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界
一笔全世界最惊人的军火交易悄悄地在网路上完成,一批才刚被美国军方研发出来的智能型杀人武器,上星期才被偷窃,这星期就被人上网拍卖,成交金额高达数百亿美元。
据闻,整个案件是由一个自称“恶貂”的人所主导,他在网路上号称“拍卖大师”只要有人敢买,他什么都卖,而且还专卖一些耸人听闻的东西,譬如人体器官、人体基因、军火枪械、电子最新科技,甚至,他还卖人、卖命、卖灵魂
他的行径嚣张,完全无视国际法律,每一笔交易都在挑战整个世界的道德尺度,进而冲撞了整个世界表象的和平。
他混淆是非,挑拨善恶,从他出现开始,乱源就像把野火,从虚拟网路烧向现实世界,不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紧张,人与人之间也受了不小的影响。
至今,只要他现踪之处,必有事端,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诡异騒动,仿佛带着某种恶质的魔力,煽动着人心往黑暗堕落,怂恿人们挣脱意志的束缚,向欲望称臣。
谤据全球警方得到的资讯显示,他有一大群为他卖力的成员,这些成员遍布全世界,包含各个阶层,个个忠诚不二,他们以他为首,任凭他差遣,因此,以“恶貂”为主的势力俨然成了一种另类的恐怖集团,令各国政府头疼,却又防不胜防。
没有人抓得到他,更夸张的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长相,即使用尽现代科技,也查不到有关他的一些蛛丝马迹。
美国fbi曾派遣许多干员想揪出“恶貂”但所有的干员都一去不回,好像只要跟他接触过的人,就会平空消失,音讯全无。
因此,网路已有人流传,说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个“妖怪!”
吃人的妖怪
而就在美国军方放弃寻找“恶貂”转而调查那批杀人武器的幕后买家时,这位传说中的主角则在他的私人豪宅里大肆庆祝他的生日。
第
四千九百九十九岁生日。
气派非凡的中式古殿,四根挑高圆柱撑起一方宽庭,十位顶尖乐手正弹奏着古筝、扬琴、二胡等乐器,悠扬曲音绕梁,伴随着袅袅檀香,意境分外优美宜人,令人彷若置身仙境。
然而,这样的场合,数十位与会者却个个打扮入时,穿着最时髦的流行服饰,品尝着最精致可口的西式餐肴,聊着最现代的话题,整个画面,有如被恶搞的电影,时空错乱,诡奇独特,却又意外的有种冲突的和谐
只是,在人间界这个年代,只要分量够重,权势够大,任何无厘头和混乱的搭配,都会被说成“有特色”没有人敢质疑,更没有人敢批判。
“恶貂”奉滔天斜倚在他那张披着皮毛的大椅上,左手搂着一个艳丽女子,右手端着酒杯,笑看着眼前一切,打心眼里嘲弄这个人类世界。
“真是有趣,这里的每个人都像是玩具一样,明明胆小恐惧,却又喜欢装腔作势,自以为是呵呵呵,玩弄这群人,真是件有趣的事”他边啜着酒,边轻轻冷笑。
拍卖其实可以看出人性,从每一笔交易之间,他就能猜出买客们的心思,人类的贪婪和自私,在许多行为上彰显无还,以前有位老学究说什么“人性本恶”说得还真精准,比起禽兽单纯为生存而活着的本能,人类的一生可真是个可笑的悲剧啊!
