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陌路

    胤禵篇

    躲在下人房的后面，听到福儿那痛彻心扉的吼声，我的身体被抽空一般颤抖着，一时的冲动纵勇我冲了出去，想要道明一切，却正好看到四哥和福儿互相依偎的身影缓缓走了出去。

    “小路子，备车！”

    “爷，天色不早了，您还要去哪？”

    “跟着他们！”

    马车晃晃荡荡停下，锨起车帘一角，‘醉仙楼’几个大字应入眼帘，柔着酸痛的心口“小路子。”

    “爷，有什么吩咐？”

    “进去看看。”

    “是。”

    车帘子再度锨开，看到的却是小路子惊慌的神情，心不由得一紧“怎么了？”

    “回。。回爷的话，四爷四爷他”

    “他怎么了？！”

    “四爷他要了间上房，和一些酒菜。。”头‘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小路子还在说些什么，可我一句也听不进，心没由来的酸痛，一丝血腥在齿间蔓延开来，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的存在。

    在外面苦候了三个多时辰，终于看到四哥扶着有些醉意的福儿慢慢的走了出来，一路尾随到了凌府门口，却见柔情满溢的四哥轻轻在福儿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那眼神中流露出的丝丝爱溺，是我从不曾见到的，五脏瞬间绞在一起。

    “爷，该回宫了。”

    “走！”我闭上眼，恨恨道。马车晃晃荡荡的往回去，这一路上，我的思绪却不曾断过，什么情比金坚，什么此情不逾，都见鬼去吧！

    已经连续两天了，坐在卧室里的地毯上，怀里抱着一坛子绍兴陈酿，摔完了屋里所有能摔的东西，抬眼一看，室内空无一人。

    “妈的！这帮狗奴才，怎么溜的这么快！小路子，给我滚进来！”我带着醉意，咬着不灵活的舌头喊道。

    “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再给爷搬两坛子酒来。”

    “爷，您不能再喝了！眼下虽然不住在宫里了，可还是注意点好，不保准现在哪双眼睛正盯着您呢！这让人家知道了，可就不好了！”小路子担心道。

    “少废话！爷我今天高兴！喝两坛子就都不行吗？！我连高兴都不行吗？！”故意大声嚷着，眼里却不觉染上了一层水雾。

    “爷，您别这样，事已至此，你不如就释怀了吧。”

    “释怀？哼哼，这么多年的感情，现在你让我释怀？！怎么可能！福儿她怎么才一夜之间她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的弃我而去？”我说的好心酸，泪水顺着下颚滴到了地毯上，溅起了一朵朵晶莹的小水花。

    “爷，都怪奴才那天拦着您，您要打要罚都行，就是别在折磨自己了！眼下想说的已经说不清楚了，你再这样下去，给德妃娘娘知道了，得多心疼啊！”小路子继续的安慰着我。

    “为什么说不清楚了？我偏要找她说个清楚！我要让她知道一切的一切，我要让她明白，我并没有抛弃她，而是她负了我！小路子，备车！”

    在凌府门外晃荡了一个晚上，终归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更没有勇气去面对她。正胡思乱想之际，凌府的大门忽然开了，慌忙闪身躲到墙后，不想可能是那人看到了我，竟慢慢往墙这边走来。看着地上消瘦的影子，感受到弥漫在空气里熟悉的气息，那个让我日思夜想，痛彻心扉的人儿，不是她，又是谁！

    伸手拉了她，另一只手迅速捂上她的嘴，感觉到她因为惊恐而严重颤抖的身体，强行将她拉到凌府后面的林子里，一把将她紧紧的拥入怀里，怀里的人儿微微的一怔，颤抖着喊出了我的名字，我微微一震，心疼的将她锁的更紧。

    怀里的人儿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我的名字，泪水沁湿了我的衣襟。所有的怨，所有的恨，在这一刻，却化做了滴滴苦水，敲打着彼此脆弱的心房。

    一次次的收紧双臂，狠狠咬着唇瓣，无数的心酸，无数的痛楚，无数的呼唤，无数的痴恋，一涌而出。此时此刻，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低喃着这个让我悔到无穷天地边的三个字，对不起！

    “你到底要我明白什么？”她仰起头，对上我的眸子，不解的问。

    “我。”忽然间，我瞪大了眼睛，不可至信的看着福儿那因为仰头而暴露出衣襟外细白的颈子，那虽已有些淡去，却依然扎眼的酒红色的吮痕！

    “四爷要了间上房，和一些酒菜。”小路子的话瞬间闪过脑海，上房？吮痕？！脑子‘嗡’的一下变的一片空白。那日我在夜晚的寒风中苦苦等了她近三个多时辰，而她呢！。。

    “胤禵，你，你怎么了？”福儿此时那清澈的眸子，看的我好生恶心！

    我恨恨的看着她，绝望的笑着，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划破了天际，飘荡在午夜的星空里，透着无尽的寒意。突然，福儿抬起头，愤愤的看了我一眼，转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黑漆漆的夜里，空荡荡的树林中，无尽的天地间，此时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在午夜独有的寂静里，在狂乱的心底，一声声的呼唤着那个曾经让我恋到痴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