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可看我和‘幸福’擦身而过,也不肯帮我。”
“我要是真这么做,不是帮你,而是害你。”他猛摇她的肩,想摇出她脑袋暂时清醒。
“你执意不肯?”她走上前,捧住他的大脸,强迫他在她受尽委屈的小脸前方思考。
“没得商量。”扭开头,这时候她的委屈不管用。
“好吧,不勉强你。”她掉下双肩,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一?四。一会儿就接上线。“你好,麻烦帮我查查‘我爱红娘’征婚社电话。”
对方还没查出号码,硕侨的大手已经一把抢下话筒,霍地挂上。
“你搞什么鬼?”他暴吼。“我只是想找人帮忙。人家说远亲不如近邻,你这近邻既帮不了我,除了找陌生人,我哪还有办法?”她应得理直气壮。
“你气死我了,贞操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以看得这么淡薄?它是婚姻的信任基础,不可以说扔就扔!你要牢牢记住我的话,贞操是保障婚姻的不二法门,不能轻忽。”
他用一大串“不”字,想拉回她的偏差人格,可惜小语头壳突然停电,消化不来高深道理。
“刚刚那女人没把贞操看得多重,不也钓到你这个好男人,我不明白,为什么留下它,才会保障我的婚姻幸福?”她摇摇头,问得困惑。
若是他因性爱上她,她只会感激,不会舍不得世人眼里珍贵的第一次。
“你想气死我吗?告诉你不准、不行、不可以,你就乖乖照做,懂了没?”他鬼吼鬼叫,情绪大大失控,就算在面对事业危机时,他都没这样失控过。
她猛地摇头,不想配合他。
“不准摇头,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你没结婚前真和哪个男人上床,就别再来找我,我再不认你。”
他认过她吗?认她是什么?妹妹、朋友、恩人、邻居总之,他的认定和她想被认定的身份不一样。
“走!我带你去吃饭,看看喂饱你,你的脑筋运转会不会比较正常。”他不容置喙地拉着她往外跑。
现在要是有任何一种方法可以驱散她脑里的莫名其妙,就算再荒谬,他都会去试试。
* * *
小语失眠了,正常人的睡眠时间是晚上十点到隔天早上七点!而她的睡眠则是从清晨六点到下午四点,可她连连失眠好几天。
每每一闭上眼,那个穿红内衣的女人就对着侨哥哥招手,每每一闭上眼,结婚进行曲就马上在她耳边响起。清晰的影像中,侨哥哥挽着别人一步步走过红毯,然后一阵扯心裂肺的痛楚迫得她不能不睁开眼,告诉自己那是恶梦。
她决定出门走走,让身体的疲累和心理的成正比。
走进诚品,一排排的书目在她眼里全成了江硕侨三字,眨眨眼,想挥去眼前的幻影,却是如何都不能。
叹口气,她放弃看书,走出书局,黑压压的天空不知何时已飘起蒙蒙细雨。她犹豫着,要不要冲入雨阵跑回家?算了,反正不赶时间,等等吧!何必弄得一身寒。
雨越等越大,细细雨丝成了斗大雨滴,几万几亿颗敲在地面上发出震耳噪音,这会儿更走不成了,她的犹豫再度让她进退不得。
她常常犹豫、常常下不来决定,所以她的爱情在犹豫过八年后,仍然要拱手让人。
童昕提醒过她要积极,但她又怕怕这一积极,她连他身边都待不下去。
心惶惶然,她找不到自己的定位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
全黑的宾土车在对面车道停下,小语的眼神被下车的身形抓牢视线。
是他!脚不由自主地踩出骑廊,但两模糊了她的视线、雨声掩盖住她的呼唤。
小语拼命拨开眼上的水珠,想看清认明,可雨水偏偏乐于和她作对。
不管了,她穿越人行道,不介意雨水浇湿身体、浇出寒意,执着的意志只想证实他是他。
她停在车旁的法式餐厅,从落地玻璃窗往里望,视线搜寻过每一张男男女女的脸,笑着的脸、皱眉的脸、没表情的脸然后,她看到他了,证实他是他。
他正在里面和那位xx电子的千金小姐用餐,他们看来很幸福、很愉快,融洽的气氛插不进一个浑身狼狈的外人。
转过身,小语面对车水马龙的马路。然后呢?她自问。
证实他是他,下一步要做什么?跑到面前对他说声哈 ,像以前一样撒撒娇,说她饿昏头,不请自入地侵占他们的独处?