努力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却又胆怯地只能向别人求得认同,一生为喜怒哀乐所苦,被病痛意外折磨
拼命想掌握什么,事实上却什么也掌握不了,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撞出活路的就叫成功,撞进死胡同的就叫失败。
坦白说,他觉得当只貂还比当人快乐些。
“你在说什么?”一旁的女子不解地抬起头看他。
“没什么,我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他嘴角一勾,双唇扬起一道漂亮的弧线,原本就俊朗的脸庞更添迷人风采。
“干嘛自言自语?无聊吗?无聊的话,要不要我陪你进去”女子迷乱地仰起脸,指尖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划着,眼中尽是捉逗之意。
“你也只能陪我上床而已”他盯这个纯粹用来打发无聊的女人,慵懒地讥笑。
“什么啊!好过分”女子作态地捶他一记,娇嗔不依。
她话未说完,他已低头攫住她的唇,狂野地侵凌。
不过,不到三秒,他就意兴阑珊地放开她,倏地站起。
啧,没味道了!这个女人他尝遍玩遍,已经腻了。
“滔天?”女子不解地眨着情欲难耐的双眸。
“你可以走了,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眼。”他嫌恶地瞥她一眼,起身走向人群。
女子错愕地杵在椅子上,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转眼间遭到抛弃,她成为奉滔天的新宠才不过一星期而已。
奉滔天可没空再理她,他踩着优雅的步履走进场中,众人的目光顿时全牢牢地被他吸引。
黑衬衫,黑长裤,一身的黑色系简洁统一搭配,却勾勒出独树一格的修长轮廓,以及非凡的潇洒身形。
他长得酷俊有味,有型有款,极具线条层次的中长发向后梳拢,垂覆到后颈,一张朗朗清爽的脸庞散写着沉着的自信,仿佛在向每个人宣示着他的卓越与骄傲。
眉目犀利,鼻梁高挺,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掌控一切的气势,但总是扬起一边嘴角的小动作则泄漏了他性格中的灵黠与刁钻。
他其实沉稳而不沉重,高姚敏捷的肢体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性感和魅力,有如伸展台上男模的迷人时尚印象,不同子时下刻意营造的硬汉与英雄,他展现着属于另一种菁英权贵的男人类,一种近乎主宰,不容违抗的雄性存在。
这种人,天生是个王者,不论把他放在哪一个地方,他与生俱来的领袖特质都会自然表露。
而奉滔天本身也相当清楚这一点,尤其在得知自己真正的身分之后,他就更不甘偏安在这个人间界。
厉王
原来他不是兽,而是个皇子哪!
这貂形,不过是个诅咒,是困住他的囚笼。
这就是真相。
一个被恶意蒙蔽的事实。
多亏了凤儿,他终于解开了几千年来的疑惑。
他那位“兄长”为了打压他,竟將他弄成了这副非人德行
虽然他尚未恢复记忆,但这个仇,他可不能就此善罢罢休。
奉滔天在心里冷哼,脸上却不露心绪,仍对着场中的宾客微笑。
“生日快乐,奉先生。”有人举杯向他道贺。
“谢谢。”他从服务生手中端起酒杯回敬。
“您的房子真美,若非受邀来访,还真难想象在台北还有这种宫殿般的豪宅。”那人惊叹地环视亭阁外的小桥流水,在宫灯的照映衬托下,看起来有如仙境。
“这只是个小小的模型罢了。”他轻笑,不过是复制仙界的一部分,就让人们叹为观止,真可笑哪!
“模型?”那人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是啊!真正的仙境,可比这个地方美上好几百倍。”他目光上飘,盯着廊外的黑暗天际。
“您看过真的仙境吗?”那人质疑。
“当然”他丢下一记高深莫测的笑意,转向一位正朝他走来的外国男子。
“奉先生,久闻大名,今天第一次见到你的真面目,实在太让我意外了,没想到近几年来赫赫有名的‘恶貂’,竟会是个如此俊帅耀眼的年轻人”那位外国男子客气地对他伸出手,眼神却显得太过热切。
他伸手与对方轻轻一握,嘴角又微微上扬。
来参加他生日宴会的人,都是经过他挑选的,有的是他拍卖事业的属下,虽然美其名为他工作,但事实上只不过是他的傀儡而已,他们散居世界各地,从网路上协助他的拍卖事宜,很多人都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他,与他面对面接触,几乎每个人都兴奋莫名。
此外,还有不少是那些什么情报单位派来的人马,他们到处追缉他,让他烦不胜烦,干脆將他们全部请到这里,一次解决
呵没错,他等一下就会一口气將这群人类全都消灭,因为,他已不再需要他们了。
他未来的战场將不在人间界,而在天庭,在承天宫!
