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我主若是碌碌无为又怎能占据四州,无论土地、人口还是军力,众诸侯中又有谁能与我主抗衡!”
“太让人失望了!本以为只有审配、郭图之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没想到你田大人也会说”我又是摇头又是叹息,让田丰很不自在。看着田丰青一阵、红一阵的面部表情,我心里发笑,这是对他刚才嘲笑我的扇子的小小报复。我继续说道:“袁公能有今日之成就已属极限,而其占四州之地也并非其有过人之处!只不过是凭借袁氏四世三公所积累下的威望,可惜的是,袁本初在借祖上威望而起却又受其所累,终究难成大业!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欲与共济天下大难,定霸王之业,难矣。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田大人以为嘉说的对否?”
田丰倒也痛快,他点了点头。
我笑道:“其实此战孰能胜孰会败,早在兵马未动之时田大人的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不然也不会屡次谏言袁绍而被下入牢狱之中;试问大人,若此次官渡之战袁公败北,对田大人您是赏是罚呢?”
“是赏是罚是赏是罚是赏是罚”深知袁绍为人的田丰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却久久没有回答我的问话。
我肃然说道:“田大人不好说,就让嘉替大人讲出来吧!袁绍大将军外宽而内忌,不念忠诚。若胜而喜,犹能赦田大人;若战败则羞,大人还有望生乎?”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田丰蹬、蹬、蹬连退几步,他如视鬼魅一样的看着我。我很理解他的心情,若是有人竟然一字不差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的时候,不管是谁恐怕也都是这种表情。
差不多了,田丰的心理防线应该已经崩溃了,我用大灰狼诱骗小红帽的口气对他说道:“夫智者审于量主,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不识其主而事之,是无智也!而田大人并非无智,只是错投了门庭,古人曾言,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田丰苦涩的说道:“故土难离、故主难弃,况且忠臣不侍二主。”
有门!我就知道,假借袁绍名义让田丰喝下麻沸散让他经历上一次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过程,一定会让他在心理上产生很大的变化。但革命尚未成功,我还不能松懈!我说道:“孟子曰:‘君不明,臣投他国,父不贤,子奔他乡。’何况田大人乃是汉臣,而袁大将军和曹司空同样也是汉臣,田大人从大将军处不能施展所长,故而来司空这里,其实不管在那里,终究都是在为朝廷效力,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曹操和荀攸在外面是连连摇头,这个郭嘉真是口是心非,胡搅蛮缠啊。
田丰被我的话弄的是哭笑不得,刚才还说是各保其主要成就帝王之业,这一转脸大家就又都是汉室之臣了!他叹息了一声后说道:“都言郭奉孝浪荡不羁,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可信,你那里是浪荡不羁,分明是”
是什么?虽然不知道他具体要说什么,但一定不是好话!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当然了,一副笑脸是不能少的!
田丰见我对他的话一点也不恼怒,不由得感慨良竟然发起呆来。
别介啊!我这里等你回话,你怎么能在那里发呆啊!我咳嗽了一下说道:“元皓可是想起了奋威将军沮授!”
已经屡次被我说中心事的田丰现在已经是见多不怪了,他默然的点了点头道:“以奉孝之见,他在袁公处可有性命之忧?”
好!太好了!对我称呼表字,对袁绍的称呼也从主公改成了袁公!至于沮授的生死那就更难不倒我了,我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沮授将因为同样的原故,会被袁大将军监禁在大营之中了!不过当无性命之忧。”
田丰道:“奉孝可有办法解救?”
我笑道:“元皓兄不必过于担心,以袁绍为人,在未分出胜负之时是不会为难于沮授将军的。而且”
田丰追问道:“怎样?”
我说道:“熟话说兵败如山倒,袁绍一但兵败为了逃命,那里还会顾的上理会他人的生死,到时沮授大人自能与元皓重聚。”
听闻与老友还有相见之时,田丰很是高兴,他说道:“若是能依我一事,我愿意为司空大人效力。”
我大喜道:“何事?”
田丰道:“袁公虽不用我,但毕竟待我不薄,所以田某投效司空后,但凡是与袁公相关之事请不要为难于我。”
这有什么啊!我张嘴就想答应,可又一想,不对!这种事情我不能擅自做主,让曹操知道我越俎代庖虽然不会怪罪,但还是多有不妥,就在我考虑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说道:“元皓之请乃人之常情,孟德怎敢不从!”
门帘一挑,曹操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荀攸,而帐篷外面黑压压一堆人!
曹操一进来就对着田丰深施一礼后说道:“洛阳一别,今日能再见元皓实属幸甚。”
当我看到曹操比戏曲脸谱不逞多让的面容;干一片湿一片并满是泥浆的衣服后我肠子都快笑断了,这那里是位列三公的大汉司空,分明是逃荒回来的乞丐。为了不让他人看到我笑的已经扭曲的脸,我以扇子遮面就往外跑,和荀攸是撞在一起,荀攸道:“你这浪子在这里发什么癫狂!”
我跑到门外后是哈哈大笑连声说道:“没事!没事!难得见主公如此,我呵呵我一会就没事了!”
曹操有些尴尬,却并不生气,他对田丰说道:“奉孝一贯如此,元皓切末见怪。”
田丰看着狼狈不堪的曹操,耳边却是我癫狂的笑声,良久后跪倒在地说道:“田丰、田元皓见过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