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己军士气大盛,敌军连一战的勇气都欠缺,夺取冀城似乎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然而,日复一日的“诡异”夺城得粮的现象背后,到底有无隐藏着马岱的阴谋?与先前干脆利落地横扫半个凉州地情况形成鲜明对比,马岱现在的举动只能用窝囊来形容。
这强烈的反差,怎能不令人生疑?同时,以现有的粮草,如果继续进击,一旦三日内拿不下冀城,整支铁骑大军就将陷入粮草断绝地死局之中。 届时,就算想撤退。
也是去无可去,只能在粮尽军乱中走向覆亡。
退?虽然粮草足够让大军撤回雍州的扶风郡,但这一退,也就等于放弃了凉州的所有权。
几十年来,韩遂为了成为西凉之主,也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结拜兄弟都杀了三个(边章,北宫伯玉和马腾)。 放弃西凉。 简直就等于是杀了韩遂。
韩遂踌躇反复的模样,不自觉地就影响了其麾下众将。 马玩、程银等人显得更加焦急,成宜则是心中更增忧虑。
“赌了!”对凉州难以割舍地情结,促使韩遂下定了决心。 猛地一拍桌案,他长身而起,厉声说道,“马岱如果在冀城更好。 只要胜他一仗,那些反复之徒就该知道。
到底谁才是西凉的主人!”
“吼~!”马玩、程银等人一拍胸脯,兴奋地高呼道。
。
冀城西北50里,一万三千余骑正屯扎于此。
中军帅帐之中
“韩遂已入瓮中!”司马懿指着地图,从容淡定地说道,“这汉阳大地。 就是他的曝尸之所。 ”
魁雷次子狂风沙愕然说道:“司马先生为什么这么笃定?韩狐狸手里也有一万来骑,真正打起来,也要费点力气!”
与狂风沙存有同样疑惑的,还有另外几个羌部地首领。
这次的作战。 马岱并没有动用收降过来的韩遂旧部。 那些兵马跟随马岱时日尚短,军心还没有完全归附,一旦在战场上遭遇旧主,谁也不敢担保他们是否会哗变。
深知此战关键的马岱自然不愿意去冒这风险,这里地一万三千骑都是来自羌部。
“呵呵……”司马懿淡淡一笑,摇头说道,“根本不需要跟韩遂拼死拼活。 只要时间一到,他想不死也难。 ”
“啊……?”帐内疑云更生。
…………
送走各羌部首领后。 马岱略显踌躇地对司马懿说道:“仲达,事情当真会像你说得那么简单?”
“马将军放心!”司马懿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在三日前,懿还不那么确定。 但在此刻,懿已有八分把握可以击溃韩遂。
懿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只有一事……”
“什么事?”马岱英眉一挑,急声问道。
“马将军已失去了止水之心……”没有立即回答马岱。 司马懿反而向他提醒道。 “接下来与韩遂之战,马将军如果不能暂且按捺住焦急心绪。 很可能会功败垂成。 ”
马岱神情一滞,微怔片刻后,点了点头。
与韩遂的恩恩怨怨,在未来的几日内即将做出了结;六年多来,一直铭记心头地家族血恨终于能够得报……一切地一切,让马岱日渐沉稳的性情突然变得失衡起来。
“懿唯一担心地是,破敌之后,能否顺利擒斩韩遂……”见马岱逐渐地平复着心绪,司马懿笑着说道,“不过,以六月惊雷首领地精明,应该不会让韩遂逃脱。
除非,他能身化无形,或是背上双翼……”
马岱也笑了起来。 韩遂又不是鬼神,自然是不可能身化无形,背上双翼……
“仲达,苏则可靠么?”逐渐地收敛笑容后,马岱又向司马懿提了个问题,“咱们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要挟到他!”
“对苏则这种人,要挟只会坏事。 相形之下,大义名分更加有效……”司马懿微笑摇头,“他是个心怀社稷黎民之人,分得清形势。
他如果帮了马将军,或许一战就能了结凉州之争,短时间内就能恢复凉州安宁;反之,他要是帮了韩遂,只会把西凉拖入长期混战的泥沼,到那时,他就成了祸害凉州子民的罪魁之一了。
虽然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但懿敢断定————苏则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马岱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随即掀帘出帐,仰望一碧如洗的苍穹。
突然,他双膝跪地,双臂高举向天:“大哥,我就要替屈死的马家冤魂报仇血恨了,你在天上一定要替我盯好韩老狗,我要生擒了他。
他杀了我家一百三十四口,我就要割下一百三十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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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一骑快马驰入军中。
片刻之后,一万三千余羌骑在马岱地引领下,带起漫天烟尘,朝冀城方向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