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柳凝湄至少对着镜中的自己傻笑了一刻钟以上。
到现在她都还有些无法置信,她朝思慕想的祈哥哥真的回到她身边了。
但是,她手腕上的玉环不假,还是他亲手替她戴上的,连她头发上的珠钗都是他为她挑选的礼物,足以证明他的存在不假。
她推门而出,心情一好,总觉得仿佛连朝阳也在对她微笑。
“不晓得祈哥哥起床了没有?”她好想见他喔!
“我早就起来了!”
像是心有灵犀般,她才在心里想着要见他,就瞧见他神清气爽地带着微笑步入她居住的院落。
“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饿了一夜。”他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答案。
她关心地问:“你昨天晚上没吃饱吗?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可以下厨为你弄一些吃的啊?”
“告诉你也没用。”他一逮到机会便在她唇上偷香“因为我想‘吃’的就是你!”
“你好不正经喔!”她故意嘟着嘴假装生气“我要去吃早饭,不理你了。”
楚洛祈以为她真的生气了,连忙搂住她赔罪。“娘子,看在我当真是为了你一夜相思无眠,你就原谅我一时的情不自禁,别跟我一般见识罗!”
“别闹了,万一被旁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她羞躁地低声说。
说出说,楚洛祈还是缠着她玩了一阵子才罢休,而且,无论她怎么抗拒,他就是坚持一路牵着她的手去饭厅,羞得她一路垂首,不敢看人。
原本两人约好饭后要一起出门逛街,可是,楚员外要儿子上舅舅家送礼、问候,答谢对方在他离家这段期间的关心。
既然父亲提出要求,他们只有将逛街一事暂搁一旁罗!
只是,楚洛祈知道父亲要他上舅舅家送礼,绝非只是拜访和问候如此单纯,他可没忘记当年他要离家前,两家人正在讨论表兄妹联姻的事。
可他只敢在心里想,不敢跟她提及这件事,就怕她会胡思乱想。
不过,这件事的确也该解决了。
等奶奶病愈,他决定向家人宣布要扶凝湄为正室,不再娶妻和纳妾了。
有一个如此温柔、美丽又多清的娇妻相伴,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
一整天,柳凝湄始终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夜晚,柳凝湄和采恋在房里下棋。
“你怎么了,恍恍惚惚的?”被采恋这么一问,柳凝湄才发觉自己手上拿着一颗棋,就这样发起呆来,
“对不起!”
她连忙陪笑道歉,视线在棋盘上游走了一会儿,找到落棋点。
“将军!”
楚采恋瞪大眼。“哇!你心不在焉的还能破我的棋局,是你太厉害,还是我的棋艺太差?”
她轻柔一笑“不,是我运气好。”
“小姐”
两人正准备重来一局,负责伺候采恋的丫环小雨却打断了她们。
“我爹他们回来了?”采恋吩咐小雨,只要他们一行人一回府,就立刻来向她通报。
“是的。”小雨尽责的回答“还有表小姐跟她的丫环也来我们府中作客,夫人要我来请小姐上大厅和表小姐打声招呼。”
一听见羽依来作客,柳凝湄当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没事来做什么?”采恋瞧见她脸上的忧愁,便告诉小雨“不去、不去,你去回夫人,我跟如夫人全睡了,省得娘待会儿又差你去叫凝湄上大厅,又没什么好见的!”
小雨晓得主人的性子,也没多问,真的就这么转回大厅。
“这么做可以吗?”柳凝湄一脸的心虚“我们又没睡。”
“现在回房装睡不就行了,他颇为了解地说:“反正每回碰面,羽依都没给你好脸色看,去见她不过是受气罢了,你尽管回房睡,有事我替你撑着。”
她的模样逗笑了柳凝湄“那我先回房了,免得待会儿被爹、娘撞见。”
两人“串通”好,柳凝湄便起身离开,要回房装睡,没想到却在半路上瞧见白婶坐在井边咳得弯了腰。
“白婶!”她连忙跑去帮她拍背顺气“你不是染了风寒躺在床上休息吗?怎么这时候跑来井边挑水?有事交代其他丫环做就好了呀!”
白婶喘着气,勉强挤出笑容。
“没办法,表小姐说想喝我煮的冰莲燕窝甜汤,这道甜汤其他丫环也煮不来。还是得由我亲自下厨才行。”
“娘一定不知道你病了,否则她绝对不会要你抱病起床煮甜汤。”楚家人待下人一向十分宽厚的。“你要不要紧?你咳得满严重的,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白婶连忙摇手“用不着,我昨大已经自个儿上葯房抓葯吃了,不过是染上一点风寒,过几天就会痊愈,谢谢你的关心,我得赶紧挑水回厨房了。”
“我帮你!”
“哎哟!这怎么可以”
尽管白婶再三推拒,柳凝湄还是“抢”过白婶手中的水桶,一路帮她提回厨房。
不止如此,她还帮忙清洗燕窝等等材料,更搬来柴薪起灶火,让白婶感动得眼眶泛红。
就这样,她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直到甜汤完成,她才总算放心,并在白婶的催促中回房休息。
但是,做善事不一定有好报,她才走离厨房不远,就迎面撞上羽依,想躲也躲不掉。
“是哪个没长眼的!”
