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二位上神驾临,小神原本便应好好招待。”说着朝着四周望了望,“这里不好说话,三位若是不嫌弃,便一同入小神的府邸细说。”
曦和颔首。四人便趁着四周无人注意,隐去身形,捏了个诀,随着江疑潜下了水。
荣江诚然是天祈朝第二大河,其深非寻常河流可比。水底要比江面清澈许多,四人施了术法将水隔在一面仙障外头,跟在江疑身后,片刻便至其住处。
江疑的住处建在荣江底一处凹地,同天祈其他地方的建筑风格很是相像,作为一位神仙的府邸来说,院落房屋摆设一应俱全,并不算金碧辉煌,但四处都水汪汪的,令广胤等一直在天上居住的神仙一时间有些眼晕。
曦和随着江疑走进院落,看着角落里的水藻弯弯曲曲地摇晃着,但打理得颇为细心齐整,屋内亦很是干净,问道:“你就一个人住在这儿?”
江疑点点头,长长的头发在水中微微浮动:“还收了两个弟子,不过他们道行不够,无法在水中久居,只偶尔过来帮我拼一桌麻将。”
曦和唔了一唔:“你倒是过得悠闲。”
江疑一笑道:“尊神你在洛檀洲不也是这么子悠闲了千万年么?咱们这些做小辈的可都要向您看齐才是。”
青樱觉得这江疑忒会说话。
曦和道:“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就应当好好求一求上进,等经验丰足了再闲下来才是个正经。”
江疑晃了晃脑袋:“我师尊也是这么同我说的,所以我才每千年替他去天宫述一回职。”
曦和哼笑一声:“吴江那是懒惰成性,原本想教个弟子出来,好将事务全权与之托付,谁晓得他教出来的徒弟也跟他一个德行。”
江疑四处望了望,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屋内设了结界,外头的水进不来,几人进了屋坐下,一直被冷落的广胤看了看四周,然后对着正沏茶的江疑问道:“这天祈朝可是只有你一位神仙?”
江疑道:“按理来说是没错,不过若是哪天有一两位尊神像二位一般闲着没事儿便下凡一趟,这我可就不晓得了。不过话说回来,三千年前此处倒是还有一位地仙。”说着看向广胤,“就是殿下在此历劫之时,白旭仙山的那位白鹤仙人。”
广胤点了点头:“这我记得。”
“不过这位白鹤仙人也并未在此地逗留多久,便回了西方梵境,在佛祖坐下念经学道去了,眼下此地仅有小神一人长住。”江疑顿了顿,道,“话说回来,二位今日驾临寒舍,想要问小神什么事?尊神与太子殿下皆神通广大,而小神道行尚浅,怕是难以解答二位疑窦,不过若是小神知晓其中一二,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江疑的态度很是满意,广胤喝了口茶,问道:“从她离开此处凡世之后,这天祈朝的所在之地可曾发生过任何异象?”
“异象?”江疑愣了愣,“是何种异象?可否请太子殿下讲得再清楚些?”
广胤看向曦和。
曦和道:“你身在这凡世之中,是否曾感觉到周身仙力有何异常变动?”
江疑仔细回忆了一番,疑惑道:“仙力这个东西,怎么说也算是神仙的一条命根子,别人可半点碰不得。小神长居此地,这仙力虽然并不浑厚,却还算是稳当的。”
“当真不曾有过任何异象?”
江疑肯定地摇头:“没有。”
“那便奇怪了。”广胤皱了皱眉,看向曦和,“我们都不曾有过这等感受,为何独独你身体不适?”
“尊神身子可是出了什么岔子?”江疑讶然问道。
广胤便将曦和前一日发热与今日早晨从空中跌下来的事情讲了一遍。
“怪哉,怪哉。”江疑连叹两声,眉头皱成个“川”字,“按理来说,尊神是我们几个里头法力最为深厚的,又是上古神祗,气息与天地相连,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出岔子。”沉吟了片刻,“尊神当真辨不出究竟是何原因么?”
“我并不晓得具体究竟是何物在起作用,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天祈朝对我有排斥之意。”
“这不该呀。”江疑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面上敲着,“尊神你是父神和母神的女儿,洪荒末年更是被尊为天地之主,任何凡世也没有排斥你的道理。”
曦和道:“据说我三千年前来此地之时并无这等异状,想来是有人在这三千年中做了些手脚,才致今日之事。因此我们才来寻你。”
江疑摇头:“小神真是半点都不知情。”
曦和与广胤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对了。”江疑拍了拍脑袋,“二位这么突然下凡,可是有什么事要办么?小神虽然弄不清尊神生病的缘由,但毕竟在这天祈朝住了这么些时候,若是二位有需要帮忙的,小神或许能出一二分力。”
“是了,今日来寻你原本是为了问另一件事的。”曦和道,“幽都前些日子丢了慧义棺,冥河指出其气泽正在天祈朝京城一带,你可有任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