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形同押解似的,把金朝奉和那伙计簇拥在中间,浩浩荡荡往某个方向去了,他知道这边厢算是大获全胜,再加上有秦六跟着,他总算能够稍稍放心一些。此时此刻,他瞅了一眼身边这个今天最大的变数叶青龙,见小伙计立刻赔了个大大的笑脸,他就没好气地说道:“你刚刚嘴巴痛快了,可忘了一件要紧事。你那些行头铺盖应该还留在五福当铺吧?”
叶青龙顿时打了个激灵,想起自己那铺盖还在当铺,还有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二两银子也卷在烂棉絮中,他登时哀嚎一声,哪还有刚刚的扬眉吐气?直到从极度的自怨自艾中回过神,他才可怜巴巴看着身旁专敲人饭碗的汪小秀才,哭丧着脸说:“汪小相公,你帮帮小人吧?”
汪孚林对这么个活宝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行了行了,回头我和赵五爷打个招呼,让他叫个人把你那点东西收拾出来……”
“千万不能让别人代劳!”叶青龙大惊失色,慌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千万让小人自己去收拾!”
那些如狼似虎的差役无不雁过拔毛,被他们一收拾,自己那二两银子的积蓄还能保得住吗?
汪孚林只看这小子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当即没好气地说:“只要你明着把私房钱告诉赵五爷,他大油水都捞了,还耐烦吞你这点小钱?算了,你回头爱去就跟着赵五爷去。”
虽说得了保证,叶青龙刚刚痛骂金朝奉的气焰全都没了,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但一路如影随形似的紧贴汪孚林,唯恐丢掉了这根救命稻草。当他跟着人出了府城德胜门,进了歙县县城,沿着县后街走了一箭之地,看到正对知县官廨后门的一处宅院时,他险些连口水都流出来了。等到敲门进去,绕过照壁,他看到这一座雅致幽静的小院,心里更是生出了十万分的羡慕。
要知道,他这辈子的梦想就是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爹回来了!程公子都苦苦等一上午了!”
见金宝迎上前来,汪孚林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只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明厅门口,可不是程乃轩?说话间,程大公子已经快步冲了过来,张口就问道:“人是我让人给你抓的,消息也是咱们一块问出来的,怎么到头来节骨眼上你就撇下了我?双木,你这人太不讲义气了!”
面对程大公子义正词严的抱怨,汪孚林斜睨了一眼身后低眉顺眼的叶青龙,当即指着这曾经的小伙计说:“我自己一肚子气都还没地儿出呢!我好容易安排妥当,一路路人马全都给布置好,结果这个正好认识我的小子居然就在那五福当铺,还当着老朝奉的面叫了我一声!害得我又是调虎离山之计,又是隔岸观火,居然还被他扑上来抱大腿求不敲饭碗。结果倒好,我一口答应了他,他的饭碗却被那金朝奉给敲了!”
这一番话程乃轩听得云里雾里,但汪孚林身后这家伙是当时的亲历者,他至少听明白了。于是,见汪孚林气咻咻撇下人就走,他少不得揪着叶青龙追问,当从这个小伙计口中撬出当时的情景,又听其支支吾吾说出了之所以求汪孚林,是因为发怵汪孚林从前专敲人饭碗的名声,他顿时郁闷全消,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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