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一圈人搀着伤者唯唯诺诺退走,白若云这才走到院外,轻声道:“大哥,竹弟一会儿是不是也要过去?”
白若松浓眉拧死,道:“竹弟早已到了。你也知道,他一贯最听二叔的,二叔说话,比四叔都管用。他一会儿要是说什么无礼言语,你可千万担待些。”“都是自家兄弟,不至于。”南宫星跟在那兄弟二人后面,向身后打了个手势。
雍素锦、崔碧春心领神会,一左一右飞身而起,踩住院墙几个起落,便抄到他兄弟二人之前丈余,两抹倩影轻轻松松便隐入墙后,径直往前探去。
南宫星也不去理会他们兄弟谈话,侧耳凝神,只听着周围动静。崔碧春那边转眼就传来几声闷哼,跟着马上安静下来。
不多时,雍素锦一侧也传来一串苦闷惨叫。他在心里暗暗计算,这一路不过走出几十丈的距离,那护行的二位,就已收拾了不下十人。
练武场上,熙熙攘攘聚了竟有六七十人,一眼望去,不是新来门人,就是白天雄的亲传弟子,暮剑阁中其余人等,都已被支应到其他地方。
看那一张张满面杀气的脸,也知道前方演武厅内必定是龙潭虎穴一般。白若松停住步子,一拉白若云的衣袖,摇头道:“情势不对。若云,这情势大大的不对。
我嘴笨,说不出着是什么感觉,但你自己应该看得出来。不行,咱们还是走吧。”“走?”白若云沉声道“我若走了,白家先祖辛苦创下的基业,莫非就这样拱手交给险恶之辈么?”
“可可这”白若松焦急万分的转过身来,看向南宫星道“南宫兄,你也劝劝他吧。我听说二叔下的令中,也牵扯着如意楼,万一把你也”南宫星笑道:“若松兄,实不相瞒,我与兰儿已经私定终身,暮剑阁的事,于我已并非外人的事。
我也不会劝若云兄离开,该来的,早晚要来。白二伯既已经决定走这一步,那最后的结局,他应当不会有什么怨言。”
“南宫兄,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可可是四大剑奴全都在那边门口,这几日二叔一直拿着天下第一剑他、他可能早有预谋啊!”白若松一脸恍然大悟,神色更显慌乱。
此时两女已没有继续潜藏的必要,从左右飞身落到南宫星斜后,各自站定。雍素锦刚一站稳,便讥笑道:“白大少反应机敏,可令人羡慕的紧呐。”白若松脸上一红,扭身看向那一片凶神恶煞,咬牙道:“好,若云,我就陪你进去。白家将来会怎样,我如何也不能错过!”
他们一行迈步过去,场上诸人倒也并不出手,而是整齐有序分开一条路径,杀气腾腾望着从中走过的白若云。
只不过,毕竟其中九成九都是正当壮年的男人,盯着白若远看不多久,目光就不自觉溜向雍素锦踩在无齿木屐上的那双娇美玉足,那雪白细嫩、透着片片晕红的精秀脚掌,登时便引出一串吞咽之声。
很快有人似乎想起什么,人群中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隐约传来血钗这个说法。顺理成章的,色欲被吓得缩了回去的男人们马上又注意到了崔碧春背后的剑,虽说这在他们看来只是碧姑娘的丫鬟,可那把宝剑碧痕却千真万确背在她背上。
原本镇定的众人不觉便显得有些燥乱。血玉钗摇足踏云,一剑夺命碧罗裙。未战先怯的神色,纷纷出现在旁边的门人脸上。比起碧痕和血钗,南宫星就显得有些籍籍无名。
一个新来的好手并不知道这位公子曾经在白家的功绩,紧张之下,只想找个看上去软些的柿子捏上一把,杀杀白若云的威风。
可他不仅选错了人,也选错了手段。那把飞刀带起的风声才刚接近南宫星的颈侧,大搜魂手就已鬼魅般施展开来,银光一闪,飞刀已消失在空中。
惨叫声中,那人捂着中刀的额心,抽搐着倒了下去。江湖中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使飞刀的,若非某家亲传弟子,便绝不能打目标咽喉。
如此时候,南宫星倒也没忘了这点敬意。周围的人并非全无武功的莽夫,自然看得出南宫星这一手有多么漂亮。登时,鸦雀无声。四大剑奴两两分开,让开演武厅的大门,白若云左右扫了一眼,大步迈入。
南宫星瞥了一眼隔邻那间练功房,轻轻叹了口气,也跟了进去。白天雄当然已在房中。但令南宫星有些讶异的是,白天雄的身边并没见到穆紫裳,而只有满面怒容的白若竹,双目如刀死死剜住走进门内的白若云。
白天雄还未开口,白若竹已经按捺不住,抬手指着白若云喝道:“白若云!亏我一直如此尊敬你,你作为早就定下的继任阁主,安心等上几年又能如何?为何要勾结如意楼,生出这么多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