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儿他爹娘被官府通缉了?身份曝光了官府会不会搜到家里来?糯儿到底去哪了?这接连一重重问题砸的瑶娘脑袋昏沉,瞬间几乎窒息。她要怎么办?她到底该如何做才能挽救这个濒临崩溃的家?
云籽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瑶娘,自己也一阵害怕,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哪里经历过这些事?慌乱道:“婶娘,婶娘你说,要怎么办啊?要不,我回家找我爹娘,让他们给出个主意?”
瑶娘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不!这种事,你爹娘又能帮得上什么忙?算了……你回家去吧,我去里长家里说一声,进城去找他……”这不是一般的事,若是家里丢了一只鸡一头牛,邻里乡亲的帮帮忙都是好意,但这次糯儿的失踪背后担着干系。倘若他爹娘当初私奔时真犯了什么错事,现在被抓了,糯儿就是个罪人之子,不仅这一辈子读书无望,就连在村子里,也会成为各家避之不及的瘟疫。瑶娘心里慌得厉害,现在事情还没分明白是黑是白,她不想闹得人人皆知,更不敢让多人掺和进来。
心思不宁的打发走了云籽,叮嘱他不要在外面乱说,自己却在屋里一圈一圈的兜圈子。想来想去,这么干等着不是法子,她要进城一趟。运气好的话,找到人明白了原委,找找门路平息事情,她的日子或许还能回归安宁;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糯儿的爹娘犯了事,官府抓人糯儿也搭了进去,自己……自己也不知能不能逃得掉,但总好过等在屋里被他们瓮中捉鳖!
瑶娘匆忙间收拾了包袱,把家里值钱的都带在身上,锁好了门窗,就匆匆出门了。趁着天还未暗,先去里长家里报备一声,匆忙间想不到太好的理由,就拿着糯儿要去城里拜访大儒的说辞,谎称去城里住几日,请里长帮着看顾下家院。
看着里长儿子那疑惑的眼睛,瑶娘也知道自己这由头编的不稳妥,可她哪里还有心思把话编的齐整,她能保持住表面的镇定就用了多少的功夫!里长最终还是慈笑着应好了,没有刨根究底的问下去,还说让儿子用车送她一程,瑶娘不敢受,谢绝了他的好意。自己这次扎进城里去,可谓手忙脚乱,她自己都没有个头绪,又怎敢让里长家的儿子同行看出端倪来?她只想打个招呼,不要让村人以为自己和糯儿凭空消失,而趁机来她家里占便宜。里长这个人虽然有些小贪财,但在这村里还是有些威信的,有他在上面支撑着,她的这条退路暂时就不会有损伤。
至于日后她能否找到糯儿,能否平息事情安然的回来长住,她自己也不得而知。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进城的路有些远,瑶娘很久没有用双腿走过这么久了,但她不敢停歇,早一刻到便有多一分的机会。走了好久终于遇到一辆赶货进城的车队,她搭着一辆大车挤在一堆麻袋中间,终于是赶在闭城门前进了城。
走在街上,这条她无比熟悉的路在夕阳中恍惚而陌生。街旁酒楼食肆传来的阵阵笑语响在耳侧,更衬的瑶娘心中一片孤寂凄凉,上天何其残忍,她刚刚体会到人间至亲的温暖,就又剩孤家寡人了么?
忍着心里一阵阵的凄凉,她咬着牙往前走。这瑁阳县里没有其他的亲戚贵眷,糯儿此番来了,只有两处地方可去,县衙口和权叔家。瑶娘微一权衡,半佝偻了身子,往县衙门口去了,她要看看这榜单上到底有没有糯儿爹娘的画像!
自古民畏官,平民过县衙门口总会不自禁绕远。瑶娘咬紧牙关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落下她都想转身就逃,但是她的糯儿还没有音信,她必须去看个分明。他越大越懂事,别家的孩子爬树滚河沟满村的淘,她的糯儿小小年纪就有一份超龄的成熟,家里的事都是抢着做,会给她省钱,会逗她开心,从来不会让她担心,课程更是风吹雨打都不曾落下。今日一早就跑出去了,到了晚间还不见归来,也没有口信,必然是遇上事了。她和这孩子相濡以沫这些年,早就血脉相融,糯儿既是她的儿子,也是她的命。
幸好天色渐沉,灯笼还没点上,街上昏昏沉沉也看不清晰,府衙也都下了值,空旷的官衙在寂静之中更显得苍凉冷漠,带着来自骨髓的压抑,直逼人心。瑶娘微微左右巡视,发现确是没有人当值,心头松一口气,直接奔着旁边的告示栏,一张张看过去,果然有两张并肩贴在一起,上面勾画了一对男女,面容有些含糊,但那女子的眉目间依稀有糯儿的几分神似。瑶娘皱着眉往下看内容,天色渐晚没有灯火,她看的有些吃力,依稀看清了名字,男的叫欧阳过,女的叫慧娘,细看所犯罪状,只依稀看清几个字,贱籍在逃,官眷姬妾背主私奔!就这几个字让瑶娘双腿有些支撑不住,她还没想到,糯儿爹娘真是私奔,还是个贱籍男子拐了官府妾室,这……这可真是了不得,这俩人若是被捉住,都逃不了极刑,就连糯儿……她懂事聪明的糯儿,也会跟着沦为贱籍奴籍,前途尽毁,读再多的书也无用,他这辈子连带子孙都脱不了籍……
瑶娘看着巍峨的衙门,若里面有人,她当真是有种冲动就进去问问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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