“不然,你以为我该长得什么形状?”他故意反问。
“我以为,你年纪应该更大一点”那名伪装成媒体人员的情报干员笑道。
“呵呵呵,我的年纪。比你想的还要大哦!”他笑了。笑得森然而危险。
那干员一怔,没来由地头皮发麻。
奉滔天接着走向庭廊中心,举起酒杯,对着每一位宾客朗声道:“今天,非常感谢各位的莅临,承蒙各位抬爱,我的生日才能过得如此开心,接下来,就请各位好好享用我特地为各位准备的节目”
他说罢,一挥手,十来位身着性感古装的娇艳少女莲步而出,随着丝竹之音,翩然起舞。
宾客们惊喜低呼,没料到会安排这样的表演,每个人都屏气凝神地欣赏,被少女们曼妙的舞姿迷炫得目不转睛。
奉滔天微微一笑,转身走开,沿着阶梯步下亭阁,脸上的笑意迅速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恶讥讽的神情。
吃饱喝足,尽情欢笑,你们就尽量多留恋这人世吧!因为,再过不久,这里的一切就將化为平地,到时,所有的人將化为一堆血骨,成为他挥别人间界最佳的祭品
他站定,从口袋里掏出烟,为自己点上一根,白烟吞吐,俊朗的五官竟有些变形,有那么一瞬,他的眼神彷如一只凶恶猛兽,闪烁着令人惊颤的狰狞和残酷。
就在他踩着悠哉的步伐继续往大门前进时,陡地一阵轰隆大响,大门整个倒塌,一个身着银甲的武將率领着一群猛士,狂肆地登堂入室。
正在观赏舞蹈的宾客们都愣住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望着这群古代战士,心里直觉地认为,这会不会又是奉滔天安排的另一个余兴?
奉滔天眉心一蹙,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讥讽道:“武曲大人,你就非得用这种方式登场吗?太惊人了吧!”
身穿银丝软胄盔甲的守剑向前跨了一步,冷哼“你的生日宴会办得如此盛大,我又岂能不隆重出场?”
“你这样带着大批武將闯入,会吓着我的客人的。”他不悦地道。
“那又如何?他们的感觉我可管不着,我的目标,只有你。”守剑啐道。
“你还真烦人,武曲大人,这段时日你难道都没其它事可做了吗?”他对她这阵子的紧迫盯人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我目前的工作,就是杀了你这只恶貂,回去向玉皇复命。”守剑的表情藏在半截面罩之下,看不出喜怒,不过她的口气是充满杀气。
“你明明就杀不了我,还敢口出狂言。”奉滔天冷笑。
“你的本事,也只是逃得快而已。”守剑反讥。
几次追猎,都被他使诈脱逃,害她无法亲手解决他,真要说起来,她比他还要更为不耐。
“我逃,是懒得和你交手,我的对手不是你,而是你效忠的主子玉皇”他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和她打混仗,他要直接对付玉皇他的亲哥哥。
“凭你这只野兽也想和玉皇争霸?太可笑了!”守剑蔑笑一声。
“注意你的口气,守剑,也许將来,我会是你的主子。”他森然地指正。
“哼,你在做梦吗?奉滔天,你能不能活过今晚都还是个问题呢,还妄想当上玉皇?”她嘲弄道。
“很多事,都很难说”他眼神危险地眯起。
“的确,世事难料,但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我可不像平常和般若他们那样愚昧,我和从容早已誓死效忠玉皇,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乖乖束手就缚,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守剑嗤笑。
奉滔天的表情一沉。
他一直不愿与守剑正面冲突,并非有所忌惮,而是在考虑是否要拉拢她加入他的阵营,以她在天庭拥有的兵將势力,得到她的协助,要反击玉皇將如虎添翼。
不过,如果无法將她变成伙伴,那就没有留下她的必要了,与其让她成为难缠的对手,不如先除掉她,省得麻烦。
“看来,你仍然迂腐不化,认不清事态。”他的右手缓缓聚集了能量。
在他眼中,守剑根本不足为惧,即使她神剑在手,武功非凡,但以他目前的法力,要击败她并非难事。
“认不清事态的是你,奉滔天,你永远没那个命成为玉皇,永远也别想。”她挑衅地冷讽。
一道冰焰闪过他的眼瞳,他被激怒了。
“你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的,守剑”他说着右手一挥,银光射出,直逼她的面门。
守剑动也不动,但她身后的武將们自动挺身上前护着她,以盾牌替她挡开了银光。
“对付你这只貂,我的手下就绰绰有余了。”她冷啐。
“轻敌,是最危险的事,武曲大人。”他性哼。
“上。”她直接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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