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北京
一般说来,祥和会馆很少会出席像这种官方的公开场合,尽管其势力已逐渐伸入整个大亚洲地区的政治圈,但是他们向来尽可能避免直接与这些政界人物接触,为的就是保持祥和会馆独立自主的形象,并且强调他们超然于政治斗争之上的坚定立场。
但今天不一样。
北京当局破天荒地举办了一场柄际政商交流研讨会,邀请了国内外经济学者及极具影响力的政商名流来参加这个名为“大亚洲经济联盟”会议,讨论近来形成有关整个中亚、东南亚和东北亚的“亚盟”的货币整合问题。
滕霁深知这个议题的严重性,因此破例出席,而由于这和五行麒麟旗下所掌控的事业有极密切的关系,因此他们五人也在受邀之列,于是,今晚的晚宴才会形成眼前这幅难得的全员到齐的画面。
麒麟王滕霁率领五行麒麟一起露面,这阵仗可不能等闲视之,他们六人一出现,马上引起了一阵騒动,几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交谈和动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向那六个身着长袍的轩昂身影。
据说,这已是祥和会馆的老规矩了,五行麒麟一起亮相时都得穿着唐装,而且每个人还有特定的颜色,每当他们同时现身,总会让人有种回到百年前上海滩的错觉,勾起了人们复古怀旧的情怀。
眼前,六个大男人的衣着不但不会让人觉得突兀,相反的,那巧夺天工的剪裁和绣工反而將他们各具特色的性格衬托得恰如其分。
金麒麟丁略身穿金色长袍,精练沉稳;木麒麟林天纵身穿深绿长袍,俊美贵气;水麒麟江洵一身青蓝长袍,斯文清朗;火麒麟武绝伦紫缎裹身,狂霸傲然;土麒麟方阔身着黑袍,豪迈不羁
而他们的主子麒麟王滕霁,则仍是一身白得彻底的绸缎长袍,飘逸洒脱又独特抢眼,他立在五行麒麟之中,如众星拱月,明明最年轻,但那股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却怎么也掩藏不了,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凡。
“什么研讨会,根本没提到任何重点,浪费我的时间!”武绝伦臭着脸咕哝。
“我早就说这种官方的研讨会都只是形式而已,真正的决定权还在那些财力庞大的私人团体。”丁略叹道。
“我们来参加这次会议也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结果啊!我们还有别的目的”江洵笑着端起服务生盘中的点心塞进口中。
“他们真的会出现吗?”林天纵双手环在胸前,冷冷地扫了四周一眼。
“会的,他们一定会来的,因为”江洵笃定地道。
“因为这是一个对付祥和会馆最好的机会。”滕霁悠哉地接口,嘴角微微上扬,神情悠哉又轻松。
“所以说,这是个陷阱!”方阔哼道。
“没错。”滕霁笑道。
“你明知这是个陷阱还要我们全都来?”武绝伦瞪着他,有种生命被别人耍着玩的懊恼。
“人家都不惜动用这么多成员来设计这个陷阱了,我们又怎能不给点面子呢?你们说是不是?再说,如果我们就这样避着不来,那不是让他们笑我们没胆量?”滕霁坏坏一笑。
“这里真的有三分之二的国际富豪和政要都是神话的成员吗?”方阔不得不惊讶“神话”的势力之广大。
“没错。”江洵点头道。
早在他们受邀参加会议时他就知道这绝对是场鸿门宴,因为经他们的调查“神话”这个组织其势力所涵盖的范围真是广泛得可怕,就连北京政府里的高层也有不少人是他们的会员,因此,这次的会议几乎可说是“神话”的聚会。
“那我们的境况可危险了。”林天纵哼道,口气里不但没有恐惧,反而还有种等不及敌人挑衅的亢奋。
“是啊!也许很危险,你们怕吗?”滕霁回头看着他们,故意道。
“怕?哼!我的字典里可没有怕这个字。”武绝伦狂妄地道。
“跟着你这种主子,我们还有怕的时候吗?”丁略看着滕霁,说得无奈,但脸上的表情却写着认可。
在经历过一连串的事件之后,五行麒麟对滕霁这个人的感觉已渐渐有了转变,从最初的排斥、反抗,到最近的接纳、信服,滕霁在他们心目中,已与麒麟王画上了等号,虽然他们之间的情谊还称不上融洽,虽然还是偶有斗嘴斗气,但是那份同一阵线的默契已然形成。
祥和会馆的人几乎都看得出来,五行麒麟已承认了滕霁,承认他是他们的王了
滕霁迎向丁略的目光,第一次真心地笑了。
他终于有了真正的伙伴,这是长年来一直在国外孤立成长的他最希望得到的,这些年来,他拚命学习各种知识,接受各种特殊教育和训练,为的就是成为一个配得上他们的麒麟王,他想成为他们最能倚赖的靠山,想赢得这五个比他年长的男人的信任!
