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当地县衙的鼓楼就要被截去一角。
以后任谁到子这里,一见那缺了一角的鼓楼,都会知道这里出了忤逆不孝之人,从而成为全县之耻。
非要等到以后本地出了至孝之人受到了朝廷旌报表彰,被截去的鼓楼角才能补回去。
如此制度下,使得所有执法者谁也不敢忽视忤逆大罪,制裁也会层层加码。
对于忤逆罪可以严厉、严格到什么程度呢?
就不要说你忤逆父母或者祖父母了,哪怕你不耐烦地白了你大哥一眼,只要他想较这个真,去告你一状,官府都能判个杖你八十。
试想在如此严苛的规矩之下,她的爹娘若是天天上门找事,她打也不敢打、骂也不敢骂,甚至敢怒而不敢言的表情都不敢做出来,她还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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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老汉和邓大娘灰溜溜地下了楼,就见他儿子和二叔、老舅正站在天井里抻着脖子看他们出来。
邓大娘立即没好气地骂道:“你们就没一个争气的,被人几句话就给吓唬出来了?这么大一份家业,咱们就不要了?”
樊二叔讪讪地笑道:“大嫂,不是兄弟胆小啊,而是这家业,于理于法都不该落在咱们手上。
之前要咱们要唬弄一下丹娘倒没问题,可谁知她竟有了相好儿的,还是个官,咱们还能怎么办?”
邓家老舅也劝道:“是啊大姐,要不咱们先回去,商议出好主意再说?”
邓大娘没好气地道:“她有官家人帮忙又怎样?她丈夫才死了不足百天,这就有了相好?
鲜廉寡耻的东西,说不出去也不嫌丢人!那个大官人就不怕污了自己的名声么?
要我说,他们心里也是怕的,都是因为你们无能,才被他给唬住了。”
樊老汉无奈地道:“都已经出来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找个明白人问问再说。”
樊冬气冲冲地道:“就这么走了?我不甘心!我还被他踹了一脚呢,摔的我可疼了,爹你看,我胳膊都给呛破了。”
邓大娘一见儿子挽着衣袖,胳膊肘蹭破了一片,血肉模糊的,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儿子说的对,咱们往城里来一趟容易么?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这一次若不拿点好处走,下一次来,咱们就更别想占她便宜了。
你们没发现自从那死丫头有了贼汉子撑腰,都已经敢顶嘴了么。
再过些日子,她就更不怕咱们了。”
樊老汉苦笑道:“可那个大官人还在楼上呢,咱们能怎么办?”
邓大娘眼珠一转,冷笑道:“走,咱们去她店里去大闹一场,她这酒家若还想开下去,怎么也得先给咱们一笔好处,否则,今儿我还就不走了。”
樊老汉迟疑地道:“可是那位大官人……”
邓大娘鄙夷道:“就你怕?没用的东西,还不如我一个妇道人家!
她丈夫刚死了,她那相好儿的敢公开露面么?不怕人家戳他的脊梁骨?
再说了,当着这么多的客人,那个小贱人敢任由她相好儿的打她爹娘?
老娘还就不高兴了,就想打砸自己女儿的店出气,谁敢说我的不是,走!”
邓大娘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就往前边店里冲去。
丹娘的弟弟樊冬马上兴冲冲地跟了上去。
樊老爹、樊二叔和邓家老舅互相看了看,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