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我好,如果你认识其他女孩,你一定会明白,我一点也不值得你这样——”
“我说了,除你之外,我谁也不要!”
黑凝像是故意没听到他这句话,唇眉有淡笑,径自再道:“也许到时,你还恨不得我自你眼前消失,别再打扰到你。”
黑炼仍是摇头“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你不是打算回研究所吗?在那里,只剩下你和我,我会一天比一天更爱你、更迷恋你——”
黑凝制止了他的话,一抹无奈在她眼底堆积。
她知道黑炼一定会这样!他的耐心,她是见识过的。
要是趁他不注意,将他冻成冰棍,不知道有没有办法逃开他?这念头甫成形,立刻又被她自己给否定掉。
她有本领在拂指之间将任何人急冻成冰雕,就只有黑炼不吃她这套,他只要脑子里“想”着火,便可以烧融掉一切,比喷火龙还厉害真教人怀疑他的基因里有没有这种千万年前的古老生物。
“我不回研究所了。”黑凝折服于他的纠缠,但脑中也有另一个打算成形“就在这里过一段日子吧。”顺便也让他有机会认识比她更好的人,然后,决定放弃她,到时候她就可以孑然一身回到研究所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活下去。
“都好,你去哪,我就去哪。”反正他跟定她了。
“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她与他一样,几乎都只能算是初次踏入这陌生的世界,也许在被人从孤儿院领养进研究所,成为实验白老鼠之前,他们曾是这个世界的一分子,但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反正我们爱往哪都没人管得着,就走一步算一步你!购诹独止鄣奶煨院退?耆?喾矗你趴你氖郑?蛭你雷约涸傥障氯ゾ突嵘肆怂你br />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放开这双柔荑。
只要能轻轻揉握着,他就心满意足了,他一点也不贪心的,可是他不能。
他的情绪波动比她强烈许多,不像她内敛,所以他的特殊能力也总是忽强忽弱地彰显在外,只要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会伤害她,而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牵手,不过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为什么对他与黑凝而言,却是如此困难重重?
他看着黑凝的双掌被他煨得好红,掌心的皮肤上更有一层薄薄水湿,她轻轻抡拳,溢出指缝的水滴子化成了一片片莹白的雪花。
黑凝正巧抬眸,觑到他盯住她的手,察觉他眼神及眉峰传递出来的讯息。
“不会疼的。”黑凝开了口,发觉自己竟然在扯谎,只为了安抚他的自责与不舍。
“有时我真是该死的嫉妒那群白老鼠,他们可以彼此拥抱安慰,而我们呢?!”黑炼恨恨开口,火光又在他周身凝聚。
黑凝不想谈论这种已经注定成为事实的话题“走吧,我们还要找落脚的地方,否则天一亮,遇到人就麻烦了。”她讨厌和人相处,因为不擅长。
“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变身成老鼠还是豹,不会被人追打的。”
“一个全身着火的男人,没资格取笑别人。”一只老鼠跑过街,不一定有人会闲来没事追着它打,可是一个“火男”逛大街,不吸引大批人潮围观才有鬼。
“控制情绪、控制情绪。”他懂他懂,只是要做到太难。
两人一前一后、漫无目的走了许久,黑凝专挑暗巷走,摆明就是不想与任何人打照面。
可惜她料想错误,因为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通常都发生在阴暗窄巷之中,例如现在——两方拿刀执棍带枪的人马正挡住巷道,相互叫嚣,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借过。”黑凝无视于他们的存在,也不打算介入他们此时的火爆冲突,她从左边人墙挤出来,再挤入右边人墙,黑炼则是紧紧尾随。
“慢着!”
两方人马围住了黑凝和黑炼,原本准备用来厮杀的工具现在全指向两人鼻尖。
黑炼一闪身挡在黑凝面前,用冽眸扫视众人,毫无恐惧。“做什么?!”
