“说!”他调开目光,仿佛她有多可侩且令人不忍卒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芷明微微地瞟过他丢在床上的报纸头条“环保团体被收买”
他知道了!怎么这么快?
原来是为了这个!她的脑袋飞快地运转著。
她早该预料到的,只是
她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会知道了,本来她还以为可以瞒得住的,而且,她以为他会有点儿幽默感,没想到这件事会令他这么生气。
了解到他发怒的原因,她的心情不再这么惶恐不安了。
但他竟然问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实在太不了解她了!
“这个还用解释吗?”她抿唇瞪著他,想说服自己他大声说话并不能吓到她。
“你说啊!”他倒想听听她的说词。
“我和钱玉玲见过面了。”她全盘托出,心想,这时也没有必要刻意隐瞒了。
“我想也是!”他的话是从齿缝挤出来的。
“你出的价钱很高,他们真的是被你收买了”
他耻笑地说道:“你对他们还真是有信心啊!”“不是我对他们失去信心,而是我很明白人穷志短的道理;我很清楚他们的财务状态,公益团体有他们的目标,但不一定有钱,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向利字低头,但确实有些人在某些时候会被利益考量逼得不得不妥协。”
“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来会有什么后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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