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江小小眼看着tina气势汹汹地冲她而来。
“可是许先生”
“我让你接你就接,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tina一把抢过摇控器关掉电视,拿起电话旁的笔和便笺塞进她手里“把大要记下来。”
这、这太过分了!江小小很想正义地发火,无奈居高临下的夜叉脸越来越狰狞况且许汉瘅也说过要她尊重他女朋友的话
“那许先生要是生气的话”
“快接!少废话!”
呜!好像逼良为娼的老鸨!
江小小一手攥着笔,一手拎起话筒——
“臭小子!你再不接呀!你再不接呀!你有本事不接我就一直打到你电话爆掉。别跟我说什么你刚睡醒!你家除了工作室所有分机都是一条电话线!”
铿锵霹雳!让人联想到大年夜除岁的爆竹。
“呃”江小小很想提醒他骂错了。
“没话说了吧?没话说了吧?你小子不是每次都有话讲的吗?哈哈哈”得意的笑声,爽朗开阔,一如接天无垠的大草原,江小小想起不知所踪的老爸就是这么笑的,可惜声音不是老爸的。
“喂,请”这个究意是谁呀?
“忙忙忙、忙个屁,你那个电话访谈我看过啦,当个破建筑师就幞得二五八万似的,你以为有多了不起?简直丢尽我们许家的脸”
tina叩叩地敲着茶几,提醒她记下重点,别光嗯呀啊的。
江小小以口形告诉她等一下,很有毅力的人很有毅力地没提到任何有价值的点!
好吧,重点是总结出来的。江小小放任爆竹噼啪作响,自行归纳:一,此人虽音调高亢,但足以听出上了年纪;二,他应该是和许汉瘅亲近的许氏宗亲——他都敢骂许汉瘅“臭小子”了,呃还有,他是个男的。
江小小爱莫能助地看了tina一眼。
“谁让你接电话的!”
晴天霹雳!
骤闻怒喝,江小小差点儿没扔掉手中的话筒。
“汉瘅。”
tina笑着迎向走下楼的许汉瘅,这是她第二次见他发火,一样重压感十足——第一次是江小小见报时。
许汉瘅瞪回伸过来的柔荑,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tina好没面子,尤其江小小还一副要笑不笑的死样子。
冤枉!江小小摸摸鼻子,她这次真的不是在笑她。
许汉瘅三两下打发走tina,tina小姐临走时那怨毒的一眼让江小小有种世界末日到了的感觉,不禁开始摸拟日后可能的待遇,可惜耳畔渐近尾声的电话让她顾不得想那些有的没的——
“告诉你,我已经决定把‘星之泪’留给你大哥,你不能怪我偏心,你大哥就是我最骄傲的孙子怎样?!有本事你多学学你哥,说不定我一高兴又把‘星之泪’留给你臭小子今天怎么一声不吭噢还有,你哥下个月要去你家住几天,你给我好好招呼听到没有?!”
啪!电话在男性大手伸过来的前一刻挂断。
“不干我的事,是tina让我接的,我都说了你不许我接电话,可是她比你现在的样子还凶。”江小小忙不迭地举手投降,撇清关系。
许汉瘅吸气再吸气,努力缓和面部表情,告诉自己江小小一向表现良好,这次真的不怪她,再说现在发火也于事无补。
“谁打来的?”千万别是那个人。
江小小跟他走进厨房,啊,晚餐时间到了。
“你是不是有个大哥?”
“我哥打来的?”还好还好。
“那你大哥的爷爷也就是你的爷爷喽?”
“你说呢?”老家伙平均半年来次电话,不会那么巧的
“那打电话的人就是许爷爷。”
死了!许汉瘅狠狠地甩上冰箱,叮咚!好呀!江小小浑身的寒毛都站起来敬礼。
“你生气了?”
许汉瘅不说话,板着脸做三明治。老家伙嘴巴虽然利害,却从来不会在第三者面前损他的形象,今天被江小小横空来这么一下,往后他还怎么在她面前摆出沉稳严肃的威风!
江小小的不满不下于许汉瘅,没道理受完tina一肚子气,还得欣赏他的大便脸。
“又不是我的错,干吗给我脸色看!再说这件事你也有分!肯定是你哪里又惹不爽了她才会拿我生气。你明知道她一直看我不顺眼,好端端的惹她生气干什么?到头来倒霉的还不是我”
这妮子当真不怕死!
“这是我的家,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批评指教!”
“反正我就得夹在你们中间弄得里外不是人!”江小小比他更大声。
“你如果还想待在这里的话现在就给我上楼去,这两天别让我见到你。”许汉瘅气极了,开始口不择言。
这已经是很严重的威胁了。一般而言,江小小最最痛恨别人捏住她的小辫子不放,但现在是特殊情况,不可与平日等同相论。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不忍则乱大谋。
“正好,我现在见到你也讨厌得不得了!”说罢,江小小昂首挺胸,很有气势地退场。
“回来。”许汉瘅唤着离去的背影。
“不回。”
“把晚饭吃了。”许汉瘅抓起一块三明治追上去。
“不吃。”
“江小小!你给我站住!”
“不站!不站!”江小小两三步跑上楼去。
“你今天不吃以后也不要吃!”
“不吃就不吃!”
砰!江小小大力关上房门。
屋子里一时没了声音。
许汉瘅怔愣片刻,回厨房给自己煮壶咖啡。
有件事是肯定的,今天不爽的不止tina小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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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又画坏了!