其中一方的带头者指指地面,黑炼低下头去看。
只见他与黑凝脚下的那片泥地上画了好几处图形,每个图形中央分别有写“左”、“右”两个大字,不过有些模糊,因为被他和黑凝的脚丫子给踩坏了。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踩到什么?!”双方人马恶声恶气地吼道,虽然身高不比黑炼来得高,但仗恃着手上有把枪,咆哮的声音半点也不畏惧。
“不知道。”鬼画符吗?黑炼望着黑凝,后者同时回以摇头表示不知。
“我们正在谈判这块肥地的势力范围划分,已经吵了一整夜,好不容易吵出八成,被你们几脚一踩,全糊了!”吼完,身后的小弟跟着扬刀举棍,呼嚷着“让他死、让他死”
一块肥地,以右半部的经济效益最大,那里是地下赌场的大本营,油水满满,光是每日的赌金就上千万,可以让人一夕致富,也能让人一无所有,再加上黑枪市场、毒品总之是一片金矿地。
而左边那块,不提也罢,除了菜市场微薄的保护费外,就只剩下公共厕所门外,一次五块钱的卫生纸收费。
所以两方人马争也是争右半块版图。
“这有什么难的?这样不就好了。”黑炼一脸无趣地以脚尖在那块泥地上划分“左边给你,右边给他。”瞧,他只花两秒就解决问题,哪像他们庸碌,还得浪费大半夜的时间。
好,走人。黑炼与黑凝准备退出战场。
黑炼的肩头同时被两只手掌偷袭,一只是硬揪住他的衣服,一只则是赞赏兼哥俩好似地拍拍他的臂膀。
“你玩我吗?!”分到左半块的头儿理所当然会发飙!
“好好好,就这样分!”分到右半块的首领眉开眼笑,嚼着槟榔的红嘴咧得好大。
“谁知道这对男女是不是你们那边派来的奸细!”
“什么奸细?!我们才不会玩这种小人手段,那是你们左派才耍得出来的贱招!”槟榔渣一吐,空出嘴巴来骂人。
“你们右派才无耻下流,上回我小弟只是不小心跨过我们双方中央那条界线,你们就打断他那条腿!”
“帮规明文规定,只要越线,哪里越就砍哪里。”他很守法的——守他家黑帮的法条。
“妈的,你们这群流氓——”
“大家都是同一挂的,我们流氓,你们土匪,不用为清白啦!”只差嘴上没叼颗手榴弹、肩上再扛把冲锋枪,还敢用死老百姓的口吻数落人,?恚?br />
“炼。”黑凝轻唤,得到他的注意时,她轻轻扬颚,表示她要走了。
黑炼知道她无法忍受和一大群人共处,况且这群人身上酒臭烟臭汗水臭,熏得几尺之内没野狗野猫敢靠近,他还是早早带黑凝离开这里的好。
“等等!”
双方在争吵间还是没分神让两人溜走,尤其是两边头头的手掌还搁在黑炼肩上,哪有可能让他们走得神不知鬼不觉?!
“我们还没吵完,你们这两个始作俑者想去哪?!”两边头头异口同声。
“你们吵你们的,我们还有事,没办法等你们讨论出结果。”
“你想得真天真,在事情没解决之前,你敢离开一步,我就挑断你的脚筋,看你怎么走!还有你身边的女朋友,哼哼”左派头头——也就是分到没有油水地的矮男人撂下威胁。
“女朋友?”黑炼乍闻这三个字时,眼眸瞠圆,好似听到什么非常令他惊奇的字眼,对于左派头头的威胁倒是没半点反应。“她是我的女、朋、友?”长指不停在黑凝及自己鼻尖来回,想确定这个词是否正是用在他们身上。
“难道不是吗?抱歉抱歉,我以为你们两个是情侣哩,你们还满配的”左派头头话还没说完,就见到黑炼笑得好开心,火热双掌诚心诚意地包覆住他的手,不断谢谢他。
“好,不用分什么左边右边了,这一大块地全给你了。”黑炼像个主宰生杀大权的皇帝,龙心大悦,一声令下,大方赏赐。
情势逆转,刚刚还惨兮兮只划分到左半部的左派头头一时之间左右通吃,他还没弄清楚自己说了什么有价值的句子,能获得赞赏,只知道自己的手像是被两台高温熨斗给夹击,手心手背都传来烧烫的疼痛。
“放、放手好烫!好烫!”左派头头忙甩开黑炼的手,他的手几乎已经烧红,看到巷边有桶储水,也不管那水干不干净。立刻把手朝水里一搁,隐隐约约还看到像是高热物体遇上水时会冒出的白烟。
“喂!你刚才不是说要把右半部分给我的吗?!凭什么现在全都要给他?!”右派头头为自己莫名其妙丧失的权利不满叫嚣。
“因为他说凝是我的女朋友。”黑炼像在说着今天是好天气那样轻松。
“就这样?”右派头头不可思议地问。
黑炼毫不迟疑地颔首。这个理由够充足了。
“那我说她是你老婆好不好?地盘全算我的。”诓他呀,随便讲讲都行吗?