他永远不会忘记父亲对他说的一些话
“没有五行麒麟,就没有麒麟王,真正的王者永远需要辅佐的大臣,你得靠自己的力量去获得他们的认同,否则,祥和会馆將只会是一盘散沙,麒麟王也只不过是一个空无的头衔罢了。”
他很清楚,十多年的消失让他和丁略他们之间有了隔阂,而两年前的突然现身,更造成了他们的困扰,但他一直有信心可以化解他们对他的心结。
他会用一切去证明他存在的价值,证明他將是最适合他们的麒麟王!
如今,所有的努力似乎已见成果,也许他和五行麒麟之间的关系离他要的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他要的也不是五只唯命是从的忠狗,而是五个即使他倒下了,也能替他撑起祥和会馆的强力支柱。
所以,他用各种方法来测试他们的底线、激化他们的弱点,方阔的自卑,丁略的骄傲,江洵的顽性,林天纵的叛逆,以及武绝伦的二心
他希望他们每个人战胜他们性格中的最大缺陷,然后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一起领导祥和会馆走向未来。
他需要他们,需要他们五人,一个都不能少。
“呵说得也是,我想,你们早就被磨练得浑身是胆了吧?”他笑着回应丁略的话。
丁略、江洵、方阔、林天纵、武绝伦,五个人各露出不同的表情,因为他们同时想起了自己被滕霁恶整的经过,真是各种滋味全都点滴在心头啊!
滕霁噙着笑意,转身大胆进入会场内。
“他真是嚣张。”方阔啐道。
“而且猖狂!”林天纵哼道。
“他太精了。”丁略苦笑。
“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种人?”武绝伦拧眉。
“我们该庆幸,他不是我们的敌人。”江洵说出了重点。
其他人心有同感地点点头,他们可不想去对付一个像滕霁这样的敌人。
“走吧!我们最好盯紧他,我想,神话这次一定会冲着他来。”江洵警告道。
他们心下警觉,同时快步跟上滕霁,围在他的身边,小心防范。
会场里人潮众多,有不少是商场上的大亨,滕霁忙着和许多人寒暄,看不出有半点紧张情绪。
远远的角落里,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女孩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滕霁,她长得纤细清秀,肌肤仿佛白绢一样异常白晰,相对地衬出她那头黑羽般乌亮的长发,以及一双黑得毫不留情的冰冷眼睛。
她的气息轻且浅,围绕在她周遭的空气没有一丝温度,木然的神情像是千年玄冰雕刻而成,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嗅不出七情六欲,因此,虽然她的形貌是如此年轻,但浑身却透着一股令人凛然的寒意,让人一靠近她就忍不住打哆嗦。
她一身v领无袖黑色礼服,没有任何首饰妆点,干净冷冽一如她给人的感觉,没有一点点青春气息,好像个遗世独立的个体,冷冷地自闭在另一个空间,不受人世流转的干扰。
在她身旁,一个风情万种、美艳高挑的女人边啜着酒边以冷诮尖锐的语气对着她道:“这个麒麟王实在太碍眼了,看了就讨厌!他就不能乖乖当个天真无邪的十九岁大男孩吗?”
她的目光没有离开滕霁,只是淡淡地回应那成熟美女:“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才十九岁就能统领五行麒麟,没有点能耐,怎能做得到?”