羽依正想痛骂那个撞上她的鲁莽下人,却在看清对方后愣了一下。
“怪了,不是说你睡了吗?”羽依露出逮住人小辫子的得意嘴脸“请问,你现在是在梦游吗?”
“我”
柳凝湄在心中暗叫不妙,没想到“冤家路窄”这句话还真是不假!
“呃!我睡到一半被噩梦惊醒,所以干脆起床四处走走。”她不得不以谎圆谎。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懒得理我,干脆装睡不上大厅跟我见面呢!”
“怎么会”
不晓得为什么,一见到羽依,柳凝湄就觉得自己的气势当场矮了一截。
瞧她活像是一只绚丽的孔雀,骄傲地睥睨一切,而自己在她面前却像是做错事等着挨骂的小丫环,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只因为羽依是大家认定楚浴祈”内定”的妻子,倘若她真的嫁进楚家,即使再不甘愿,她也只能一辈子做小妾,尊称她一声姐姐。
而且,连她最喜欢的祈哥哥也得让给她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呃!什么?”柳凝湄一回神,才发觉自己被羽依用死鱼眼瞪着。
“我说,我现在住在客房,因为表哥说好明天要带我出去玩,而且他还送了我许多首饰和绸缎衣料呢!”羽依以炫耀的口气跟她说“表哥对我果然有心,不枉我等了他那么多年,我听我爹跟阿姨商量着,我跟表哥的婚期或许就在这两、三个月”
柳凝湄一听,脸色立刻刷成惨白。
羽依扬起两道修长的蛾眉,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她就是想看柳凝湄这副失败的颓丧表情。
“阿姨吩咐白婶做我喜欢喝的甜汤,你去看看,若好了便端来客房给我。”
“我?”这不是摆明了将她当丫环使唤吗?
羽依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待我日后进门,这大小尊卑的礼节我可是会严格要求,你就从现在开始学着习惯吧!”
看着羽依“吩咐”完便转身离开,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令柳凝湄打从心底发寒。
他们的婚期就在这两、三个叫之内!难道祈哥哥已经忘了曾对她许下的承诺了吗?
***
“如夫人,我看还是我替你把甜汤端去给羽依小姐吧!就说是我先一步端走就行了!”
白婶在柳凝湄去而复返,询问其原因后,十分不平地想代替她端汤给羽依,不让她受委屈。
但她微笑婉拒了、“还是我亲自端去比较好,免得她生气、发火,到时候又连累你,反正只不过是端碗汤而已。”
白婶叹气说:“那表小姐根本就是个两面人,在员外、夫人和老夫人面前既和善又可亲,可对我们这些下人都是嫌东嫌西,骂这骂那的,根本就是个坏心肠又心胸狭窄的刻薄姑娘,要是真让少爷娶了她当少夫人,那楚家可就要鸡犬不宁罗!”
“没那么严重吧?”柳凝湄将汤碗摆进托盘里“你快回房休息,别累坏了,我先端汤过去了。”
在白婶的怜悯眼光中,柳凝湄小心冀翼地端汤去客房。
“羽依姐姐,你要的甜汤我端来了。”
“搁在桌上。”正在梳理头发的羽依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过来,帮我把头上的发饰全拿下来。”
她明明自己有丫环
算了,柳凝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必想也知道,对方定是故意将丫环支开,看来她不是光端汤就能全身而退了。
在她将取下的首饰放在镜台上时,羽依瞥见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
喜爱玉器、珠宝的羽依多少也识货,她一眼便瞧出那镯子价值不菲,若将表哥今天送她的首饰全加起来,都没那镯子值钱。
“你这镯子是哪儿来的?”她一把扣住柳凝湄的手腕问。
“祈哥哥送的。”
柳凝湄老实的告诉她,完全没料到这个答案会打翻她心中一坛大醋缸。
“表哥送你这么昂贵的玉镯子?”她可火大了“胡说!你这个丫环出身的小妾,哪配得上这么顶级的翡翠镯子,表哥原本一定是要送给我,不知被你怎么给闹的才硬被你要去!你这个人脸皮真厚!”
这个冤枉可大了!
“不是我硬要来的!祈哥哥说,这是他特地为我挑的礼物。”
“骗人!”
柳凝湄再好的脾气,至此也按捺不住要辩驳了。
“我没有骗人,这本来就是祈哥哥亲自为我戴上的玉镯。”她硬是将手抽回来。
羽依越听越生气“拔下来,你不配戴那么目昂贵的镯子!那应该是我的。”
“这是祈哥哥送我的,不管贵不贵,都是我的宝则”她用另一手紧握着手镯“没有祈哥哥的同意,我谁都不给,死也不给!”
“好,你不给是吗?”羽依娇纵惯了的性子,可容不下她的反抗。“我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用蛮力抓回柳凝湄戴玉镯的手“我现在就敲碎它,如果你跑去跟表哥告状,我就说是你嫉妒我,故意弄碎镯子嫁祸给我。你大声喊叫也没用,我演戏的功夫可比你一高明多了,到时我反赖你欺负我,要阿姨跟表哥将你赶出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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