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皇上,等待他的反应。九阿哥自从芙蓉跑进来就几次欲冲上去,被一旁的八阿哥死死拉住。
康熙僵了好久,才慢慢放下举起的刀,深吸了口气,沉声问芙蓉:“谁让你进来的,越当差越不懂规矩了,阿思海,把她带出去打二十板。”
阿思海愣住了,他一时竟觉得自己听错了,二十板?芙蓉怎么受的了。胡思乱想的他,竟忘了遵命执行。
“阿思海!”皇上再叫。
“扑通!”阿思海神色坚定地跪下一动不动。他的举动已明显告诉皇上,他宁可抗旨杀头也不会那么做。
“皇阿玛”胤禵脸色苍白的说:“刚才,刚才是儿臣错了,儿臣——有罪。请您不要责罚芙蓉,她是女孩儿家,怎么受得了这二十板,她是为救儿子才失了规矩的,儿臣愿代受这二十板子。”虽然话是对皇上说的,但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芙蓉,眼中是无限的深情。
“皇阿玛,儿臣是胤禵的哥哥,平日对他失于教导,使他今天犯下这等错误,请让儿臣替受这二十板。”是胤禛。
“儿臣愿替。”是胤禟。
“儿臣愿替。”是胤禩。
芙蓉此时反倒平静了,她已松开抱着皇上的手臂,从容地说:“皇上,奴婢一时情急,做了不应该做的事,请皇上责罚。只是皇上自回京后,寝食俱废,龙体欠安。都说‘怒大伤身’,请您千万保重龙体。阿哥们都是您的亲儿子,又都是孝子,万一皇上龙体有何不适,让您的儿子们情何以堪呀!”
一句“情何以堪”把在场的阿哥们都说得哭了起来。五阿哥刚才本就已经哭了,现在更是泪如雨下。十阿哥边哭边说:“皇阿玛别生气了,是儿子们不孝。要打要骂都行,您可千万别气着身子。”他边说边用袖子擦眼泪。那几个大臣看到屋中哭成一片,也感动得掉下泪来。
“哎——”无奈地叹了口气,康熙满腔怒火早已被儿子们的眼泪扑灭。“来人,既是胤禵要替受板子,就成全了他,告诉执杖的内侍,不能只做样子,给朕认真地打。八阿哥仍按朕刚才说的处分。另罚阿思海、芙蓉两人三个月饷银。都下去吧,朕累得紧。”一转身向内殿走去,路过跪着的阿思海时,停顿了一下,低着头盯了他一眼,突然抬脚向他狠狠踹了一脚,阿思海猛地向后坐倒,旋即又重新跪好。康熙再不看他,径直走了。跟在后面的李德全松了口气,冲着阿思海瞪了一眼,呶嘴让他出去。
八阿哥仍旧被押下去了,临走前,他向芙蓉微微一笑,似是在安慰她。芙蓉知道他不久就会没事,所以也向他报以微笑。
十四阿哥被“请”去挨板子,芙蓉不禁有些担心,可他竟没心没肺地冲她顽皮地眨眨眼,冲着大伙说:“我可有好些年没挨过板子了,今儿个是‘重温旧梦’呀!”他满不在乎笑呵呵地出去了。其他大臣阿哥也陆续走了。
九阿哥走近芙蓉,盯着她看了很久,苦笑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原本就一点希望都没有,就算你不跟四哥,还有十四弟呢!怎么也轮不到我。只是,我真的很想听你说一句话,如果今儿换成是我,你会那样做吗?”他眼中闪出期盼。
芙蓉看他白晰的脸上有两个红红的掌印,可见皇上打时是下了死劲儿的,可他竟浑然不觉,倒记得问她这种问题,真像小孩子。
“快说,不过要是回答不和爷的心意,爷可不答应。”胤禟紧张的催促。
“您都这么说了,奴婢还敢说不会吗?今天不管换成是哪个阿哥,奴婢都会那么做的。奴婢不能看到父子相残的惨剧。”芙蓉目光沉静地说。
九阿哥明白芙蓉的意思,点点头,这个答案虽不完全满意,但总比她说“不会”要强多了。
九阿哥转身出门,走到门前,背对着芙蓉大咧咧地说:“以前的事儿爷原谅你了,以后允许你和爷说话了。”
芙蓉看他走远,无奈地苦笑:“还说什么‘允许你和爷说话’,好像我多愿意跟你说话似的。”突然想到,没注意胤禛是何时离开的,他这次一定对自己的行为很生气,一顿骂看来是免不了了。
“芙蓉,你——”是阿思海,他一直在外面等着芙蓉出来。
“阿思海——”芙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刚才他冒死抗旨的行为,令芙蓉震动,阿哥们抗旨虽也是大罪,但他们毕竟是皇子,有很多人为之求情,皇上也不会真杀了他们,但阿思海不同,他以一个二等侍卫的身份公然抗旨,这份儿勇气,令人敬佩。而这份儿情,芙蓉更觉无以为报。
阿思海似乎已看出了芙蓉的想法,他爽朗地笑说:“芙蓉你不必把今天的事放心上,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就算真为此事而掉了脑袋,我也不后悔。我常想,人只有一条命,如果真要死,也要为值得的人、值得的事去死,这样才叫死得其所,不是吗?你放心,我不会有所求。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我只做我愿意做的事,做我认为值得的事。”言下之意,他明知芙蓉对他而言就是水中月镜中花。但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
芙蓉看着他,还是那样的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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