可做了这些又如何?他仍是要娶别人,他仍是不爱她,不是吗?
当第三者,她没条件;当破坏者,她缺乏杀伤力,这样的她凭什么来捍卫自己可怜的恋情?
雨又下得更大,她想起那段他刚失去宜芬的日子,她陪他走路,不断不断走,走过大道走过小巷,走过晴天、走过阴雨,走过好的、不好的回忆。她静静听着,分享他每一寸心情,那时候的陆小语多么幸福。
现在,他身边有了另一个聆听者,再也不需要她,懂事的人会默默离开,不造成他人困扰,可是任性的她选择留下,留下来做什么?无解。
音乐从附近商店传出,歌声一字字敲击着她残破的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爱情不是我想像
就是找不到往你的方向 更别说怎么遗忘
站在雨里 泪水在眼底 不知该往哪里去
心中千万遍不停呼唤你 不停疯狂找寻你
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 还是该勇敢留下来
我也不知道那么多无奈 可不可以都重来
重来吗?不!就算是重来她仍旧会爱上他、恋上他,她学不来后悔呀!
呆呆想过多久,她不知道,表面被雨水弄湿再看不清楚,望着雨,沉重的水把她的心淋得更湿、更重。
“小语,你怎么在这里?”
硕侨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眨眨眼,想确定声音来自他。
“我”我的后面要接什么?她想不出来,浑浑噩噩的回忆里找不出自己站在这里的原因。
如果这时候能够昏倒多好,她就可以不用面对一堆找不到正确解答的考题。
“该死!你全身湿透了。”他在她耳畔怒问。
这话不是疑问句,可她自然而然蹦出答案。“我忘记带雨衣。”
“我知道!”他拉着她,把她塞入车中,打开暖气、用他的西装外套把她牢牢里起,然后扬长而去,完全忘记车外头还有一个打扮入时,风华万千的女人,她也忘了带雨具。
* * *
这回她真的生病了,吊上点滴、打过针,硕侨坚持她住院观察。因他认定,坐在轮椅上的于优照顾不来重感冒的小语。
他把工作带进病房,手上没停过、嘴巴没离过手机,他的忙碌不需要别的事情来佐证,可是,他还是留下来,为了他的小语留下来。
一个最忙的看护和一个最忙的病人,他们搬来小柜子充当书桌,两人各据一方,他为新企画案忙、她为故事的尾声忙,滴滴答答的键盘声从两个人的指尖流泄出来。
护士小姐进门,帮她换上新点滴。不苟同的对小语说:“病人不应该工作,要好好休养,病才会好得快。”
“我的工作进度已经落后很多,再不加油会被开除的。”那几天为了他,她写不出半个字,现在有他陪着,情绪正好,此时不写更待何时。
“到时我办一个出版社给你,你爱几时交稿就几时交稿,看谁敢开除你。”硕侨没抬头,盯着电脑荧幕说话。
“你也不对,你是来看护病人的,怎也把工作带进来,你们打算占多久床位?”护士小姐没好气地对硕侨说话。
小语回了句:“我们不出院你会被院长骂吗?没关系,我家侨哥哥会开一间医院,请你去当护理长,到时你要不要让病人出院,权力都掌控在你手中。”
“你们两个,唉”怪病人再加上怪看护,谁能拿他们奈何?
硕侨笑开,抬头对她说:“护士小姐,这病人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她很固执、非常固执,你要是不顺着她,她会气得心脏病发作,到时转送加护病房会更麻烦。”
花钱的大爷都坚持了,她这小小卡的护士能说什么?“随便你们,不过吃过午饭要记得吃药。”
“好!我一定记住。”小语合作地点点头。
“还有,记得十二点一定要准时吃饭。”临出门,她不放心地又转头叮咛。
“遵命,护士小姐!”硕侨关上电脑,站起身,遵照办理,他把小语的电脑做了相同处置。
打开饭盒,他和小语一人一口,很快把饭整盘吃光。
“你吃这一点点够吗?”