“好呀。”黑炼接受这个更好的称呼。还真的咧,这个男人是傻子吗?
“你好我不好啦!”左派头头火气又上来了“你是墙头草呀,谁给你好处你就往哪倒?我还说她是你儿子他妈咧!”他一语双关指着黑凝骂。
“这个好,我喜欢,这块地还是给你好了。”黑炼又改变心意,火掌拍拍刚刚被他烫伤的左派头头,这一拍,差点换左派头头身上那件衣服烧起来,幸好这回他很克制自己的好心情——听到大家将他与黑凝看成一对,他心里非常高兴,无论是女朋友、老婆,还是孩子他妈,都是他希望的结果。
黑凝睨过来的眼神有点冷,黑炼感觉到了,但不以为意,只顾着呵呵傻笑。
“吼!最欠揍的是这家伙啦!”双方头头终于发现黑炼才是最应该先被铲除而后快的对象,两人摔了手上的刀,铿铿锵锵,身后两帮小弟接收到暗号,立刻准备开打。
“喝!”左右两派众小弟亮刀,摆出架式。
“真的要打?”黑炼兴致颇高地挑起眉峰,完全不像一个准备挨打的人该有的反应。
“炼。”黑凝只说了一个字,就足以让黑炼知道她在教训他了。
“还跟你客气?!来啊,把他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右派头头撂话。
“好!”左派头头附和。
左右两派合而为一,共同对付黑炼。
“我来就好,你站远一点,我很怕弄伤你。”黑炼对黑凝笑得好温柔,一点也不在乎她那张冰人脸会让多少人却步,他就爱看她酷酷的。
“别惹事”告诫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她就看到黑炼快快乐乐冲到双方人马间开扁。
黑炼像只好不容易野放的兽,野性出了柙,再无顾忌,开始扑咬任何出现在眼前的猎物,带着些戏耍的味道,爪子拨拨猎物,又不急着撕裂,咧开的嘴沉笑多于咆哮,享受着难得的乐趣。
面对以一敌多的场景,他的表情没有害怕,只剩满满的雀跃,仿佛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几年,在黑夜中,他衣裤外露出的古铜肤色泛开薄薄橘焰,黑凝看得清楚,可惜左右两派的人似乎仍未发觉,还是朝着黑炼挥刀相向。
黑凝并不替他的安危担心,因为对特殊能力者而言——尤其是他们这类人,要被刀枪给砍伤,很难。
一柄开山刀砍来,黑炼摊掌去挡,刀锋在抵达他皮肤前一公分,被融成软软铁泥。
一颗子弹射来,银亮亮的弹头好似将黑夜划成两半,速度快得让黑炼没法去阻拦,但对一个全身如同高热炙焰的男人来说,靠近他肤前的任何金属物都形同废铁。
弹头在射进他脑袋前被融为铁水,啪答一声溅在他颊边,黑炼像抹去一滴无心落在他脸上的小水滴一样,将它擦掉。
这个动作让左右两派人马像定格般,一动也不动,没人敢用力喘口气。
那是铁铮铮的弹头呀!而不是软趴趴的液态水!
终于,开始有人发觉到黑炼身上燃起来的火焰,尤其在暗夜里,无袖紧身上衣所露出来的那两条结实手臂,看起来就像两支火把。
“妖、妖怪!”
不知道哪一派的人先发出惊呼,惶恐的叫声仿佛瘟疫散布,以神速传递开来,接着,众人纷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与黑炼保持安全距离。
“啧啧,靠过来一点呀。”黑炼没隐藏自己的特殊能力,手里把玩着火焰,右臂一甩,火焰化为长长的鞭子,打在地上,喷溅起红艳的星火。
“哇!”
一声声没命似的尖嚷破喉而出,两派人马顾不得狼狈、管不了窝囊,更无心再争地盘,眼下逃命比什么都重要,谁也不想尝到被火鞭抽上几记的滋味。
“就这样?不是说不跟我客气,还要把我揍得连我妈都认不出来?”真扫兴,难得他还想好好跟他们玩一玩哩。“凝,真无趣,我们果然——”
他猛然噤声,偏过头,没看到黑凝人影。
“凝?!”
整条暗巷只剩下他一个人。
“凝——”
文中引用歌曲“一串心”作词:孙仪,作曲:刘家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