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无地答。
“叩叩叩”
碧瑶端着茶盏在门外,轻敲了厅门,二人却都未答话。碧瑶稍侯,并不在意厅内的人是否应允,低头推门而入,将茶盏搁在矮几上,又低头退出去,将门掩上。
半晌。
萧逸微侧过头,目光落在锦瑟身上,又慢悠悠地转向矮几,触及温润的羊脂玉色,萧逸眸色一滞,徐步走近矮几,落座一旁。信手端起那茶盏,目光被杯中朵朵白菊吸引,氤氲在袅袅馨香雾气中。
“丫头,我想听潇湘水云。”萧逸薄唇轻启,杯中白菊开得正盛。
“好。”
云水之声起。于是,荣华道上,只剩这朝觞阁,朝觞阁内,只剩这“闻琴”厅。
琴声从楼上逸出。这是蓝田七年来第二次听潇湘水云,锦瑟的潇湘水云,却不是为了他蓝田,而他此时不得不感谢那个能让他再度得闻天籁的男人萧逸。
桐城内,另一个男人温祁着青色长袍仰卧于庭中躺椅之上,不掩通身华贵的气派。宽松的长袍未饰腰带,愈发衬得温祁一脸的慵懒。此刻,他正把玩着碧色琉璃杯。
“锦儿走了几日了?”他在问身旁人,却也在问自己。是的,他每天都在问自己。他宠她,所以即使不舍,也愿意为她顶着家族非议,纵容她远去黎城跟着那个叫做萧逸的男人;所以即使思念,也忍着去黎城接她回来的冲动;所以即使煎熬,也告诉自己,一辈子的时间,他也能等候,等她收了心,回来他身边。
“少爷,小姐她昨个儿才走的。您”管家温良来温家已有数十个年头,伺候了两代温家主子,少爷的心思,他知道“想小姐了?”
温祁淡然一笑,把琉璃杯收起,递给温良:“差人给她送去。”
“那少爷,要带话吗?”温良接过东西,躬着身问。
“就说”温祁吐了两个字,剩下的话却进了肚里,仿佛自嘲似地,摇头淡然一笑“罢了,只管把东西送去。”
“是。”
“闻琴”厅里,萧逸已离开。
“萧爷真真是比小姐还难伺候,你看,我费心沏的白菊,爷一口都没动,难不成没了琉璃杯,爷就不喝这茶了?爷在外可没见这般挑剔,回了朝觞阁就摆起当家的架子。”碧瑶是个直肠子,收了茶盏,嘴里仍在不停抱怨。
指腹摩挲着杯身,锦瑟笑道:“既然一口都没动,那不是称了你的心,你干脆收了这套白玉杯,宝贝似地藏着,让它落了尘土,日后可当古董。”
“亏得小姐拿宝贝给萧爷沏茶,爷可不领这个情。”碧瑶还在为这白玉杯沾了俗气而抱不平。
锦瑟却不着恼,她在想萧逸走前留的话。
“我要你护沈曼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