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来一千精兵私卫沿途守护。”
乐宁一颗心才忐忑放下,她真是被吓到了,这一路上多少次提心吊胆,就怕呼儿乌的人手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阻断她前方唯一的光明……环顾一周,看着这些整装待发的精兵,乐宁心里很是感动,沐青岚,究竟费了多少心思在里头?
“阏氏,请上车吧!前面的路还长,咱们还是趁早离了胡境才好放心!”
是了,乐宁心道,已经走到这步了,不能让沐青岚的一番心血白费。她利落的上了马车,乌拉、庆格泰也随后进来,外面车夫一道鞭子甩出,马车渐渐动了,乐宁感受着粗陋小车里的颠簸,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熨帖。
乌拉从马车底箱里拿出一条厚厚的毛毯,仔细铺盖好,说道:“夜深了,阏氏先凑合休息一下吧,前面的路还长着呢……”
“我不困!”乐宁现在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哪里睡得着?不过看看乌拉和庆格泰的脸色,她难得体谅道:“你们若是困倦了,自去休息便是,不需顾忌我……”
“是……”丫头们也铺盖好了自己的毛毯,这草原的夜晚寒风袭人,马车里又不是很抗风,两个人也没有讲究,都用毛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窝在一边闭目养神了。
乐宁也闭上眼睛,脑子里一幕幕的光怪陆离,一会是过去,一会又是将来,不知几番多变,到后来乐宁也有些倦了,缩在毛毯里浑浑沌沌的,不知几次醒几分睡,总是睡不踏实。
第二日天光大亮时,丫头一动,乐宁便也醒了,看着窗户外面和煦的阳光,一望无垠的草场,竟隐隐有了一种重生的心境。庆格泰叫停了马车,扶着乐宁在一条小溪处净了手脸,补充水源,稍稍修整后一行人又出发了。乐宁捧着手里的干粮,艰难的咀嚼着,乌拉一脸歉疚,连说委屈了阏氏,但她们委实不敢在这里打猎生烤,耽搁太长的时间。乐宁温和的拍拍她的肩,有肉干奶酪奶茶,她吃得下!
赶路的日子是枯燥的,这辆马车为避人耳目,又小又粗糙,乐宁被颠的很不舒服,但她一直忍耐着,现在不是讲究排场的时候,她没有双辕四马宝车的大型仪仗,但是却有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一切都是值得的。
日头渐渐偏西,乐宁百无聊赖的掀开车帘,再次看着外面不变的草场万里天际一线,可渐渐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现在是几时了?”
“大概寅时了。”
乐宁奇怪道:“看这日头,我们不是往南走吗?怎的又向西了?”
庆格泰抬头笑道:“回阏氏,这是最近最安全的路,现在是为了避过南边的一个大部落,虽说出了王族部落,可还是小心些,不要落人眼睛才好……”
乐宁点点头,她可以理解。呼儿乌若是派人追踪,必然沿途会盘问村民,她们这一途人马不少,还是少些是非吧。
马车渐渐走进一片秃山,地势没有多大的隐蔽性,但道路却陡然间颠簸了起来,乐宁觉得自己几次几乎被颠倒了空中,臀腹完全离席,身下毛毯虽厚,到底也经不住座椅的硬咯,这是挑的什么道?
乐宁有些气闷,看向窗外,却发现所见景色有些不同,本是一望无际的草场,不知何时多了些栅栏沟石,再行百米,竟然见到了散落的兵器、水壶!乐宁很是惊诧,将帘子完全撩开,身边的庆格泰呼叫道:“阏氏当心莫被颠出去!”
乐宁充耳不闻,她将头半伸出窗外,她听到了,风中夹杂的一些声音,隐隐约约不大清楚,再行一刻,那声音渐渐勾出心底的一丝熟悉,这是士兵操练时的口号呼喝!
“快停下,快绕道!车夫是不是迷路了,怎的走到这块旮沓地了?这是哪里来的兵?”
“阏氏莫慌,路没走错的!”庆格泰到是一脸的镇定,“这条路是早算计好的,阏氏不必担心,那是小部落的人马,咱们悄无声息的过去,他们不会发现的!”
乐宁心里还是惴惴,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军队的马蹄呼喝声,无端就能令她心慌。
远方隐隐传来喊声,乐宁不安的看过去,一个小个子哨兵明显发现他们了,正在喊话。乐宁心里仍旧不安,“可要派个人去说一声,不要无端引起人家猜疑,惹来事端。”
“阏氏请安心。”庆格泰的脸上一脸郑重,“就快好了……”
什么快好了?快处理好了吗?乐宁转过头要再看,却发现因为马车转了方向,她看不到那个哨兵了。“也罢!”乐宁安慰自己,她现在除了相信庆格泰,相信沐青岚派来的这一干精兵,还能信谁呢!她们既然如此肯定,一路上诸多关卡都做过安排,想来也是无碍的。
不知又行了多久,门外的车夫突然大喊一句:“不好,他们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