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波的决心,再加上司马承祯的劝解,她明白她拦不住我与凌雨波的结合。
但让她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弟子嫁给魔门身份已近公开的我,那等于是让她在江湖上向我低头,让她慈心门再次公开向魔门低头,她心中对我的仇恨和她的身份让她放不下这个面子,所以干脆将凌雨波逐出门墙,这样凌雨波再投入我怀抱的话,与她问仙斋就没什么关系了。
而以凌雨波对师门的情意,纵然被逐出了师门,也还是会维护师门利益的。如此看来幸碧思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但江湖群豪的眼睛的雪亮的,这么一个障眼法又能为她的固执挽回多少面子呢?只是苦了凌雨波!
算来幸碧思师徒现在应该快回到问仙斋了吧,幸碧思会怎样将这个决定告诉她的爱徒呢?而自幼被幸碧思收养,在问仙斋中长大,一直将问仙斋当做自己的家,将师傅视为自己母亲的凌雨波对这件事会怎么看?
她的通灵道心早已被我有意无意的打破,她将如何面对被逐出师门的现实,这件事会使她的心灵受到多大的伤害啊,她会不会恨上始作佣者的我啊?“夫人,我想出门做趟远行!”
我思索着凌雨波现在的处境,向李夫人喃声道。“你是要去问仙斋吧?”我点点头!“你放心去吧,现在江湖平静,忆萍也足以独当一面,这边的事你不用担心!”李夫人说道。
的确,现在维持线人网运做,观察江湖动向等日常事务李夫人已全部交给查忆萍了。
第二天一早,我到谢家向谢贤古和谢锦婕告了个别,就单人孤骑踏上了北上问仙斋的行程。我想将凌雨波的事当做我个人的私事处理,所以一个人也不想带,包括雯雯。
而我现在的实力,也不惧问仙斋此行中可能会出现的任何阻难。快马疾鞭,第五天上我便到达了伏击幸碧思和文若的那个林间小道。两边树里我布置的那两个大阵,因为有部分被移植过的树木枯死,已经不成样子了。
策马驰过小道,忆及昔日伏击幸碧思的情景,脸上现出一丝微笑。虽然问仙斋没有正式将凌雨波嫁给我,而是采用折中的方法将凌雨波逐出门墙,但我的目的毕竟算是达到了,还使得司马承祯出面,因缘巧合,让我的星阳摄魂突破了第四层的瓶颈,一步跨入绝品行列。
此行应该能将凌雨波带回去罢?我在心里想道。走出树林时有细雨飘落下来,打在身上湿湿的,凉凉的,感觉很舒服,但当我到达问仙斋所在的山腰处时,雨却变大了,我的星阳神功自动运转起来,不让雨水将我衣服打湿,免得寒意浸体。
转过一片树林,眼前突然出现大片的黛青色的建筑,古朴稚拙,却与周围山色融为一体,看上去宁静祥和,让人心灵顿时澄静起来。
不知是慈心门那一位前辈高人在这儿建起的这座尼奄,但肯定不是幸碧思,那个固执的老太婆不可能有这样雅致的品味与情趣。
这儿从不接待江湖人物,所以在江湖上显得相当神秘,又因门内在江湖上走动的弟子极少,而且从来都绝口不提师门所在地,所以问仙斋的这个位置很少有人知道。但其实这儿并非与世隔绝,周围与这尼奄有来往的山民们都知道这么一个所在。
查忆萍的线人网正是从一个樵夫口中落实了问仙斋的确切位置。根据查忆萍提供的情报上所说,这座尼奄名叫慈心奄,这让我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已有千年传承历史的慈心门要将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字改做俗气的问仙斋,而在自己家里却仍以慈心为名。
我推测这和我魔门的持续兴盛有关,让慈心门在江湖上不得不放弃了惹魔门弟子忌讳的慈心二字。
但问仙斋的实质仍是慈心门,只是慈心,慈心,幸碧思你但能体会得一点你本门的宗旨要义,何至于如现在这般固执了,那样我又何必使出这么些增加两家仇怨的手段来对付你。
而且以你门内玄妙不次于我星阳决的慈心真经,你五十多年的修为又怎会停留在现在这般境界,以至于被我一个刚踏入江湖不足一年的魔门弟子逼到现下这等境地。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若幸碧思真的像我星主本纪中记载的那些慈心门人那样杰出,天子龙椅上那位魔门圣主还会不会对她慈心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这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我边想边向前面的慈心奄走去。风渐急,雨也更大了。
凌雨波现在应该还没离开慈心奄吧,但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被逐出师门的事情,她的心中现在是不是也在下着大雨呢。
突然,我停下脚步来,因为在慈心奄的大门前跪着一个身影,静静的跪着,一动不动,像一个石像,任凭疾风骤雨在她身上肆虐。
日暮狂雨,这个身影显得那么单薄,那么纤弱,那么无助!是凌雨波!眼前这情景让我心中一痛,凌雨波之所以会处于现在这般境地,绝大部分要归功于我不择手段的营求。
我突然想,我为得到她的这些努力到底是对是错呢?我一直只盯着一个目标,就是让她来到我身边,但我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包括擒拿威逼幸碧思时,我好像从来没有将她这个真正事主的因素考虑在内,尽管我在文若面一遍遍的说着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幸福和快乐,可我真的将这些考虑进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