“等睡过午觉,再找人帮我们送下午茶来。”他拿起小语擦过嘴的纸巾就往嘴抹两下,然后避开针管,躺在她身侧,和她共用一个枕头。
这算不算间接接吻?算不算“芙蓉帐暖度春富”?小语心中暗自窃喜。
“侨哥哥,你在这里照顾我,会不会延着公事。”
“你在怀疑我的工作效率?”侧过身,凝望她的眼睛,那水盈盈的瞳眸像一潭深水,诱得人不由自主的想动手探勘。
他喜欢和她这样接近,这种接近让他很安心、很放松,他喜欢弥漫在他们中间的淡淡幸福感,像夏夜中绽放的茉莉香,叫人心畅神怡。
“不是,我的意思”
他截下她的话。“我喜欢和你一起工作,那会让我紧绷的情绪变得松懈,不知不觉就把事情完成。”
“我也是,和你一起做事,看到你认真专注的表情,我会督促自己更努力。”
“好吧!既然如此,若你改得掉夜间工作的坏习惯,我就在办公室里摆一组桌椅,让你写稿,以后我们一起工作,好不?”
“真的假的,安排我到你办公室里?万一,那位某某电子的千金小姐‘性致高昂’,你的‘需求正炽’,我在旁边你岂不是很不方便?”
“你不懂得回避吗?”他用手指送她一个爆栗。
“我干嘛回避?就地找掩护就成啦!说不定还可以从‘活体实验’中学到不少高超技巧。何况她来、我出门,几个回合下来,别人不就知道你在做坏事了。”
“你这个小坏蛋!”
“我不坏,只是好奇,要是你肯教我”
“想都别想!”他一口否决她的提议。
“好啊!不想,用做的。”她闭起眼,一鼓作气,把柔软的唇凑上他宽宽的唇瓣。
香香甜甜的滋味闯入他的知觉,他有短暂的迷惑,忘记身前的女人是谁,他放不开她,她的唇线优雅完美,没有画上红滟的唇膏、没有人工合成的香味,她的唇是自然甜蜜。
辗转吻着她的柔软,他的手环上她的身子,仿佛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仿佛她本就是他的一部分,他轻轻吸吮、吮住她的心、她的思考、她的爱
他的吻像春风、像文火,一寸寸腐融了她的意志上分分吹散她的悲愁,她不自己地陶醉在他迷人的吮吻里。
文火添上薪柴,他的身体加了温,节节上扬的体温加遽他的动作,他的手从她的衣摆下方往上探,一接触到柔滑的如脂肌肤,他沉沦了缓缓地,他的手抚上她胸前的挺立,小小的花蕊在他手中逐渐绽放。
“嗯”一声嘤咛把硕侨拉回现场,天!他在做什么?她是小语、是妹妹啊!忙松掉她,却又不舍推开她的身子,硕侨把她紧紧抱住,不教她看到自己的尴尬。
“侨哥哥,怎么啦?”不是很美好吗?这和她在小说里看到的情节一样美丽浪漫,为什么说停就喊停,是她不够吸引人吗?
“没事!病人要乖乖睡觉。”他粗嘎着声说。
我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他不停不停对自己催眠,不停不停深呼吸,直到冲动平复,直到他又记起来他是她的侨哥哥,记起来乱伦是一件非常非常糟糕可耻的事情。
“侨哥哥,我觉得”她想说话,却猛地被他捂起嘴巴。
“你没有感觉,没有悸动,只有和你最喜欢的男孩接吻,你才会有感觉。”他不断地重复这些话,把它们当成必考重点,强要把它们灌进她的脑海里。“知不知道、懂不懂?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有。”她顺从地说。
“很好。”他安下心、喘口气,再次把她的脸压在胸口上。
“可是”她还有话说。
“可是什么?”
“可是,那是我的初吻”算了,初吻就初吻,不给他还要给谁?不计较了,窝在他怀中,享受他淡淡的体香,谁知道这个怀抱还能让她窝上多久?
“喔!”他呻吟,头痛毙了。
他居然夺走小语的初吻?在他心目中,小语和未成年少女代表的意义相同,这样的他和xx之狼有什么差别?头痛、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