烦躁地将图纸揉成一团扔进地上的纸堆里,许汉瘅惊觉自己迥异于往日的浮躁情绪,叹口气放回笔,起身到窗口去透透气。
工作室是由阁楼改建的,占据整个三层空间。窗外夜色寂寥,隐约可以望见市区的点点灯火。许汉瘅点起一根香烟,然后皱眉看着它。这习惯不好——每当情绪波动太大时他就会下意识地抽烟,有心之人便会发现可乘之机。
但下午发生的事实在让他太烦了!抽一支烟也不过分。
比起被江小小接到爷爷的电话,他更挂怀的是和她吵架这件事。吵架呢!蓦然想到这个词,许汉瘅不禁笑着摇头,他竟然和一个黄毛丫头吵架,更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竟会说出“今天不吃以后也不要吃”这种话!
简直和江小小半斤对八两,没啥两样!
现在想想,当时最让他气愤的不是江小小擅接电话,而是她对tina那种忍气吞声的态度,那张写满委屈的小脸竟让他有种很失败的感觉。没来由地,他不想看见她屈居弱势的样子。当初江小小住进他家的时候也没见她低声下气过。
都是tina太过分了!不过正如江小小所说,这件事他也确有责任,一时被烦不过下了逐辞,晚五分钟想起tina最喜欢拿江小小这种不甚惹眼的人当出气筒,才下楼想去“善后”不意被他逮个正着,tina一副晚娘脸地盯着听电话的江小小,而江小小想哭又想笑的表情让他突地升起一阵不妙的预感
噢,对了!电话!他忘了问她爷爷为什么打电话来,老家伙可不会闲着没事找他扯家长里短的。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许汉瘅掐灭烟蒂,转身去找江小小,顺手拿起工作台旁的蛋糕,也不知道小丫头饿坏了没有。
江小小房门紧闭,不出他所料,连敲几遍都没动静。
许汉瘅敢用他的身家性命打赌,这丫头铁定还没睡。
“好了,你究竟要我怎样才肯开门?”
好一会儿,门里才传出江小小的声音:“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只要不过分。”他可不会任她拿乔。
“那就算了。”
和金主怄气是不明智的,江小小认命地开门。空虚的肠胃骤然接触到小蛋糕的香味立即条件反射地收缩蠕动并发出某种令人汗颜的声音。
真是不争气!
江小小返身回到床上。许汉瘅关上房门,跟着她在床边坐下,蛋糕放到床头柜上。江小小来时没带几件衣服,现在身上穿的是他的旧睡衣,又宽又大及膝盖,露出两条细伶伶的小腿,瘦虽瘦,线条还蛮不错的。
“吃蛋糕吧。”终归他还是怕她饿着了。
“我怕明天tina小姐会掐死我。”这蛋糕的颜色形状都和那女人端去的一模一样。啧啧!
瞧她光看不动手,许汉瘅索性拿块蛋糕递到她嘴边。
太暖昧了!江小小俏脸微红,好歹她也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她拒绝这种性骚挠!
“我自己吃。”接过蛋糕,小小地咬下一口,嚼一嚼“太甜了,不好吃。”tina的蛋糕,好吃也说不好吃。
“怎么会?这可是兰桂坊的蛋糕。”挑鼻子挑眼的小鬼。
江小小又吃了一口,柳眉微蹙“有点儿苦。”
玲珑袖珍的小蛋糕三口就解决了,江小小腮帮子鼓成小笼包“硌牙!”
许汉瘅定力再好也不禁失声笑道:“别逗了,快吃。”
“你怎么不吃?”江小小对盘中的蛋糕发起总攻,饿死了。
“我怕胖。”
“哇呜!看不出来。那我也不吃了。”女人身材更重要。
“你太瘦了,再胖点儿才好看。”许汉瘅把蛋糕盘子塞进她手里。
稍早时tina也是这么把便笺塞进她手里的,明明一样的强势动作,怎么感觉差了这么多?
“你看我干什么?”还用那种小鸟一样的眼神。
总不能说突然之间觉得他很帅吧?
“喂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什么?”许汉瘅一头雾水。
“红茶,吃蛋糕要配红茶。”江小小开始瞎掰。
“三更半夜喝什么红茶,我去给你倒杯可乐。”即说即行,许汉瘅起身就要下楼去厨房,没走出三步就发觉不对,这丫头一向视茶水为劲敌“你原本就打算让我去给你倒可乐对不对?”
差点儿上当!许汉瘅又回到床头和她对视。
天地良心!她哪有那么深的心机!不过他误会也好,将错就错吧。
“拜托啦!”江小小笑嘻嘻地抱拳作揖。
“我楼上还有一大堆工作没做,你认为工作和给你倒可乐哪个重要?”
“这个嘛我很同情你有一大堆工作要做,不过你本可以只有一小堆工作的,是由于某个人的出现才让你最近的效率下降很多,但是这跟我都没关系。当然如果你现在想回去做那一堆工作我也没有理由不让你做,其实倒可乐这种小事根本不劳你动手,只是我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可乐倒成红茶,虽然我比较喜欢喝可乐,但是据说兰桂坊的蛋糕一定要配红茶才能吃出味道”
江小小摆弄盘里的小蛋糕,低声嘟囔,不时偷眼看他。好吧,无论如何劳烦一位著名建筑师为她倒杯可乐这事的确有点嗯,过分!
过分虽过分,许汉瘅倒不全然排斥这种稍稍无理的要求。送佛送到西,他都能够舍下大把工作送来小蛋糕还陪她闲磕牙这么久,那么再倒杯可乐尽善尽美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