“你还称赞他?他可是杀了不动和不老的凶手耶!”美女瞪她一眼。
“这是事实,以他能扳倒难缠的不老看来,他的确够资格成为麒麟王,也难怪天神想网罗他。”她的神情漠然。
“啧!你还是这副天塌了也面不改色的死人脸,我真好奇你懂不懂什么叫喜怒哀乐?”美女两手一摊,翻了个白眼。
“我不需要太多情绪。”她道。
“你这种人真是太无趣了,对任何事都没感觉,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美女嘲讽地瞥她一眼。
“人活着只是为了呼吸。”她用平板的声音宣称。
“天哪!这是什么鬼论调?人活着就是要用力去感觉啊!爱就要爱得要命,恨就要恨得要死!喜欢就不择手段去抢,讨厌就毫不容情毁掉,这样才叫活着!”美女夸张地比手画脚又捶胸顿足。
她缓缓转过头,看着情绪总是极度外放的伙伴,清冷地道:“情绪起伏太大,当心皱纹又跑出来了。”
“什么?”美女脸色大变,马上从皮包里拿出镜子检测自己的脸蛋。
她又將目光移向滕霁,若有所思地道:“外传麒麟王与五行麒麟不合,但看他们的样子,我倒觉得他们之间有股看不见的力量紧紧联系着”
“有吗?”美女从镜里抬头,扬了扬眉。
“瞧,五行麒麟站在滕霁四周,看来似乎漫不经心,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正若有似无地保护着滕霁,五个人站在五个不同角度,防守得可真严密。”她观察得非常仔细。
“哼!遇上我们,防守得再严密也没用。”美女冷笑。
“不能太大意,以我对滕霁的研究,他会冒险与五行麒麟一起出席就表示他有备而来。”女孩严肃地道。
“那又如何?他就算知道这是个陷阱,也绝对猜不出陷阱里有什么东西在等他。”美女眼中杀机一闪。
“的确,他绝对猜不出我替他准备了什么惊喜”女孩垂下眼睫,脸上难得地浮现一道冰冷的笑意。
美女像是见鬼了一样瞪大眼睛,以一种惊奇的语气低呼:“哇哦!我有没有看错?你竟然在笑!”
她一怔,抬起头,蹙眉道:“哪有?”
“有!认识你五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露出笑容”美女诡异地直盯着她,沉吟了几秒,又道:“是因为滕霁?对付他,你觉得很快乐?”
“我不知道什么叫快乐。”她冷漠地道。
“是是,你是不知道,因为你根本没情绪,这大概是天神最喜欢你的原因吧!起码你从不会闹脾气。”美女挑起一道眉,冷嘲道。
“也许吧!”对于伙伴的话她一点也不生气。
“啧!我们四天王个个都是怪胎,不过最怪的大概是天神”美女还不停嘴。
“别乱说,不乱。”她冷冷轻斥,年轻的脸上自有一股威严。
“是是是,不可以批评,他是神,我们得尊敬他真是,啰唆的不老死了,我还以为耳根可以清静些呢!没想到还是被你念”美女扮了个鬼脸,乖乖住了口。
他们“四天王”里的“不动”是个只知道乱放箭的行动派;“不老”则是自以为是的啰唆老头,那两个人她从没什么好感,倒是对眼前这个“不惑”她总是敬畏三分,主要的原因是这家伙聪明得吓人的头脑,以及怎么也让人看不透的个性
“四天王”中,不惑年纪最轻,却也是四人中最厉害的角色,她无欲、无喜、无恨、无忧、无惧,她只是不停地替天神完成任务和工作,像个机器人一样,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她,根本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但这也是她最可怕的地方,因为一个没有人性的天才,大概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我们只要效忠天神就对了,其他的就不必多想。”她又道。
“知道了、知道了”美女嘴角微沉,讥讽地挥挥手。
“专心点,该动手了。”她看了看腕表。
“是吗?太好了,我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美女阴狠地笑了。
“那就开始行动吧!我想,麒麟王应该也等得不耐烦了。”她抬头看了滕霁一眼。
“他就要尝到苦头啰!”美女笑得像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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